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用紧张，接下来的交谈仅是常规评测，你可以称呼我为红四，其他四人从左到右分别是蓝四、蓝二、蓝三、蓝五。”

红四介绍间，其他几人超易冬颔首示意。

“你们好。”易冬心情平静，心里开始想接下来的问题，以及他该如何回答。

“我们这次的谈话是全程录制，希望你能理解。”红四指了指桌子上的黑色小盒。

易冬注意到黑色小盒中间是块晶莹的蓝色镜片，隐隐有蓝色光点浮动。

“我理解。”他回答道。

红四点点头，直接开口道：“接下来，请你描述一下自己的能力。”

“好。”易冬顿了顿，说道：“我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可以开启某种特殊的状态，你们应该看过报告，我自己将它称作绝望红莲状态。”

绝望红莲状态是易冬临时起的名字。

“我能改变自己的容貌，但持续时间并不长。”

他继续说道：“基本也就这些能力了。”

易冬能感受到那股滂沱的精神力一直关注着自己，所以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

红四问道：“这些能力你是如何获得的？”

“如果你不愿意讲，我们不会深究……这只是一场普通谈话，我们不会强迫你，你可以慢慢讲。”

“如果我说是觉醒，你们信吗？”

“真假不再此次谈话的探讨范围，你只要认为这是你的回答就可以了。”

面具之下，看不到有任何表情。

声音中性，平淡如无痕的古井。

“那就好。”易冬平静说道：“这些能力的确是觉醒。”

话越多越容易有破绽，既然人家也不强迫自己说，易冬就如此回答。

系统，肯定不可能告诉他们。

在这一点上，易冬态度很坚决，哪怕被他们发现时撒谎也没办法。

“你有任何师承吗？”

同样的中性声音，同样没有情绪的波澜。

那是坐在红四左手边的蓝二。

“没有。”这点易冬如实回答道。

“是你杀了应訑吗？”红四突然问道。

“不是。”易冬摇摇头，撤销了变形术。

高阶版变形术没有时间限制，他露出苍白瘦削的脸，太阳穴上青色细小的血管格外明显。

“你们看过报告，鬼域的时候我开启了特殊状态，到现在还没回复。”易冬停顿了下说道：“我没有任何能力击败应訑，我甚至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伴。”

他说着，黯然低下头。

失落和不甘那是无比真实的情绪。

因为有幻境加上血煞铠甲的遮掩，所以易冬并不认为他们知道这些。

“就连我们也没想它竟然衍化出本命吐息，即便是我在场，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击杀应訑，损伤也许比现在还要惨重。”红四平静说道：

“不管你是不是神秘人，但你不必自责，以后面对生生死死还会很多，有时候心硬一点是好事，少些自责才可以救更多人。”

红四的话，显然对易冬的回答持保留态度。

易冬轻轻点点头，道理他都懂。

自己也必须从阴霾中走出来。

“易冬，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能从以下三个答案中选择其中一个，是、不是、不清楚，你必须在5秒内作出回答。”红四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易冬点点头，心不由紧张起来。

接下来的评测，很可能会体现出他潜意识的反应，因为根本没有思考时间。

“你是否相信世界有神灵？”红四问出第一个问题。

神灵？

2s。

他想起和黄大成的对话。

猩红神祀、酆都大帝都是传说神话中的存在。

3s。

伍英侠提过三皇和三魂归路，天地人三道掌控者以及天劫消灭威胁三道的存在。

4s。

世人所认为的神灵真的就是神灵吗？

神灵成为神灵之前呢？那些不为人知的神灵也称呼自己为神灵吗？

5s。

“不相信。”

场面安静了数秒钟。

红四左边的蓝二接话问道。

“你是否认为先行者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不清楚。”对于这点，易冬持有保留。

进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生存，而易冬对未来一无所知，所以他很难做出判断。

“你是否认为先行者比普通人更优秀。”

“不是。”这个优秀范围太广，但在易冬看来，大多数先行者也是普通人，有着一切糟糕和美好的情绪。

“你相信除人类之外还有其他高度智慧的生物吗？”

“相信。”

“你认为他们是异类吗？”

“不清楚。”易冬想到了黄大成，这个小心翼翼生存在人类世界中的黄鼠狼妖。

“那我暂且以异常生物代替这个词。”

红四接过话，停顿了下继续问道：“你认为异常生物都是邪恶的吗？”

“不是。”

“假设异常生物面临危险情景，你是否会施以援手？”

“不清楚。”问题中没有给予邪恶或者善良的界限，易冬难以回答。

“刚才的问题换作素未谋面的人类呢？”

易冬迟疑了一下，如果是异常生物也许他回会去想善恶，但对于同袍，恐怕第一想法就是力所能及的施救，尽自己的可能。

“我会施救，所以是的。”

“你是否认为世界是平等的？”

“不是。”

“你是否认为异常生物和人类是平等的。”

易冬迟疑了一下：“不是。”

平等，很广义的词，却又因为自己的回答而显得狭隘起来。

然而易冬遵从内心，无关乎谁更优秀，只是倾向于他站在哪一方。

易冬意识到他们的问题，似乎在确立自己的三观。

整个询问环节持续了十分钟左右，他们还问了很多深奥的问题。

比如“你是否认为宇宙存在永恒的真理？”

“你是否相信虚幻和真实泾渭分明？”

对于这些，易冬都是回答不清楚。

“最后三个问题。”红四顿了顿，徐徐说道：

“你是否认为存在的意义超越个人的情感？”

“不是。”易冬一直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来源于家人。

“你是否认为刚才的回答适用于整个人类社会？”

“不能。”易冬摇摇头。

易冬想道，人性本就是自私的，和自己无关的人可以牺牲，但涉及自己和家人，这就上升到情感问题，则不能牺牲。

所以这个问题针对自己，易冬持否定。

但存在的意义似乎超出本能范畴，对整个人类来说，还是生存最重要。

“最后一个问题。”

红四看着易冬，沉默了片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