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三顶住了银子的诱惑,顶住了几倍战力更强、士气更高的投明兵攻打,顶住了大炮的轰炸,但是没有顶住一位黑人和三位伪黑人。
瓮城被拿下,整个内城、外城都落入了郑恩手中,之后又是大张旗鼓的扩军,所有义军只要身体健康,只要愿意加入他这个大帅的麾下,都通通来者不拒。
招募的范围还包括未参加义军的北京青壮。
郑恩的直隶镇麾下如今有着六万大军,等于一两天时间,又扩了近四万大军,还好义军都是成编制的,只要通知下去,不愿加入的领三两攻打北京的赏银,即可退出。
三两和十两面前,百分之九十还是选择十两,等于近九成的义军换一面旗帜再领几套鸳鸯战袄而已。
当然,参战的军队都是有奖励一月军饷,以区别赏罚分明。
西南右安门临时行宫,又一次朝会开始,郑恩成了公认的武官之首,不过不知出于给老师面子,还是尊重这个临时朝廷,他还是排在了一公四侯后面。
“内外城已经拿下,只要拿下皇城宫城,那么整个北京就是真正的光复了!天下将再次大势向明而非寇……”
李邦华那是一个激动,虽然他没有参战,但这些日子也没闲着,百姓自行南逃,就是他和一帮文官在处理。
故土难离,劝人离开故土,可是一个很困难的事,特别是这群人还是不愿付出、坐等好事、从未参加过复仇军或者义军的人。
参加复仇军和义军的家眷,不在劝自离北京的行列,他们的家眷将在大军的保护下沿运河、卫河东逃,而不是南逃。
所以,李邦华、侯询一帮文官,干的就是费事还吃力不讨好的活。
郑恩等李邦华说完光复神京的一系列好处以后,才一脸内疚的开口说到:
“师父,学生要让您失望了,夺下北京外城虽然只用了一天,但夺下内城的时间却用了两天,共花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时间就拿下了北京,这都赶上李自成了,还算慢?你郑恩可别忘了自己是白手起家,孤家寡人起家。
相对来说比李自成还牛逼,李自成还用了十多年发展自己的势力呢。
可对于郑恩来说,不去想夺下北京的事,光是惊天动地之后,三天了,还没逃出北京这个是非之地,就已经是慢的了。
郑恩满脸的内疚,具体是不是装的,在郑恩开口之后就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南面,闯贼大将刘芳亮领着所属闯贼左营,及新附大军,共五万往北京而来。
西面,李自成续弦高氏领弟弟高一功,及山西驻军、新附军,共六万而来。
北面,李自成二十万大军已经驻步永平府,侄儿李过领着一万老营骑兵回援。
连东面都有贰臣原天津兵备道原毓宗、原天津总兵娄光先、副将金斌、指挥杨维翰,领着上万新附军前来。
四面包围,我们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整个北方的顺军都在北京聚集。
三天还没有援兵到达,已经是因为消息封锁的好,同样刘亮没有想到我们起事会这么迅速。
可最近的原毓宗,还有快马而来的李过,都将是我们的头号大敌。
只要我们被拖在了北京,那么我等臣子死不足惜,但监国呢?”
四面包围啊!别说刘芳亮与高氏的十一万大军,光是李过的一万真正精锐的老营骑兵,就不是郑恩的六万乌合能对付的。
当初郑恩的托,曾经的贰臣,如今回到了明的怀抱,现在在大顺的大势面前,又后悔了,可他还能回到顺的一方吗?
连首辅、阁老,顺军说杀就杀,他这个毫无作用的叛徒,能活的下来?
已经投过顺现在又投明的贰臣们都绝望了。
一位贰臣不甘的道:“难道我们大明就没有勤王之师吗?”
这个大明的勤王兵还是有的,不过多是南军,还在一个优柔寡断的史可法带领下,拖拖拉拉的。
史可法忠心赤胆,但优柔寡断是他致命的弱点。
至于北方的勤王兵,傻子都觉得天下是大顺的了,最少北方已经是大顺的了,谁还会来北京,为了一个临时朝廷送死?
这个时候问题来了,明知四面包围,郑恩为何还要发动北京百姓自行南逃,还不惜每人发一笔盘缠,这不是往刘芳亮怀里送吗?
这个话太敏感,连李邦华都因为师生关系不好公开问。
郑恩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般:
“北京已经是地狱,而且不止一次的早经历厮杀,百姓再留此中,必将受无数次冲刷折磨,不如趁着逃的还不知道四面包围的军情,分散南逃。
不管是在南逃路上躲进山林,还是有幸逃到南方,都是好过留在北京任人摆布。
同样,不愿加入我们的义军,他们已经与闯贼结了仇,再投闯也是死路一条,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即刻起,所有不愿加入我等的义军首领,通通根据人数,授地方团练之官,并按照京营兵标准,预付一年军饷、军粮。”
郑恩的这一通安排,让人佩服,同样,地方团练是没有饷的,但也按照京营兵标准预支一年的粮饷。
京营兵的粮饷不高,不算军粮,银子不过半两不到,不愿加入郑恩麾下的义军也不过万余,一年的军饷也就是五六万两。
相比较动不动就十万十万两的挥洒,这六万两真的不算多的了。
至于郑恩哪来这么多钱,这个还不简单。
郑恩心中盘算,国库顺军搜刮的金银财宝价值有七千万两,还各大顺军府邸、光刘宗敏的府邸就搜刮了五百万两,加上其他将领独府邸,共不下两千万两。
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光银子郑恩就收获近万万两,算上金、珠宝价值,都超过了万万两。
这先是明朝高官显爵用三百年搜罗的财富,又有李自成入京时,沿途收集的财富。
可怜大明国库连个十万两都没有。
真是除了庶民与国家之外,都是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