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米外的树木枝叶晃动,有两个肩背包袱,兵刃染血的兵士谈笑着走了出来,正是去追家丁的兵士回来了,看到鱼飞这边的情景,两兵怔了一怔,扔下包袱冲了过来。
鱼飞直皱眉头,形势不利,这人全身铁甲铁盔拳脚难伤,自己不会刀法,拿着武士刀只能乱砍,再加上那两个兵一起上来,自己绝对干不过,看来只有打游击了。
对面的林憨子长矛一挺,当胸刺来,孟翔侧身闪过直刺,长矛又顺势横扫而来,来势迅疾,鱼飞身形不稳,闪不过了,只好勉强扭动身体,双手握武士刀竖在身前格挡长矛,铁木交击声中,鱼飞仰身后倒,就地一个翻滚,躲过了突刺来的长矛,爬起来就向着巨石堆逃去。
林憨子拔出扎入地面的长矛,紧追而去,因身上铁甲沉重,被鱼飞渐渐拉开了距离。
鱼飞跑到了石山的一个夹缝处,回身握紧手中刀,看着追来的林憨子和后面跟上的两个兵士。这个地方鱼飞刚才就看到了,这是石山中间的一个曲折小径,宽不过一米多,对于手持三米长矛的林憨子来说会很不方便。
林憨子来到跟前也不细看,就冲进了小径,挺矛就刺,一连数刺都是对着鱼飞胸部。石径太窄,鱼飞不好闪躲,就用武士刀拨打,身子不断后退。鱼飞虽然处于劣势,却心里暗笑,自己的“卡位”成功了,林憨子身高体壮又全副铁甲,再加上三米长矛不能转向,后面跟来的两个兵士一个拿着障刀,一个持横刀,被他挡在身后,根本过不来,只能干瞪眼。
鱼飞打着打着就退到了石径一个转弯处,林憨子傻眼了,长矛拐不过去,竖立着拿起来往前冲,只能等着挨刀子,他持矛对着鱼飞目露凶光地大吼一声:“无耻小子,是个汉子就出来打,不要总是跑!”
鱼飞哈哈一笑,脚下微分成八字型,双手握柄把武士刀斜举过顶,做了个像模像样的剑道“大上段”,还故意对着林憨子扬了扬眉毛挑衅。林憨子有气没处撒,把铁铸的长矛头在石壁上,甩的叮当响,嘴里喊叫:“乌龟王八,你出来,出来……”
鱼飞看到林憨子身后的两人已经不见了,他又失去冷静,是个好机会,于是看准时机,让过矛尖,举刀急冲,林憨子反应了过来,腰臂齐用力,用长矛杆横扫。
“料到你这招了。”鱼飞暗忖,提腿屈膝“侧顶膝”,把长矛杆压向一边石壁,这招在自由搏击两人贴身的时候常见,用来侧向击打敌人腰肋。
鱼飞挥刀下劈,没有劈向无铁甲保护的面部,而是劈向林憨子的双腕,要解除他的武器。
“哐啷”
林憨子果然只能缩手丢掉长矛后退。鱼飞还没来得及得意,“噌”一声,林憨子从腰侧抽出了一把障刀,冲上来直刺横削,接连数下,鱼飞猝不及防下,手忙脚乱的连躲带挡,又退回了转弯处,林憨子收了障刀,拾起长矛,冷冷的看着鱼飞。
“麻蛋,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原来长矛手都配了障刀,障刀应该是长兵器或者弓箭手近身战防身用的,那两个连铠甲都没有,只拿着障刀的可能是从战场逃下来,把主武器和铠甲都丢掉了。”鱼飞正想着,隐隐又觉得那里不对劲,看了对面持矛静静站着的林憨子,终于知道那里不对了,这憨子太平静了。
鱼飞急退一步,扭头向后身后看去,石径的另一头,二三十米外悄悄地摸上来两个兵士。
鱼飞吃了一惊,心想:“阴险啊,我小看了古人了,这石山就是巨石堆,根本不大,当然能绕过来,这是要前后夹击我。”
石径另一头的两个兵士见被鱼飞发现了,偷袭没指望了,就快速向这边急奔了过来。
等到两人冲到转弯处,前后夹击的企图却泡汤了,还差点和斜举长矛转过弯来的林憨子撞在一起。原来就在距离转弯处不到十米远,有一个石壁斜度较大,可以攀爬上去的地方,鱼飞已经爬了上去,还回头向着下面扭了扭屁股。
持横刀兵士理解了鱼飞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挑衅动作,怒喝一声:“小子找死,看军爷宰了你!”率先爬了上去,拿障刀的紧跟着爬上,林憨子——却只能呆看着,片刻后,骂了一声,向着两兵绕进来的那头走去,想看看有没有更方便上去的地方。
鱼飞在凹凸难行的石山顶部走了不到两百米,前面就到头了,从下面传来兵刃相交的激斗声,探头一看,下面就是三个华服中年和众兵士战斗的地方,双方彻底陷入了胶着搏杀中,石山虽只有八九米,大约三层楼高,可没人会分神往上看。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鱼飞知道两个兵士追上来了,心念电转间,也不回头看了,抖手就把武士刀向下掷出,紧随刀后人也跳了下去。
武士刀从上往下冲着站在一个长矛兵身边的盾兵头部标去,盾兵刚帮着长矛兵挡开了长棍,收身后退中,眼睛扫到上方刀光一闪,反射性的举盾护着头再退,武士刀撞在盾上飞落一边。
鱼飞的目标是那个没有头盔的长矛兵,掷刀的目的是让盾兵没法帮长矛兵防御,那个长矛兵正持矛平刺长须中年人,中年人一腿直,一腿曲,双手握熟铜棍的中后部,猛地棍头下压,一招“中流击水”,把长矛压下。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鱼飞砸到了长矛兵身上,双膝双肘全上,用上了自己的大招。
“天降光棍!”
鱼飞双膝先撞在了长矛兵的胸腹间,又随着身体下落,双肘尖从上而下。
“砰,砰”
肘尖先后砸在了长矛兵的头顶,面部,将他砸得仰倒,同时鱼飞下落的身体压在了他身上。
鱼飞落地后就一个前扑,扑出这个战斗最紧张的地方,沿着石山就跑,果然那个盾兵回过神来,跨前两步横刀扫来,却只沾到了鱼飞的衣角,长须中年人的长棍直捣而来,盾兵顶盾格挡,又战到了一起。
鱼飞才跑出去十几米距离,觉得头顶有动静,仰头一看,一条身影从石山跳下,双足对着自己踏下,同时手中横刀也举着,准备砍向自己。
“竟然学哥的套路,这是你自找,等着满地找牙吧!”
迅速的一个侧闪,鱼飞闪到了落下兵士右手刀够不到的左侧,伸右臂曲腕如钩。
“勾手!”
兵士下落的瞬间一刀砍空,双腿被鱼飞勾手拉向后方,惊叫一声,身体向前栽下,面部先着地。
“嘭”
一声闷响,兵士扎在地上,横刀脱手而出,在地上跳了两跳,人也不见再动。
鱼飞以手扶额头,不忍心看地上的兵士,抬头看向站在石山上目瞪口呆的另一个兵士,向他招了招手,准备调侃两句,却听到远处一声吼,林憨子从石山一角转了出来,愤怒地跑向这边。
鱼飞看了看距离,又撒腿跑向那个石径,林憨子又急又气,怒吼着加快了速度,石山上的兵士也高一脚低一脚的奔回上来的地方。
片刻后,鱼飞已经通过石径绕到了石山后,找了一个凹陷的坑洞,脸不红,气不喘地趴下观察石径出口,等待偷袭的机会,心里也不由得对自己现在这副强悍敏捷的身体很满意。
没过多久,林憨子和拿着障刀的兵士就从石径口出来了,两人没看到鱼飞,商量了一下,吸取了教训,由障刀兵士持短障刀走前面,林憨子持三米长矛走后面,一前一后沿着石山搜索。
鱼飞正思索该怎么下手,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从石山前面远远传来,接着又响起了呼喊求助声,听声音像是兵士发出的。正在搜索的两人也听到了,他们迅速转回头进了石径,应该是要去前面帮忙。
不再犹豫,鱼飞从坑洞里窜起,一阵风样的奔进了石径。
哗哗作响的铁甲片撞击声已经离得很近,奔跑中的鱼飞在石径的转弯处停下来,探头一看,那两人现在是林憨子在前,障刀兵士在后,因为林憨子矛长甲重的原因,两人虽然在跑,可是速度并不快。
鱼飞深吸了口气,刻意放轻了脚步,借着铁甲响声的掩护,如捕猎的豹子一般,几个纵跃就到了后面的兵士的身后,迅猛出手,从后面一手扼颈,一手抓住了他握障刀的手,同时用膝盖顶着腰部将他拉倒。
障刀兵士脖颈被鱼飞的肘弯大力勒住,气管受到强烈压迫产生了疼痛和恐惧,不断挣扎,手舞脚蹬,却无济于事,张嘴要喊却只能发出嘶咝声,鱼飞又收紧了臂弯,兵士挣扎了片刻,身体一软,昏迷过去,鱼飞把他放在地上,拾起了障刀又向前追去。
在林憨子快要出石径口的时候,鱼飞终于从身后赶上,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用障刀抹颈的绝杀,而是从后猛刺腰部。
“咯吱~”
金铁摩擦声中,狭窄锋利的刀尖在稍微受阻后,顺利顶破了铁甲片,突刺进去有近十厘米。
“啊~”
林憨子没有倒下,剧痛中的他狂叫一声,丢掉了长矛猛地转过身,一手握住了鱼飞握刀的右腕,一手死命掐住了鱼飞的脖子,把他抵在了石壁上。鱼飞没想到这家伙中刀之后没有丧失攻击力,反而像一只发狂的暴熊,激发出了强悍的力量。
被顶到石壁上后,鱼飞并没有慌张,右手被大力握住,并被对方紧贴的身体挡在外侧不能收回,于是鱼飞转动自己的手腕,障刀在林憨子的后腰搅动,痛哼一声,林憨子面孔都扭曲了,用力的把鱼飞的右手推撞到了石壁上,强烈的撞击力让鱼飞手里的障刀脱手落地,随着障刀的拨出,林憨子后腰标出一股血柱,他大叫一声,身体却涌出一股疯狂力道,掐住鱼飞脖子的大手更加用力。鱼飞耳内听到了自己颈骨嘎嘎作响声,眼冒金星,有眩晕的感觉,只能用左手去掰脖子上的大手,力量却还是比不上林憨子,像是在掰一个大铁钳子,根本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