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而猛烈的刀招让黄费惊得双目圆睁,他怪叫一声,凭借着高超的身法,“嗖”的一声拔地而起,同时将右手的铁衣向下一挡。
“锵锵”两声,张开铁衣已经被弯月短刀击中两次,而黄费已经脱离了刀影的笼罩,跃到了半空,这一跃他全力而为,直冲上了约有十米高的空中。
黄费虽然被吓的脸都白了,可他的应变也让他毫发无伤的化解了鱼飞的“不移式”,这也正是“不移式”的缺陷和特点,它就是一招以守代攻的近身反击招式,威力虽然大,却不能够移动。
黄费跃到最高处时,右手中的铁衣陡然展开,夹着劲风在身侧“呼呼”轮了两圈之后,骤然间变化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学,那件如同一片薄云般银光闪闪的铁羽披风在一阵“哗啦啦”响声中解体,其上的数百铁羽化为漫天银雨激射而下,正将下方的鱼飞笼罩在其中。
在向下激射的漫天铁羽中这时也正有一轮旋转的森森圆月出现,这轮圆月在“叮叮……”碰撞的细碎火星中破开了铁羽逆冲而上。谁也没有料到,交手的这两人竟然在这时使出了类似的武器脱手绝招。
这也是时机刚好的原因,对于鱼飞来说,半空中的黄费就是一个活靶子,所以就在黄费跃到最高处正要下落的时候,弯月短刀在鱼飞的“掷月式”中已经飞向了黄费,而后鱼飞看向黄费的视线也被漫天激射而下的闪闪铁羽遮蔽,他来不及再看,侧扑而出,团身在雪地上翻滚出去六七米远。
半空中的黄费痛哼了一声,身子歪斜了一下,又嘶吼一声,继续向下扑来。高绝的轻功造诣救了他一命,在森冷圆月映入眼帘的瞬间他猛地提气伸展双臂,同时侧身躲闪,这个旋转的刀轮就从右侧肋间划过,留下了半尺长的一刀口子。黄费在吃痛之后就是狂怒,向着还在地上翻滚的鱼飞扑下,如凶禽扑食猎物。
“嗤嗤嗤……”闪闪的铁羽没入了雪地,留下了无数的小洞,覆盖了五六米直径的范围,鱼飞在雪地上翻滚着刚刚脱离这个范围站起,黄费已经从他的身后落下,一双戴着银丝铁爪的手已经抓向他的背心。
鱼飞转身间反肘隔开了一爪,另一爪却扣在了鱼飞的左臂上。黄费狞笑着手上加力,想要抓烂鱼飞的左臂,而对方这时却做了一个让他的费解的动作——鱼飞的右手迅速搭在了黄费戴着银丝铁爪的手背上,然后在黄费愣神间攥住了他的一根爪指。
一阵剧痛从指头上传来,让黄费不由得松手欠身,脸上的表情从狞笑变成了痛呼,面孔都痛的扭曲了。
这无耻的小子竟然在掰他的手指,他到底是哪个门派的,武林中怎么会有这样下流的招式!
黄费脑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鱼飞突然低头就是一个头槌,用坚硬的脑门使劲撞在了手指吃痛正欠着身子的黄费鼻梁上,血光猛然间崩现……
鼻梁断裂,鼻血长流的黄费在一阵天玄地转中倒了下去。鱼飞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黄费,他向前跨出一步,飞起右脚贴地踢出,这一脚的力道很大,鞋底刮起了一层雪粉。
“崩”一声闷响中,这一脚踢中了倒地的黄费脑袋,让他彻底的晕了过去。
从刚才黄费痛呼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正和柳莺交手的包不扁分心扫向这边,正看到鱼飞踢皮球一样的踢晕了黄费,惊得大叫:“三弟!”
就是这一分心的功夫,包不扁已经在右臂上挨了一鞭子,痛得他龇牙咧嘴,差点丢掉了手里的长条凳。可是想比于包不扁颓丧绝望的心情,这又不算什么了。
“完了,今天看来要载在这里了。”包不扁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
酒国四恶已经倒下了两个,就剩下包不扁和莫步德,仅仅凭着他们两个,只够应付柳莺和邵平两人。鱼飞既然能击败酒国四恶中实力最强的黄费,那么只要他一过来帮手,包不扁和莫步德就只有失败的下场……
鱼飞带着自得的笑容信步朝四人的战圈走了过去,而此时惊魂已定的董成正在指挥着张愣子,一边忙着救助神旗镖局受伤的趟子手,一边还殷勤细致的给云烈捶胸按背。
董成心里清楚,自己刚才的不堪表现已经落在了众人眼中,此时再不趁机将功折罪,准要吃不了兜着走。云烈在他这么一通折腾下转醒,刚刚从地上爬了起来。
包不扁眼见着事不可为,向后跳出战圈,大声道:“停手!今日我们四兄弟认栽了。”
这边的其他三人被他这一喝也都停了手。
“大哥……”
莫步德一脸的愤懑和不甘,刚要说些什么,包不扁挥手制止了他,神色沮丧地道:“受伤的两位兄弟我们带走,还请各位不要赶尽杀绝,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认了,也绝对不会因为此事日后来寻仇。”
走过来的鱼飞停下了脚步,自己都不用再动手,这圆滑世故的包不扁就自动认输投降了,不用再打就解决了这件事,他也乐得轻松。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鱼飞微笑着看向柳莺,现在他不想来做主发话了,神旗镖局的柳大小姐在这里,这时候还是让柳莺做决定吧,毕竟今日镖局虽然货物无恙,可是镖师和趟子手都受伤了,连柳莺自己都挂了彩。
柳莺先是感激的向鱼飞一笑,再转向包不扁时却板起了脸,冷笑一声道:“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包不扁脸色变幻几下,终于一咬牙,“好,按照道上规矩,那我就给你们留下点东西。”才说完这话,包不扁突然将手在旁边莫步德手里虎头刀刃口上一抹,两根血淋淋的手指掉落在了雪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包不扁这么光棍。
莫步德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怒道:“大哥!你……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何必如此委屈求全。”
包不扁没有搭理莫步德,强忍着痛只是看着柳莺。
柳莺对于包不扁的硬气也是有些佩服了,而且她家毕竟是开镖局营生的,不应树敌太多,于是她松了口,对包不扁道:“今日事到此为止,我也不再追究,带着你的兄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