“王爷,妾是冤枉的,一切都是姐姐所为,爷不要信她,被蒙蔽双眼,妾从没下过什么药啊。”孟昔昔周身娇羞的红晕全部褪去,只剩一片惨白萧瑟,怎么会这样,爷为何要骂她,昨晚的醒酒汤明明是姐姐的注意,怎么到头来一切都成了她的错。
昨日王爷一人痛饮独醉,长姐和她隐在暗中看的心疼,于是同去小厨房熬了醒酒汤,熬汤之时姐姐衣裙被汁儿溅湿,折回房间去换衣,她便按之前商议的办法先来给王爷送汤。
虽然昨夜王爷热情似火让她心底不安怀疑,但久未承宠,一朝得幸,又是姐妹二人一同服侍,孟昔昔彻底失了警觉,放纵自己沉迷到睿王的疼爱中,沉沦痴醉、忘情享受。
为何一觉醒来,却是天翻地覆,昨夜是王爷非要召幸她们的,为何今日爷会骂她贱人,姐姐也将一切全都推到她头上、心中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可孟昔昔不愿相信,一母同胞的姐姐会这样害她,明明之前长姐都是用性命护着她的呀。
“妹妹,你不用急着分辨,无论你做什么姐姐都不会怪你的,所有事情姐姐愿一人承担,你说什么姐姐就认什么,只求王爷不要软禁冷落昔儿。”
大孟氏几句话将孟昔昔气的差点倒仰过去,果真是她的好姐姐,伶牙俐齿、口蜜腹剑,竟让她辩无可辩,只能咬牙认下这盆污水。
“王爷,宫里来人了。”卧室外传来下仆通禀声,潇隐匆匆披上衣物,甩手丢下姐妹二人揉着头痛的额角走了,女色误人,昨夜他错过特别重要的宫廷夜宴,皇弟和母后那里还不知该如何交待。
药仙宫,楚渄白逗留数日,带着表妹逛遍这里所有亭台楼阁,就连后山的药田都去看了,才带着清欢赠送的珍稀药材高高兴兴赶在除夕前回家过年了。
“小姐,今日乃是除夕,所有下人放假休息,可以与家人团聚守岁,又按您的吩咐给他们包了丰厚的红包。竹溪阁已经备下筵席,大家都在等您过去开宴。”
能参加团圆宴的都是主子身边最亲近信任之人,药仙宫仆从无数,掌管药田种植的,负责药材炮制的,专习医术治病救人的,每人负责的领域不同,主子将诸般繁杂事务交给他管理,郑昌备受信任的同时,亦是信心鼓舞,摩拳擦掌、干劲十足。
“打发人去请母亲和弟弟赴宴,本宫主去一趟竹泉小筑,片刻即回。”自从住进竹泉小筑,慕容辰澜便足不出户,每日邀她拂琴品茶,闲暇时亦会教授清漓武术,当真将日子过得惬意闲适。
“澜公子到了。”门外有侍女的通传声进来,清欢还未起身,慕容辰澜已经衣袖飘飘走入,“雨浓可是要去寻我,今日除夕澜愿与大家一同团聚宴饮。”
他非常喜欢现在的生活,远离世俗纷扰喧嚣,没有名利争斗算计,每日练字作画,品茗吹笛,与心爱女子相伴,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悠然自在到让人忘记世间一切烦恼。
“辰澜公子肯这样最好了,竹溪阁中早已备好丰盛筵席,母亲和弟弟都等着了,我们这便一同过去热闹团圆。”
二人结伴出了主院,一路往宴会厅方向而去,天空有白雪簌簌落下,雪景怡然清美,可清欢见此却不由心中沉重,哎,今年雪下的太多了些,此时又下,只怕之前雪灾带来的危害尚未消除,新一轮的灾难再次爆发。
“雨浓为何叹气,有什么心事不能告诉我吗,”慕容辰澜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边女孩询问,欢儿一直称呼他辰澜公子,给人十分陌生疏离的感觉,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希望他长久贴心陪伴可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澜虽然不才,但只要在下能做到的,我都愿意为雨浓妹妹去做。”
雪渐渐大了,两人发丝衣物上都有雪花沾染,清欢想起炼药阁中紫药给她的建议,微皱的眉头舒展开,“辰澜公子不必多虑,安心在此住下,明天开春雨浓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届时,还望公子多多留意山庄内外情况,保护众人周全。”
慕容辰澜闻言心中疑惑更甚,出去做什么,莫非药仙宫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难题,待要细问,却发现清欢已经大步走远。
竹溪阁中热闹喜庆,仅摆了十桌席面不到,颜氏带着丫鬟嬷嬷坐在屏风后,单开了一桌,外面大厅里郑昌一家,紫茉等几个大丫头,以及冉嬷嬷一家,还有凤隐卫及椛玥高手,惯常在清欢身边得用的,此时都聚在一处,攀谈的热火朝天。
清欢和慕容辰澜到时,清漓正被众人轮番敬酒,喝的头脸发红,看到姐姐来了,忙将酒杯扔给身后跟着的小厮,跑过去迎人,“姐,你可来了,大家都等着呢,慕容大哥也到了,今晚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来到药仙宫后,他一贯腼腆拘谨的性子放开许多,不似在书院读书之时那般文弱沉静,反而越发肆意洒脱,大有向着游侠发展的趋势,日常也喜欢上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江湖义气。对于这点,清欢没有拘着,反而鼓励弟弟勤习武艺、解放天性,日后她一手拼下的家业都是要交给弟弟继承的,太过文气可撑不起这份担当。
“雨儿来了,快进来坐,”颜氏隔着屏风见到女儿,忙打发红鸾请进去,不多会又派人将慕容辰澜也叫到身边坐下,“澜儿这些日子住的可还习惯,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尽管打发人到颜姨的玉梅院来说,到了这儿就全当是在自己家中,千万不要见外。”
对于颜氏的和蔼慈爱,慕容辰澜十分受用,当日他长街出手相救,没想到却结下如此善缘,虽然清欢一直以冰雨浓的面容出现在人前,从不曾向他坦诚真实身份,但在见到颜氏和清漓的那刻,他便百分百确定了欢儿的身份。
欢儿如此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也许是为了彻底斩断与皇宫的联系,亦或是为了避开皇家隐卫的追查,不管真相如何,他愿用生命护欢儿全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