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易梦脸色霎然间转为惨白,手中端着的瓷碗在瞬间掉在地上,里面的滚烫汤汁沾到衣易梦手腕,白皙的肤色上点点红痕格外清晰。
“唔、唔……好疼,不、不……不怪千淳,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衣易梦楚楚动人的说道。
欲盖弥彰,不进反退,这招用的果然高明。
衣易梦也没有指责宋千淳,反而是帮着宋千淳说话,却能让人第一时间觉得是宋千淳做了什么事情,让衣易梦受伤。
厉南爵拧着眉,寒着脸,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轻轻握住衣易梦的手腕,见到她皮肤上斑驳的痕迹,立刻焦急的朝外面喊道:“孙姨,快送过来烫伤膏。”
衣易梦忍耐着疼痛,眼眶发红,她小声怯怯的说道:“我没事,不过是点小伤而已,我一会敷上冰块就行了,千淳现在身体不舒服,咱们要优先照顾她。”
孙姨送过来药膏的时候,立刻就有着比较。
一个是优秀并且模样和气质都上档次的衣家大小姐,一个是贫寒并且不懂事还和少爷吵闹的女人,自然倾向哪一个人一目了然。
宋千淳怔住了,她刚才压根都没有碰到衣易梦的手腕,衣易梦受伤的事情怪罪到她头上。
而她刚才生气的咆哮,让自己的腹部疼的厉害,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里弥漫着水雾。
衣易梦软绵绵的垂下手腕,惊慌失措的喊道:“千淳,千淳,你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宋千淳压制住疼痛,恶狠狠地盯着憎恶的衣易梦。“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扮演好心人。”
“……千淳,千淳是不是对我有着什么误会?我、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千淳,我只想要帮一帮千淳呀。”衣易梦眼眶发红,很委屈的望着厉南爵。
“你的帮助我还真是无福消受,衣易梦你知道吗?这世上是有报应一说,你做了坏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宋千淳瞪着衣易梦,抬手给衣易梦一巴掌,却被强迫的停在半空之中。
厉南爵抓住她的手腕,恶狠狠的骂道:“宋千淳,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你叫我适可而止一点?你敢说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因为我长相和衣易梦相似?”她嗓音稍微有点尖锐的质问道。
厉南爵一抹惊讶僵在脸上,宛如被戳破窗户纸之后的尴尬。“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是如此……”
衣易梦面上满是惊讶之色。“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样对待千淳不是很不公平吗?”
厉南爵还没有说完的话就被衣易梦打断,他不耐烦的皱紧眉头,想要让衣易梦闭嘴,可宋千淳迅速地冷笑几声。
“果然是如此,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个替代品,那现在衣易梦回来了,我甘愿退出,我希望我们之后没有任何关系。”
她哽咽的擦了擦眼角泪水,望着衣易梦那双蕴含着泪水的双眸里恶意得逞的狞笑,她忍不住颤栗,“我和你们斗不起,我自然是希望,咱们之间以后没有任何干系……”
愤怒之中,她对待衣易梦也没有留情,狠狠的把衣易梦推倒,撞在桌子上的衣易梦,表情扭曲,手指被压得弯曲。
“唔、唔唔唔唔……好疼……”衣易梦这次是真的疼到了,还有恐惧,她那双手指是弹钢琴的手指,如果出来一点意外,她今后就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宋千淳静静的站在原地,她感受着下腹涌出的血迹,正浸透她的双腿。
在这个瞬间,她想要知道自己对于厉南爵来说,到底是谁更加重要……
她真是够凄惨,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死心……她还想要继续尝试一下,试试看究竟是谁才是厉南爵心里最重要的人。
厉南爵见到衣易梦伤心痛苦的模样,又微微侧过脸,看着宋千淳倔强的站着,执拗的面上惨白,可也没有衣易梦手腕的严重。
白皙的手腕上满是水泡,还有手指都被烫的皱皱巴巴,他从小和衣易梦在一起,向来是了解衣易梦对于手指的关心程度,衣易梦可是从小都学习着钢琴呀,这双手要是不能完好如初,他又该如何跟衣易梦的父母解释。
思来想去,厉南爵面无表情,牵着衣易梦朝后走,没有再去看宋千淳一眼。
宋千淳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浑身带着寒意,她咬着下唇,望着高大的背影和娇小身影纠缠在一起。
她喃喃自语,“厉南爵,原来,我对于你来说,真的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哈……我站在这里就是在自取其辱。”
孙姨见到这个祸害要离开,更是高兴的厉害,压根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还朝外面放话,让任何人都不要阻拦宋千淳,让宋千淳就这样从这里离开。
宋千淳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外面狂风暴雨,她冻得颤颤巍巍,只能狼狈的跑进公共电话亭里面避雨。
狼狈期间,她望着电话旁摆放着一块钱,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落下来,她脑海里一阵迷惘,不知道要打电话给谁。期间——她皱紧眉头,从口袋里取出来一张纸条,这是之前,杜美美给她留下来的电话。
她时间一直很忙,就忘记存下来,所以一直放在她衣服口袋里面。没想到,在这种时刻,那个电话单居然派上了用场。
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听电话,她唯一的一次希望就压在这里了。
肚子疼的厉害,摇摇晃晃,很快就要跌倒在地,她……抓着听筒。
在失去失去意志之前,也不知道电话有没有打通,她、她只记住朝着对面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地址。
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狼狈的躺在地上,喘息无力的再也没有任何力气。
更加不知道不久之后,走进来的女人见到昏倒的她吓成什么模样,急急忙忙的把她抱到车里,以最快的速度杀到医院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