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场景很混乱，洛茗依睡得很不安稳，可也醒不过来。

“依依，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我爱他，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我没有办法，何况我就快要死了，我向你赎罪好不好？”一个熟悉的女人面孔苍白至极，泪眼婆娑地跟她央求着。

“洛小姐，恭喜您，有一名眼角膜捐献者已经联系医院了，厉总吩咐过手术的事情，您很快就能看见了”

场景变换，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腰身，语气从未有过的哀戚和悲凉“浮生，你真的要跟我离婚么？”。

那男人的语气却是如此冷漠，“我厉浮生说过的话，有不作数的时候么，再说一次，离婚”。

“你真的不再爱我了么？”

“我有爱过你么？”他唇角的冷笑，刺痛了她的眼。

“如果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卑微的洛茗依，熟悉而又陌生。

厉浮生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淡漠地道：“放心，以你的能力，饿不死”。

那晚，她精心装扮，满屋子都是萤火虫，曾经厉浮生用萤火虫为她造了一个梦，她便也用萤火虫来作最后的挽留。

可她眼睁睁地看着厉浮生捏碎了一只只的萤火虫，他的举动让两人都没有回头路了，他说：“洛茗依，你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么？这种拾人牙慧的事情，你做得很可笑”。

至此，她曾经得到过的，幸福过的，都失去了，突然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又一次恶意，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没要任何一样东西，净身出户……

洛茗依猛然惊醒，眼睛可及处都是一片黑暗，她心头慌乱，偶然看到外面一丝丝的光亮才安下心来，抚了抚额头，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不曾做过这样的梦了，梦里的东西，究竟是真实地发生过，还是只是梦境，她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台灯，洛茗依走到了落地窗前，透明的玻璃外面，已经是一片繁华的夜景。

人说黎明前的黑夜最是暗淡，可这座城市，是没有暗淡的夜晚的，手触摸到玻璃的时候，一片凉意，冷得她很快缩回了手。

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睛，其实洛茗依内心深处有一层最深的恐惧，害怕哪一天醒来，她的眼睛便又看不见了，她看不见自己，看不见天宇，看不见他一天天长大，更或者……。

不要想，不能想，洛茗依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着。

一阵阵的手机铃声让她的思维稍微清醒了些许。

“休息好了么？”一贯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洛茗依却笑了笑“休息好了，谢谢霍总关心”。

“好好休息几日，不用看报纸杂志上网，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但听在洛茗依耳朵里，却多了几分暖意。

“嗯，lm集团的案子，我会跟进的，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老板电话，又是一个电话进来，“唐源”，屏幕上亮眼的名字让洛茗依恍惚了一下，五年了，没想到唐源用的还是这个号码，她也一直没删。

“依依姐，总裁让您明日去私人山庄谈案子的事情”

“依依姐，您有在听吗？”大约是洛茗依久久没有答话，那边又问了一次。

“不好意思，我在听，我知道了，谢谢”

洛茗依要挂电话，那边声音急切地响了起来“依依姐，你难道不想问问，这几年总裁过得好不好？”

洛茗依唇角僵硬地勾起一抹弧度，她庆幸那边的人看不到，而后语气冷淡地道：“这个，不是我该管的，我跟他，已经离婚了”。

“依依姐，对不起，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我爱他”

洛茗依又是一阵恍惚，又是一个跟她说对不起，因为她爱厉浮生的女人，这样的场景，好似曾相识，她们做错了什么？会自觉得对不起她洛茗依，洛茗依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最明确的便是她跟厉浮生唯一的交集是罗康帝和lm集团的案子，他们离婚了，五年了，而自己也准备要过新的生活了。

“不用说对不起，好了，没事的话，我挂了，准备一下明日的材料”洛茗依先挂了电话，没想太多，她找出资料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