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咆哮而出的声音,毫无意外透过窗棂,传入站在殿外的澜惜耳中,她不甘咬了咬唇,即使模仿欢妹妹的穿衣打扮,依然得不到王爷的心吗?
为了得到这份感情,她付出了一切,甘愿被当成替身躺倒潇隐身下,心爱男人却如此冷漠,新婚之夜不踏入洞房半步,甚至连王府都没回。
欺骗潇隐她是雪海玉锦软帕的主人,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可那时她从未逼过潇大哥与她欢好,是潇隐主动将她拉上床榻,引诱她成为他的女人,为何现在却不愿再碰她一次?
奉命出来回话的小喜子,恭敬对惜侧妃行礼后,不轻不重开口道:“娘娘,王爷近来政务缠身,没时间见您,不如奴才吩咐下人送您回王府,等王爷什么时候空闲了,奴才再打发人接您进宫?”
虽是商量的语气,澜惜却听出了不容拒绝的意味,她倔强抬高下巴,强硬打断内侍的话,“本妃绝不回去,今日除非见到王爷,否则谁也别想让我离开皇宫。”
既然无法得到潇隐的爱,那她就为主子尽到该有的忠心,终有一日潇大哥会明白,世上对他最好的女人是谁。
身为惜凤公主,她有自己的傲气,主子才离开多久,这帮臣子就撺掇着王爷坐上龙椅,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帝,她绝不允许,泷澄帝国是女帝和皇上的。
主子与泷澄帝夫妻恩爱,情比金坚,来日重逢,生下小皇子是必然之事,万里江山的继承人只能是主子和泷澄帝的后代,而不是摄政王淳于潇隐。
甘露殿内,睿王被一众老臣烦的焦头烂额,整天都没事做了吗,日日来此逼迫他登基称帝。
说过多少遍了,他只是摄政王,暂替皇弟打理泷澄帝国江山,这些臣子为何就不肯放弃,个个都自诩忠君爱国,却哪个都不愿放弃来争这份从龙之功,所谓忠心真是可笑浅薄的紧。
有谁知道,比起江山,他更爱美人,如果欢儿肯给他亲近的机会,他早就放弃这里的所有,追随心爱女孩远走天凤国。
“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您顺应臣民之意,尽早登基为帝,重启选秀制度,广选秀女,立后纳妃,为帝国早日绵延后嗣,确保江山后继有人。”
恢复健康的御史中丞荀郢跪地磕头不起,之前他在龙御殿内撞柱死谏,没能说服女帝退居后宫不说,还将自己弄的半死不活,记忆混乱错杂,日日躺在床上养病,直到女帝返回天凤国,睿王出面摄政,他的病才莫名其妙好了。
“臣附议……”御史中丞身后,御史台一众臣子统统跪地不起,这才是他们认识的上官啊,之前那个在女帝面前撞柱后,却睁只眼闭只眼装病不起,任由女帝临朝听政的荀郢,绝不是他们印象中的御史中丞大人。
“龙裔事关国运,绝非寻常小事,眼下国无君主,后宫空虚,王爷身为淳于皇族唯一正统血脉,继承大统就是顺应天意,臣等恭请睿王登基为帝”,继御史台之后,礼部尚书也跪了下来。
任由下面的臣子跪地不起,睿王稳坐御案后的宝座上不动,早朝时,三省六部的官员为登基一事吵的不可开交,下朝后,他热茶没喝上半口,御史中丞和礼部尚书就带人追来了。
“王爷,不好了,太后她……”群臣的争吵声中,有内侍慌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刹那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睿王豁然起身,越过众臣往外走,“母后怎么了,快说”,前来报信的内侍被潇隐一把扯住,吓的面无人色,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全了。
见问不出有用的东西,睿王大怒将人甩开,纵身一跃出了甘露殿,身影急速往慈仁宫方向飞走。
“夫君,出了何事?”不明所以的澜惜追着潇隐飞走,群臣眼前只见一串残影留下,再仔细看时已没了两人身影。
匆匆赶到慈仁宫内,潇隐被里面传出的哭声惊到,寝殿中,孟昔昔跪在太后床头放声大哭,“母后,您醒醒,王爷马上就来了。”
昨夜她如常带人服侍太后歇下,怎么才过了一晚,人就咽气了,这让她怎么向王爷交代,孟昔昔越想越怕,只觉腹中一阵绞痛,然后如潮水般的紧缩感一波接着一波传来,不好,她要生了。
睿王进了太后寝殿,还未弄清太后状况,先被自己的侍妾抓住手腕求救,“王爷,妾要生了,好疼,昔昔好怕。”
“来人,宣太医,”随后踏进殿门的惜侧妃当即冲外面下令,“送孟侍妾去隔壁房间生产,竭尽全力保她们母子平安,若有丁点闪失,尔等提头来见。”
孟昔昔惨叫着被人送走,寝殿很快恢复安静,潇隐跪倒在江太后床边,拉住床榻上安详闭目的妇人哭喊,“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儿子昨晚还陪着您用晚膳,为何……”
“王爷,眼下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先查明太后的死因重要,”澜惜试着开口建议,见潇隐没有反对,继续道:“臣妾已命人叫了太医令和常御医过来,王爷若是有话要问,随时可以传召。”
潇隐兀自沉浸在母后去世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就在这时,小喜子仓促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南边传来加急军报,邓氏余孽在海上反了。”
“混账,邓家满门已被皇弟下旨斩首,哪里来的余孽去造反?”母后驾鹤西去,难道他连悲痛的时间都不能有吗?
摄政王雷霆之怒让小喜子胆寒,他慌忙跪地哀声道:“王爷,奴才不敢扯谎,兵部尚书已在外面等着,邓氏余孽真的在闽南洲沿海反了。”
“王爷,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国事为重,请您即刻召见群臣议事,商量御敌之策,”澜惜亦跪地坚定请求,“太后这边,臣妾会协同礼部按规矩办理,绝不让母后的身后事有半点马虎。”
闽南洲海域突现水军造反,无论来人真正身份是什么,他们既打着邓氏余孽的旗号行事,想必与邓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