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
虽然还不知道凝玉丢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一上来就用偷这个字,兰梅顿时心生怒意,怒道:“你说什么呢?!谁偷你东西了?”
凝玉怒道:“今天玉佩就只有你一人拿了,一天不到东西就没了,还敢说不是你?!”
玉佩丢了?
听到这个消息,兰梅心中也是震惊,但是凝玉上来就诬陷她,亦是让她打心底里反感,站起来反驳道:“拿玉佩的不止我一个人吧,孟古当时也在场啊,你怎么就不说是她拿的?”
“兰梅说的不错,你与她整天待在一起,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东西你放在哪里她最清楚了,丢了你最先要怀疑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兰梅啊。”阿秀走上前,条件反射的挑拨离间一番。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孟古的身上。
因为阿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少在这里挑破了,阿古才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呢。”知道阿秀近些时间以来对孟古心中不忿,所以凝玉并不相信阿秀的话,着看向兰梅:“你说不是你偷的,敢不敢让我搜?”
玉佩丢了,凝玉心里本就烦躁气愤,还未等到兰梅的回答,就要去兰梅床铺上搜。
孟古连忙上前拉住她,事情还未有证据,这样去搜,怕是会落人非议。
“凝玉,你要搜可以。”阿秀上前把兰梅挡在身后,道:“但是话咱们要说在前头,若是等下你没有搜到,这么双眼睛看着呢,你可要当众向兰梅道歉,还她清白。”
“好!”凝玉想也没想的答应了下来,孟古想要去拦着都拦不及。
阿秀把兰梅拉到一旁,任由凝玉去搜,于众人期盼的注目中,凝玉搜遍了整张床铺,甚至是连床底下都翻了一遍,还未找到玉佩的藏身之所。
最后,凝玉的目光停驻在兰梅的身上。
“你该不会还想搜身吧?”阿秀低头噗呲一笑:“你是糊涂了么?咱们在浣衣房里,干了一整天的活,身上能有藏东西的地方么?”
被诬陷为小偷,当众搜了床铺还要搜身,兰梅心里的委屈溢的满满,最后终是捂着脸蹲下大哭起来。
眼泪,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色。
“凝玉,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别为难人了。”有人忍不住的上前呵斥。
“是啊,床都给你搜了,没有找到还要这么咄咄逼人么?”
“莫不是你自己把东西藏起来,故意诬陷给兰梅的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纷纷都将矛头指向了凝玉。
她面色一阵惨白,被指责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既然你们这样说,那我这就去找季嬷嬷,让她来查!”
有人立即不满道:“凝玉!你够了啊!瞎闹还没有闹够么你?!玉佩是你捡的,就算是再珍贵等人来寻也是要还回去的。如今玉佩丢了,证明连老天都不让你走这一次运,你还瞎闹什么?!”
“本来干了一天的活就够累了,你再一胡闹把事情闹到季嬷嬷那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啊,你不困,我们大伙还要休息呢!”
此番一闹,众人对凝玉的不满已经全都表露在面上,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皆是指责着凝玉的不是,全然忘记了凝玉也是受害者。
孟古拉着她,轻声劝道:“这件事还是别闹大为好,那块玉佩的主人到现在也没有出来找,若是此时传扬出去,没有人追究还好,若是有人追究说你要私藏,就又是一件祸事了。”
听见这一句话,凝玉心里的怒气这才稍减。孟古拉着她往床边走去坐下,语重心长道:“玉佩丢了也是一件好事,忘记季嬷嬷的话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意外之财是不能随便拿的。“
意外之财虽然是不能随便拿的,但是一想起成色那么好的玉佩就在她手里不见了,凝玉想想还是觉得难受。
进宫这么久了,所有的道路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宫里处处都是八卦,耳濡目染也能摸清主子人时常会走的道路。
文武百官在朝会散去后,都会出宫,若是萧子都不随父兄一起出宫,那么定是去往蕲年宫见了邺王轩。
而要从蕲年宫出宫,有一条道路是必经之地。
阿秀藏身于这条路的一颗百年大树身后,不断的往外看去。终于,那抹修长素白的身影落入她的眼眸时,她眸色一亮,心跳动的越来越没有规律。
将整个身子隐没在大树身后,听着脚步声逐渐的靠近,她用手拨弄了下鬓角的发丝,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耳边听着脚步声越过大树渐行渐远时,她方从大树身后转了出来。
“萧二公子。”向前小跑几步,阿秀冲着那抹素衣背影,轻声唤道。
如她所料,眼眸中的那抹身影顿住,不远处的萧子都微回头,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淡然一瞥,已然惊为天人。
阿秀面色潮红,心潮澎湃,踏着小步低头走到萧子都面前,躬身行了礼,而后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低头道:“前几天奴婢在此捡到了这枚玉佩,想来是二公子的,所以特来还给您。”
萧子都微低头,星光般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玉佩,玉佩上头雕刻着似火的曼陀纱华,的确是他玉佩常刻的图案。
他前天也曾丢过一枚玉佩。
“悴了吧。”萧子都神情淡淡,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强调。
阿秀诧异的抬眼,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成色这么好的玉佩,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不是说玉佩对一个人最重要的吗?他怎么说悴就要悴了呢?
阿秀试探性的小声问:“为……什么?”
“孟古是你的朋友吧?”萧子都忽然问道,“我觉得前些时日她劝诫你的话,很有道理。”
甬道处的那一幕,虽然他并未回头去看,但是听声音也能分辨得出来。
她就是那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对自己有意图,却被孟古苛责的婢女。
阿秀身子霎时怔住,萧子都这话的意思她听的明明白白。
“忠言逆耳利于行,念之再三,铭之肺腑,别等日后闯出了大祸后悔就来不及了。”深宫里都是可怜人,出于善心,萧子都好意的劝了她一句,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他又道:“回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阿秀面色通红,羞的低下了头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得闻这一句话,连忙灰溜溜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