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羔羊因为无路可退,才鼓起最后的勇气,持着武器小心的戒备着靠近。
我冷冷地看着,三十步……二十步……
内力在身体的每一处澎湃汹涌,我抬起双臂,交叉在胸前,握紧,张开,再握紧双拳。
细藤韧性十足,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我自信可以摧毁一切!
……十步!
我急冲而出!
他们的动作太慢,在悚然惊惧的眼神中,我冲进了人群,迎面一个披甲侍卫才挥起铁剑,我已挟着劲风冲到了他身前三尺内。
右拳直出!
“咚!”
披甲侍卫胸口护甲凹陷,口中喷血,向后飞起,撞倒了两名侍卫。
左手并指如刀,展臂横切!
“咔”
让人牙酸的骨折声响起。
在我左侧的侍卫刚举起手中剑,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脖子却弯成一个诡异的弧度,软软倒了下去。
其他人齐齐一怔后,反应过来,数名侍卫呼喝而上。
一柄厚脊铁剑劈向我的头顶,我不闪不避,抬臂架住,铁剑斩在细藤缠绕的手臂上,微微弹起,我毫不在意。一腿横扫在侍卫的腰间软甲上,肋骨断裂声中,侍卫铁剑脱手,像是一根被踢倒的木桩,倒地翻滚向后。
————
“嗖”,一柄铁剑从侧面刺向我的脖颈。
左臂曲肘上扬,在剑刃划过手臂瞬间,我侧身急进,一肘顶在一个侍卫的面门。
“蓬!”
血飞溅,侍卫面庞塌陷,在被憋回去的沉闷惨呼声中倒下。
双足离地,腿影翻飞,身前三个冲上前来,挺剑直刺的侍卫,铁剑才递到半途就仰跌出去。落地之后一转身,我抬手扣在刺来的一柄铁剑的锋刃上,翻腕一搅,劈手夺过,在一名侍卫的惊呼中,剑刃一闪划颈而过,那名侍卫惊呼戛然而止。
挥手抖腕,手中的铁剑飞射而去——
“噗”
站在最后,一个惊恐止步的太监,低头看向胸口的剑柄,那里有鲜血涌出,在锦缎面的宦官服上流淌,从衣角滴落地面。
————
我不记得我的拳法有什么招了,现在只有一招,那就是——
杀招!
即便是这些塔云王宫侍卫们头戴锦羽铜盔,身披精良甲胄,也挡不住我全力一击,在我的狂暴杀戮下几个呼吸间已经有数人毙命。
拳出雷亟,腿舞疾风……
感受着丹田翻涌憋涨的气息,血管中炽热奔腾的血液,我的一拳一脚都带着恐怖的力道,却怎么也发泄不完身体内源源不断的力量。
这感觉让我越是杀戮,情绪越是暴躁如嗜血凶兽。
杀……杀……杀……
我在人群中择人而噬,侍卫,太监……一个又一个倒下,鲜血浸湿了黑袍,染红了银色面具。
这些人已经丧了胆,随着他们的边战边退,战场又被我压回了王宫大门前。
我一拳击断了一名侍卫手中长剑,并指如刀,插碎了他颔下喉结。
……
伸手扣着了一名太监的脖子,任由他手中的短刀砍在我的手臂上,他在我手里就像一个婴儿般脆弱不堪,震臂抡起,掷在了王府威武的石狮子上,如同摔破了一个装满血肉的麻袋。
……
嘭的一拳,打在了一个转身而逃的太监背心,破帛声中,太监身形一顿,前胸血肉内脏夹杂着衣服碎片喷溅,飞洒到了堆在门侧的包裹珠宝上。
————
脑海里都是疯狂的杀念,身体有燃烧的感觉,我怀疑体内的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铁水,我的神志都在被烘烤。
身前没有人了,我嘶吼一声,侧头向后看,视线从肩头越过,落在两个瞪大双眼,浑身颤抖,僵立在那的侍卫身上。
我想起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盔上有两根锦羽,身甲上有护心镜,护臂甲上有兽头吞口的是侍卫头领,他总是闪在外围,呼喝着别的侍卫上前围攻。
“逃啊~”
在我的狞视下,惊魂回体的两人一声狂叫,没看那些财物珠宝一眼,向着下山石阶处亡命急奔。
伸手抹去了银色面具上的血,丹田内臌胀的内力灌注双脚,我猛地发力跃出,一跃数丈,落地时跺在碎石路上,碎石纷飞中,借助反冲之力再起。
咚!咚!咚!
几个纵跃后就到了跑在后面的侍卫身后,我从半空落下的瞬息间,空中出腿横扫在侍卫的锦羽铜盔上。
“通——”
侍卫在飞奔中打着转斜飞了出去,人在空中,脑袋诡异的扭转了一周,摔落在路边的紫衫树下。
侍卫头领脸色苍白的向后看了一眼,奔行的更急,速度快如奔马。
还想跑!心中暴躁的我急追。
又数次飞跃后,我深吸口气,凝聚内力,人在空中振臂如翅,双脚跨出数步,在他接近下山石阶时,到了他的身后半空,双足一踏而下。
如巨石从空坠落的呼啸声让他扬头惊恐回望,旋即狂叫一声,情急拼命下举剑直指我急落的身影。
该死!
狼狈奔逃的人竟抓住了我从空中下落中的破绽,以攻代守,让我陷入被动。
我心中暴怒。
收腿团身如球,落向铁剑的瞬间,出拳!
“嘣”
一拳轰在了剑尖上,长剑荡开,剑尖断去了一截,嗡鸣不止。
侍卫头领紧握震颤的断剑,横臂护住头脸,向石阶退去,我双足落地后闪电般扑出,如影随行的贴身急攻,双拳如疾风骤雨。
“嘭,嘭……”
一击,两击,三击……护身甲上不断出现下陷的拳印,侍卫头领踉跄后退,单手将断剑舞动出一团剑影。
还在垂死挣扎!
我狂吼一声,右拳紧握,丹田内力引导下奔腾的气血疯狂向手臂涌入,将手臂经脉冲击的胀痛欲裂,骤然爆发的气劲将黑袍的袖子撑得膨起。
“喝!”
喝声中雷霆一击,剑碎影散!
碎片纷飞中,我一拳击破护心镜,血红的手臂透入了侍卫头领的胸膛。
侍卫头领手上的仅剩的剑柄落地,身躯凝滞不动,七窍迸出鲜血,眼球凸的快要跳出眼眶。
温热的胸膛里,砰砰的心跳片刻间停滞,我抽出了鲜血淋漓的手臂,看着他一脸死灰色轰然倒在离石阶三步远的地面上。
暴躁的心绪稍微舒缓,一阵头痛猝然而来,又悄然隐灭。怎么又来了,上次我被从“沉睡”中唤醒后也是这样。
一股子愤怒的情绪升起,我回身扫了一眼,碎石路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再无人可杀。
————
“嗖”
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
正思量中的我立刻警醒,一偏头,一道劲风从面具边缘擦过,向斜上方飞去。
“笃!”一支雕翎箭钉入了紫衫树上,箭矢的尾部还在晃动。
我急转身,迎面又是两支雕翎箭一前一后从石阶下飞来,我双手齐出,红影一闪,精准地握住了两支箭杆,也看到了箭杆上的娟秀刻纹——“璃”。
“嗜血的怪物,你们为什么来王宫杀人?”
一声叱呵从他们叫做“天梯”的石阶下响起,一个手握长弓的高挑女子在石阶上纵跃而来。
她是从哪里上来的?
入山的道路上也有银面杀手守着,我们可是一路杀上来的!我不由疑惑的把目光投向山脚处,那里有一片地方冒起烟火。
是天马苑!
上来时路过那里,黑袍执事也派了几人进入,那是王宫养马的地方。
看来这女子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她却为什么要上山来?
————
这女子来的很快,转眼间又上了数十级台阶,再一次身处半空时,手中弓弦震鸣,这次三支箭矢齐射,因为距离更近,箭矢来势更急。
我不愿硬挡,脚下连踏,倒退回数步,三支雕翎箭飞过头顶,掠空而逝。
台阶入口处,一跃而上一道身影,将手中猎弓掷在身旁,从背后抽出一对耀眼生辉的短柄银枪握在双手中,在离我数步外婷婷而立。
她不可能比得上殿主那超出凡俗的绝世仙姿,不过也称得上美丽,虽然脸上是愤怒憎恶的神色,可是一对美眸亮如寒星,鼻子秀气挺直,小嘴棱角分明,云状发髻上横插双花金簪,身体线条修长美妙,酥胸高耸,腰若娟束,贴身的镂金云锦袄上缀着数十粒明珠,在月色下烨烨生辉。
当她看到带着面具的我和遍地血腥尸体后,身体一震后脸色大变,眼中怒火如焚。
在我打量她的时候,这女子终于看清了塔云王宫里的情形,脱口惊呼道:“父王!”
话音才落,女子一掠而来,挺枪就刺,一瞬间枪尖已经近在我眼前。
我一拳疾出,砸偏枪头,后面紧随的一枪又到,我抬手格挡,短枪却倏然回撤,没等我近身强攻,先前那支短枪的枪头一颤,猛然暴起一团银芒,如花盛放……
我双臂交叉护在身前,脚下交错,连环两步,身形瞬间闪到身后五尺处,感到双臂上被枪尖连点数下,所幸只是手臂微麻,红色细藤我也不去看,我心中笃定:根本没有什么能伤到它。
这女子枪法灵动多变,出手也急快,是今夜遇到的武功最高之人。不过正是这样武功高强的人,让她死在我手里,应该会让殿主对我高看一筹。
心头杀意升起,美丽的女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除非她像我的主人——离魂殿主一样美的让我迷醉,可那绝无可能!殿主是仙子,凡人怎么可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