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终于阳光灿烂地笑够了,也终于意识到被我带偏了既定的轨道,或许是觉得自己有点儿丢面儿吧,他在笑容有些收敛的同时赶快抬起手来,虚握成拳掩在口鼻处,然后,仿佛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就马上又把拳头挪开了。尽管他的这个动作快得完全可以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不过,根本就骗不过我这只狡猾的兔子,一下子就抓了个正着。
哈哈哈,四爷肯定是意识到了他半握拳头的手跟我刚才捂上嘴巴的手动作如出一辙,他嫌跟我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做同样的动作寒碜呗,哈哈哈,跟人学变花狗,花狗咬谁三大口?当然是四爷自己啦,哈哈哈,我太得意了!
果然我猜得不错,四爷把手放下之后,不要说放白眼球儿,就是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微侧着头,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因为这些都是他最擅长的,所以眨眼之间就迅速进入了状态。
“被你搅和得爷都快要忘记正事儿了!那樵夫姓钟名子期,听到伯牙的琴声连连击掌叫好,于是伯牙就邀请他到船上来。当伯牙的琴声高亢嘹亮之际,子期就曰‘您这琴声表现的是巍巍雄伟的高山’,当伯牙的琴声低沉清洌之际,子期就曰‘您这琴声表现的是滔滔江水’。伯牙当即大喜,因为从前没有人能够听得懂他的琴声,现在不但有人听懂了,而且还只是一个樵夫,在荒野之地遇到久觅不得的知音,简直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唉,我又不服气了!四爷啰里啰嗦地说了这么半天,而我只用一句话就概括了--“那个不是叫伯牙吗?就是一个糟老头儿,闲得没事儿跑到河边弹琴,弹着弹着,就遇到一个叫子期的小伙子。”能用一句话说清楚的事情,非要用长篇大论来说,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我的不屑一顾成功地引起了四爷的注意,见我嘟着脸,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不服气?罗师傅当初怎么教你的?全忘记了?”
这可是四爷主动问我的,不是我抢他的话头,虽然如此,对于跟这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爷,我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吧。因此我没有把手放下来,就闷声闷气地开了口回了话。
“小的没有说错半点呀,伯牙那个老头儿弹琴,引来了一个叫子期的小伙子……”
“你呀,你真是,让爷说你什么好呢!你不但不好好做学问,还一点儿都不谦虚!你除了没有把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说错之外,后面那些简直是就全都是胡说八道!”
“啊?小的有说错了吗?他们不是弹完琴后就又钓鱼来着,玩得很高兴吗?”
“你!你这是想要把爷给气个好歹还是想怎么着?!”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小的一直都希望您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
“你可真是……,除了不好好做学问,不谦虚之外,还贫嘴瓜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