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司机兼保镖兼下属恭敬而郑重的站在靳爷身旁,“爷,纪小姐回来了。”
“打完架很脏,让她滚远点儿。”
司机兼保镖兼下属微唇角抽了下,犹豫着,“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哟,纪晓越这丫头难不成还成了人质,上官家的人想过来拿钱?啧啧啧,他们想让上官俊来收尸吧。”
周少先觉得可稀奇了,立马放下红酒杯就要往外冲,“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靳太岁头上动土……”
“是江小姐。”
周少先急忙刹车,侧头看着司机兼保镖兼下属,俊气风流的下巴一抬,“哪个江小姐?”
“江笙!”
“雾草……”
话没落,一个不明特体就朝周少先砸来,正好砸在他最自豪的被多人开过光的嘴巴上,瞬间便成了呜鸣,“好痛!”
再一看,不是从老四那里拿来的跌打损伤药么,刚,爷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
此时那药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又滚到了他的脚边。
“捡起来。”
靳爷低着嗓音,眼底里好像有零星风暴。
周少先其实对靳爷是又爱又怕,靳爷一这样低低沉沉的样子,他就犯怵,曾经记得有一次正在床上,接到靳爷的电话……
然后,他好久没敢在床上。
“迎客去。”
靳爷唇瓣里迸出两字儿,看他的的眼神很阴测,话里又透着点儿温柔。
周少先捡起那瓶跌打损伤,心头更怵了。
迎纪晓越?不可能。
迎江笙?那般白纸一片儿软萌萌的。
爷不是说没看上江笙小姑娘?
“抠抠抠……”
而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说起来真奇怪,偌大的别墅,没有安门铃,全靠人工吼或者敲。
周少先捂着被砸的额头几步走去拉开门。
纪晓越正努力挤出来的泪,在看着捂着额头呲牙咧嘴的周少先时,硬是将泪给挤了回去,咽了口口水,“姓周的!”
“姓纪的,你惨了。”周少先呵呵,目光一移,落在江笙身上。
真是个纯良的小姑娘,纪晓越在人旁边一站,就跟个没趣儿的鹌鹑似的。
纪晓越努力的瞪了眼,立马努力的扯扯江笙的衣脚,“小笙兽,证明你阴暗魅力的时刻到了……”
然而……
“我……”
江笙开口一个字,又闭嘴。
一幅乖巧得不知如何的样子,哪里见方才跟她逞胸斗嘴皮子的架势。
“放心,如果纪晓越欺负你,我一定为你作主。”
周少先让开一步,将江笙请了进去。
南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太子爷啊,纪晓越何曾见过他这礼貌的迎过人。
周少先鄙视的看她一眼。
废话,你家高高在上的靳爷还给人关过车门呢。
江笙一走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靳时煦就这样窝在沙发里,修长的手一只垂在沙发上,一只闲散的放在腿上,手机放在旁边,正饶有兴致看着她。
他的目光深暗又温和,是个雅正的君子,只是这样被他看着,就感觉到温暖。
“你,好,我送纪晓越回来。”
江笙轻声道,一幅拘谨又温软的模样,灯光下,那两条睡衣下白花花的的腿儿就跟上了光似的。
靳爷在看到江笙时心里有那么一丝愉悦,可在看到那双腿时,眉心几不可微一蹙。
为什么这世界要有这样的衣服裤子。
衣服裤子表示这锅他们不背,人家自己那腿又美又有形,怪它们咯。
“纪晓越是因为我才和同学打架,她怕你们怪她,所以我就送她回来。”江笙又说了一句,站在那里,本来别墅空旷,此时将她的声音回荡,就像暖风风吹进耳窝,格外的温软。
“你送她回来?”靳爷抬起慵慵懒懒的调调,瞥向站在门边,半步不想挪动过来,头快低到脚上的纪晓越,“你这样子,还需要送?”
“……嗯,嗯嗯……”纪晓越觉得好恐慌,缩了缩腿儿,怕靳爷把它们给斩了。
纪晓越也不胖,属于身高腿长那一类,可是看着就比娇小纤细的江笙大一圈儿,尤其此时脸肿着,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要人送回的那位。
这是侮辱,纪晓越不敢反驳。
“嗯。”靳爷看了眼纪晓越,竟又只嗯了声,出奇的没有沉下脸。
纪晓越……
天啊,爷竟然没怪她,也没有撵她。
靳爷的眼神又往江笙的胳膊瞧,可是她穿了一件外套,看不到。
不知道那青紫一团有没有处理。
嗯,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一个外人的伤口了?
靳爷又看了看手机,睨着纪晓越,“打架生事,该罚……”
走过去,从周少先手里拿过那瓶跌打损伤药,递给江笙,“纪晓越感谢你送她回来。”
感谢,送跌打损伤药?
周少先张大嘴。
这可不是普通的跌打损伤药啊,全国也不定能找出来几瓶的……
“叮!”
周少先的手机响了,他顺势接起,“嗯,有消息了?就你那么烂的技术能查到……可能不止一……”
周少先说到这,拿着手机出去说了。
江笙抬手接过那瓶跌打损伤药,不小心触到靳爷的手指,眸光不经间晃了下,“那,我先回家了。”
江笙觉得像靳爷这样美好的人物,她方才已经偷着看了好几眼了,现在又碰了他的手指,不能太贪心。
“嗯。”靳爷看着少女低垂的眉眼,以及那露出一截的雪白脖子,点了下头,“天色有点晚。”
“就是,这么晚了,你就住这里吧。”纪晓越想留她,话一出口,又想起,自己还寄人篱下呢,立马讪笑着,恨不能把身体缩回墙壁里面镶嵌着。
不过,靳爷竟然没瞪她,貌似面上还有点儿淡淡的笑意,很淡,但是在靳爷来说,就是笑了。
靳爷这会儿侧过了头,正在跟已经接了电话走进来的周少先低声说话。
“江笙,看吧,我比你大方,虽然你和我这般计较,不过我还是对你好的,留下吧,明早我送你回去。”
“不行。”江笙意志坚定。
她要做个矜持的女孩,不然靳爷会认为她不守妇道的。
“可以住下。”
靳爷忽然百忙之中抬头朝她看了眼。
“不行的。”
江笙轻轻摇头拒绝。
靳爷眉一掀,浓长的黑睫罩下轻微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