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生的心思季家暂时无人得知,自从他去了边城,他在季家就越来越没存在感,不是说季家人嫌贫爱富,但赵汉生并没有给与妻子和孩子足够的关怀,所以对这个女婿,季家二老是有些意见的。
至于季中杰,多少年前他刚开始倒腾电子表的时候,就觉得这姐夫有些懦弱无能,再到后来赵汉生反对季英杰做餐饮,那些所谓的小心思更是可笑,到如今,连回来过年都不情不愿。
要不是怕季英杰不舒服,他都想当面讽刺几句,不求你赚大钱,对老婆孩子多关心一点都做不到么?
真要说起来,赵汉生应该庆幸今生今世妻子有个好娘家,季芸芸又能未卜先知,不然他自以为不影响儿子高考就不影响了么?
没见上辈子赵飞扬因为疏于管理堕落成啥样了?
说实话季英杰和赵汉生夫妻俩都不太会管孩子,但巧的是这辈子最重要的高中阶段赵飞扬差不多等于住在季家,有尹继兰看着,又有季芸芸成天挥舞着小教鞭,这才能收获一颗冉冉升起的工科未来之星,所以给赵汉生扣一个不负责任的脑子绝对不冤。
马妤萍那边也没提要赵汉生离婚的事,她三十多岁了才头一次体会恋爱的快乐,每天琢磨的都是怎么把赵汉生伺候得舒舒服服,还顾不上想那么长远,或者说她不愿意去面对情人有妻有子的事实,既然人不在眼前就当看不见好了。
所以说啊,什么样的萝卜配什么样的坑,连掩耳盗铃的步调都这么统一。
…………
高三学生的寒假可谓是稍纵即逝,逝者如斯,电光火石,弹指一挥间,总之一个字,短!
大年初七,季芸芸和赵飞扬就不情不愿地恢复了六点半起床七点钟出门的苦逼生活。
大冬天要离开被子真是千难万难,尤其对于连睡了一个多星期懒觉的人来说,早起是不可能早起的,小命一条,要你就拿去。
闹钟被一巴掌拍掉,然后换秦婶上来叫,季芸芸起身挣扎了一秒,又被封印回床上,尹继兰指派灭霸上来当移动狗牌不间断闹铃,结果灭霸大爷果断叛变,一步蹿上床尾,枕着季芸芸脚丫子睡得老香。
最后气得冒烟的尹继兰不得不上演掀被子大·法,季芸芸继续闭眼抗争,一把捞过枕头边的小橘子当暖宝宝抱在怀里,直到实在熬不过了,才带着杀气睁眼。
要了亲命啦喂,活不成了,要死了,小白菜地里黄了,这见鬼的高中为什么还要读半年啊啊啊啊啊?!
这时,赵飞扬从门口探出一颗脑袋,作死模式开启“啧啧,瞧一瞧看一看啦,这是谁啊这是,师大附中未来的文科状元怎么还赖床啊,老天真是不开眼,这么懒的人不合适当状元吧,佛祖求你快把这为祸人间的妖怪收了,再晚就来不及啦……”
季芸芸那个气呀,随手捞起个什么就要往门口砸,谁知手边只有小橘子,而已经成年的橘大人早已成功突破十五斤,实在是扔不动。
见势不对,赵飞扬话音未落就转身溜了。
季芸芸,卒。
楼下餐厅里季爷爷季奶奶都在,刚刚疯狂逃窜的赵飞扬也已经上桌,季芸芸的起床气根本无处发泄,只能对着油条泄愤,一口一口碎尸万段。
赵飞扬看着就牙疼,忍不住道“芸芸,你轻点咬呗,再把牙崩了!”
季芸芸横了他一眼,不理,转而跟小笼包展开殊死搏斗。
尹继兰就看着俩孩子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不过这都高三下了,该紧的弦还是得紧一紧。
“芸宝,飞扬,最后半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来,别叫苦也别叫累,到时候一分之差就是天上地下,到时候再来哭再来叫就晚了!”
赵飞扬一向对尹继兰敬畏有加,大佬发了话,小兵自然点头称是遵旨一条龙。
季芸芸能说啥,老爸不在,老妈就是上帝,强迫自己换挡到刻苦奋斗模式,不断默念,冬天要到头了,春天就在下个路口挥舞着手绢……
大年初七的校园空空荡荡,除了头悬梁锥刺股的高三师生,一个会喘气的都没有。
短暂的寒假过完,很明显大家脸上都多了一丝焦虑。
一进教室,最显眼的变化就是黑板右上角多了几个显眼的粉笔字,高考倒计时132天。
以往热热闹闹的久别重逢大戏今天几乎看不到,有的人望着倒计时几个字发呆,有的人把书摊开来也不知道看没看进去,反正都想要找点事情做,不然总觉得心里没底。
左洋隔老远就看到季芸芸走过来,悄没声息地凑过来在她隔壁坐下,指了指黑板上的字,又示意了班上神色凝重的同学们,暗戳戳地问道“啥感觉?”
实在是左洋的五官太生动,季芸芸没忍住笑出了声,可班上太安静了,她这一笑,前后左右都回头看她。
季芸芸无奈,只能拉着左洋出去说话。
“我说你可真逗,人家都紧张兮兮的,你可好,怎么就不知道愁呢?”
左洋颇有些不以为意“愁啥,反正我一本妥妥的,重本全靠天,这成绩我爹妈也满意,我还有什么可愁的。”
季芸芸服气,这心态碉堡了!
谁知左洋不仅不愁,还逗比依旧,她戳了戳季芸芸的手臂,悄咪咪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黑板上还没那玩意呢,是毕圣女说要有什么什么紧迫感,自作主张上去刷刷几下大笔一挥,倒计时就挂上了,你说她怎么这么能呢,显掰她会数数?还119天,谁还不知道就剩下119天呐,要她提醒?”
这毕圣女说的是学习委员毕岫玉,名字听起来仙气四溢,人也挺肆意的,从高二分到一个班起,季芸芸就没见过她低调的样子。
毕岫玉是班长,嗯,副的,可她比人正的谱还大,班长是个老好人,成绩又不如毕岫玉好,所以平时也不和她计较,毕岫玉就挂着老二的名头过着老大的瘾,不过她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无非就是爱出风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