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期中考也轻松不了,下周英语朗诵你们准备了吗?”伊丽其问道。
罗知美一声哀嚎:“快别提这个,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又不是学的英文播音主持,干嘛非要背名人演讲,还得上台表演,英语老师到底怎么想的!”
说到这里,林雪如终于有机会插入话题了:“估计是想培训咱们在外交场合义正言还有辞铿锵有力那种腔调吧。”
“要铿锵有力是吧,来来来,我给你们表演一个。”罗知美拍了拍脸,马上换了副面孔,左手卷了本书当话筒,右手扬起,双眼环视一屋的桌椅床铺人。
“isaytoyoutoday,myfriends,soeventhoughwefacethedifficultiesoftodayandtomorrow,istillhaveadream……”
两段流利的英文告一段落,众人纷纷鼓掌。
“如何,有那味儿没有?”罗知美眨眼问道。
“有,太有了,咱们这个屯儿的味道被你演绎得淋漓尽致!”伊丽其笑得不行。
罗知美作势要打,她容易么她,这辈子都没有当众用英语说过话,到时候还不知道紧张成啥样呢,这些损友还不鼓励鼓励她。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已经很不错了,真的真的!”伊丽其闪身一躲,抓着罗知美的手不让她靠近。
“真的?”罗知美“威胁”般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伊丽其一张正经脸。
罗知美将信将疑,但伊丽其很板得住,这会儿愣是忍着没笑。
“行吧,现在舞台让给你,你也来一段。”
结果罗知美的提议让伊丽其大惊失色:“别呀,我就不献丑了吧……”
伊丽其倒不是不想说,而是她确实没准备好,罗知美刚说的是“ihaveadream”其中几段,估计还有不少人也选了这个,但她还没决定选哪篇呢,想献丑都没得献。
季芸芸笑着打趣道:“要不读篇课文好了,这个简单。”
两人对视一眼,罗知美觉得可行,伊丽其觉得自己被季芸芸抛弃了。
这是非得让她也演一出不可了?
行吧!
“咳咳……”伊丽其清了清嗓子,“读课文?行啊,蕾迪丝俺的乡亲们,大家随意挑,点哪出我唱哪出。”
罗知美当真把《英语精读》的课本找了出来,没从前头学过的挑,而是随便翻了一页,指道:“喏,就这篇!还有哦,要注意感情,要像演讲,要……”
罗知美零零碎碎提了一堆要求,搞得比真的还真。
伊丽其还真就像模像样开始朗诵,抑扬顿挫,一点也看不出是陌生课文。
“停停停停停!你怎么不磕巴?”罗知美觉又过去瞄了一眼,没错啊,是新课文啊。
伊丽其笑得特别爽朗:“我就不能提前预习?”
罗知美绝倒。
说实话,伊丽其和罗知美都是有追求好学生,虽然两个人性格不同,但努力学习那股子劲儿是差不多的,尤其在宿舍有一个超级大学霸的情况下,那简直是催人奋进永无止境。
所以伊丽其各门课都预习了一大半,而罗知美对老师布置的每一个小任务都无比重视。
便是不声不响的林雪如,演讲文稿也选好了,正是1940年10月年仅14岁的英女王在德国入侵前夕发表的一篇广播演讲,她也想一鸣惊人,毕竟她心里还始终叫着劲呢。
至于季芸芸嘛,脑子里存货太多,她找来找去还是挑了一篇能够挑战自我的,丘吉尔的“blood,sweatandtears”。
不是说语言方面有什么障碍,而是情感方面。
季芸芸从来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重活一世更是沉静的时候居多,虽然就丘吉尔的演讲和女王的演讲都是二战题材,但两篇稿子需要用到的演讲技巧完全不同,一个稳重自持,一个充满愤怒的激情。
沉着冷静季芸芸太会了,但慷慨激昂却是她的短板,演讲稿她倒背如流一点问题没有,关键是怎么才能把情绪代入进去。
宿舍里闹了一会儿过后又进入学习模式,季芸芸继续听写练习,其他人要么写作业,要么背稿。
虽然季芸芸很低调,303的人也没有四处宣扬,但季芸芸到别的班旁听的事儿还是传开了。
能瞒这么久还是因为季芸芸基本只往高年级去,就这么着,大一的学生还是陆陆续续听说了。
“常玲,问你个事儿,你们系那个季芸芸经常到高年级蹭课,是真的假的?”
英语系一名女生和常玲都是话剧社的成员,今天话剧社团有活动,她们刚好凑一块儿,那女生就开始跟常玲瞎嘀咕。
常玲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呗,我听一学姐说的,她说季芸芸在她们班上旁听好几节课了,好像不止她们班,别的班也旁听过。”那女生一副好奇的模样,反正季芸芸不是她们班的,所以更像是看新鲜。
可常玲就不一样了,她突然觉得季芸芸这个名字就跟魔咒似的,怎么一天到晚到处都是她。
“你学姐什么系的?”
“阿拉伯语啊,大二的。”
“什么?!”
常玲惊呆了,她以为季芸芸去外交系大二了听几堂课就不得了,怎么还跑阿拉伯语系去了?
“你没搞错吧?!”常玲急忙问道。
“这怎么可能搞错,难不成我胡编乱造?”那女生马上反驳。
常玲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声音都高了不少:“可季芸芸是我们系的啊,外交系,不是阿拉伯语系!”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你声音别这么大,吓我一跳!”那女生苦着脸揉耳朵,又道,“我知道季芸芸是外交系,所以才奇怪嘛,不然你们自个儿系里,就是有硕导博导愿意带她又怎么样,跟旁人也没关系呀。”
那女生本来是想找常玲打听打听的,没想到常玲知道的比她还少。
“怎么,你没听说过?这可是你同班同学!”
常玲陷入震惊当中,季芸芸怎么可能去别的系旁听,听那意思还不止一个系?
“咋们学校允许学生随意旁听别的课?”常玲问出最最想不通的一点。
那女生摇头道:“也没有明文规定吧,我不太清楚。但是谁没事干会去别的系蹭啊,专业课都紧张得要死,谁有那闲工夫!”
以己度人,常玲也觉得不可思议,大学虽然不像高中,整天都是课,但绝对不轻松,很多功夫都得花在课外,还有社交,还有校内外各种活动……
季芸芸有那么多时间?
她脑子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而且……学校竟然不管?
常玲几乎想立刻到教务处去问问,难道不该录取了哪个系就上哪个系的课吗,还能随便乱窜?成何体统!
常玲心里纷乱如麻,明明是跟她没关系的事,但牵扯到季芸芸,常玲觉得不搞清楚简直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