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姚然下意识的怼了回去,然后瞪眼,“也就是说你真的要辞职?”
“嗯,校长已经同意了。”纪云笑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我现在要离开了,是不是很开心?”
“开心个毛!”姚然喊道,“谁说我讨厌你了?”
喊完的姚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都红了,很不自然的扭着衣角说道:“总之你别辞职,我不讨厌你。”
对此,纪云倒是挺吃惊的,毕竟姚然平时对她恶语相向,她还真不知道姚然其实不讨厌她。
“我已经辞职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的关心。”纪云抬手拍拍姚然的肩膀。
“你为什么要辞职?你以后想干什么,以看恐怖片为生吗?”姚然咬着唇问道,圆溜溜的眼睛瞬间红了。
“没错,我打算拍恐怖片,以后要是上架了,记得来支持我啊。”纪云从裤兜里掏出纸巾,“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你才哭了!”姚然推开纪云伸来的手,粗鲁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就你这个穷老师,再怎么拍也只能当个三流导演!我讨厌你,才不要去看你的电影呢!”姚然喊了一声跑开了。
这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纪云皱皱眉,完全不懂姚然这个小丫头的心思,果然她跟这些小年轻谈不到一块去,心思太难猜了。
纪云把纸巾收回去,回到办公室里收拾东西。
“小纪,你真的辞职了?”关系比较好的老白问道,“你要是走了,你的班怎么办?那些学生一定会舍不得你的。”
“抱歉,以后要辛苦你们了。”纪云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然后平静地继续把要带走的东西扔进箱里。
还有一年多,真可惜,她不能陪着他们毕业了。
纪云抱着箱子悄悄地走了,她没有和自己的学生告别。
有些事还是别当着面说比较好。
纪云知道,等那些孩子知道她离开的消息,说不定会伤心,也说不定会恨她,毕竟他们约好了要一起拍毕业照。
把东西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纪云开着车渐渐离开了学校。
没关系,虽然她以后不能当他们的老师了,但是她还会在不远处看着他们毕业的。
再见了,我的学生。
“唉,这还没过几年呢,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老白看着空下来的办公桌感叹道,“没想到先送走的不是学生,而是同事啊。”
“坏人!我不会原谅你的!”姚然坐在位子上,吸着鼻子用铅笔戳着橡皮,一下又一下,非常用力,就好像纪云就像那块面目全非的橡皮一样。
“老白,物是人非可不是这么用的。”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说道,“不过这舆论真的害死人啊,好好的一个老师就这么被逼走了。”
他们都以为纪云是被舆论逼走的,毕竟网上说的那么难听,一个年轻的老师哪里受得了那种污言秽语。
如果说是因为一个学生离开,这种幼稚的原因很难有人相信吧,不过纪云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脑子不清楚地辞了职。
有些事,有些想法,早已在脑里千回百遍,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什么?你辞职了?!你是疯了吗?”
回到家,纪母从纪云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气的想拿鞋抽她。
“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虽然没拿鞋抽,但是纪母从沙发上拽起一个靠枕就砸到纪云的头上了。
“我是认真的。”纪云把掉到地上的靠枕放回沙发上,镇定地说道,“对不起,妈,我不能照着你的期望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了。”
“你上的是师范学校,你除了当老师还能干什么?”纪母捂着胸口坐到沙发上,不行,她的心脏病被气出来了。
“你以前不是一直希望我考公务员的吗?”纪云笑了,“这次我还是听你的话,我去当个大官,让你高兴高兴。”
“放屁!官是那么好当的吗?”纪母翻白眼,她觉得纪云这是在骗她,“你都是个奔三的人了,就不能好好稳定下来吗?”
“就是因为快三十了才要闯一闯。”纪云说道,“妈,你别瞒我了,我知道你最近谈恋爱了,以后有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纪母气势陡然就没了,心虚地眼神乱飘着。
“妈,你以为我真的傻吗?平常都不打扮的人突然换上新裙子,还偷偷的用我的化妆品,这不是谈恋爱了是什么?”纪云叹气。
“我我我……”纪母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有些时候,有些人的气势一旦没了,那就再也没有了。
最后纪母还是同意纪云出去闯荡了,虽然被纪母揍了一顿,但结局还是好的。
深夜,纪云打开邮箱,将自己的简历发送出去了。
第二天,纪云照着官网上给出的地址来到了一所大楼前,跟着电梯来到了22层。
跟前台说了一声,纪云被领到一间办公室前。
深吸一口气,纪云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纪云绷着一张脸缓缓地打开了门。
二零一七年十月二十三号,纪云正式加入特殊处理局,成为了档案管理员。
二零五六年,纪云一跃成为特殊管理局的新局长,接替了老局长的位置,正式接触到上层。
历经四十年,纪云从一个小小的档案管理员变成一个大省的特殊管理局局长,她的一生让人啧啧称奇,同时也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最值得说道的是纪局长对回溯组织的态度——她的态度可谓是强硬无比,回溯组织的人一旦被她追到了,听说下场都挺惨的。
对于这种激进的行为,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可是纪局长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这种与回溯组织不死不休的做法同时触碰到了有些人的利益,有人试图把她拉下马,也有人试图暗杀她,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毫无疑问,纪局长是个很厉害的人,只是手段可能有些没那么光明正大。
二零五九年十二月月底,纪局长因为各种暗杀和活动落下了一身毛病,最终于病房中逝世。
一个局长的消失,对整个社会来说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某些人来说,有人高兴,有人悲伤,亦有人怀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