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梦把她揽进怀里,柔声对她说“姐姐姓楚,叫思晴,霜儿乖,要替姐姐保密呀。”
“好,这是我跟姐姐之间的秘密!”她开心地答应着,“霜儿绝对不会告诉给任何一个人的!”
不过一个名字的约定,就让她从不开心变成了开心。
果然还是小孩子的世界最单纯。
小梦羡慕着,又向往着。
可是,这样的日子已经彻底远离了她。
她的路,不会是简单无害的。
在那之后,温柔乡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女子——梦兮。
一个名字后的两个人,她与“楚思晴”不断互换着身份,互相扮演着角色,驾轻就熟,毫无破绽。
小梦抚琴,以琴声吸引了众多男子前来捧场,她脱俗的气质,不凡的气场,都令人为之神往。
舒窈献舞,以舞姿吸引了众多男子倾慕目光,她优雅的姿态,不俗的技巧,都令人为之沉醉。
一琴一舞,配合默契。
温柔乡也如她所预想的那般,热闹了起来。
灯火之下,是她们纸醉金迷的生活;灯火之外,是小梦与独孤鹰扬不断的筹谋。
多少计划,多少决定,都是在喧闹的环境之下,慢慢商定的。
至于冷舒窈,她只因洛其琛与楚思柔的一纸婚约,伤心欲绝,甚至比小梦还要堕落。
她故意让自己变得颓废,借此来忽视情感的破碎。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很长一段时间里,比小梦还要卖力地演出。
洛其琛来找过她,甚至求过她,一次次希望带着她离开这个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可是那时候的她,完全被嫉恨蒙住了双眼,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他越是紧张,她越是开心;他越是自责,她越是满足。
直到经历了种种变故、知晓了种种内情之后,她才渐渐看懂了,渐渐看透了,也渐渐看淡了。
不过是一场庄生晓梦,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
她的执念,不该成为她的禁锢,更不该成为她爱的人一生的负累。
爱,不可强求。
冷舒窈懂了,“楚思晴”懂了;只是不知,作为另一个楚思晴的小梦是不是也能够懂得……
在爱与恨中挣扎了半生,在爱与恨中沉浮了半生,在爱与恨中迷失了半生,难道真的要在在爱与恨中香消玉殒吗?
小梦的思绪,仿佛更加遥远了。
长长一曲,跌宕起伏,如泣如诉,讲述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曲声渐弱,回忆落幕,也终到曲终人散的那一刻……
新的一天,在四起的谣言之中,开始了。
“嘿,听说了吗?”刚从外面溜达回来的伙计兴致勃勃。
被他问到的人饶有兴趣,凑上去听着“怎么了?又有什么稀奇事儿?”
“你还记得悠然山庄的灭门惨案不?”
“记得,那么大的动静,那么惨的场面,谁能忘得了。”
“那你可知幕后是谁在操纵?”
“不是说是那个什么梦魂宫主还有那个什么飞鹰门门主吗?”
“不是,是丘山雅苑!”
“什么?洛大侠?不会吧,洛大侠和楚庄主是好兄弟,怎么会是他?你这消息打哪儿听来的,会不会有错?”
“江湖上都传遍了,怎么可能有错?听说易攸宁跟梦魂宫主走得特别近,洛魂飞要真是当楚江阔是兄弟,他的义子怎么会跟楚江阔的仇人凑在一起?”
“真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洛魂飞竟然也是一个卑鄙小人!”
“是啊,而且听说楚江阔已经被梦魂宫主杀了,就死在丘山雅苑里,你说他洛魂飞能脱得了干系吗!”
“那楚二小姐呢?她不是洛家的儿媳吗?”
二人聊得正起劲儿,周围路过的人听到只字片语,也陆陆续续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听说楚二小姐也已经遭了毒手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想想看,自从她嫁进洛家之后,是不是就完全没了音讯?”
“好像是这样。”
“赶尽杀绝,洛魂飞这招岂不是太阴险了!”
“谁说不是呢?好在还有楚大小姐,我们都以为她是为情所伤自甘堕落,可现在看来,她才是最明白事儿的人。”
“是啊,我估摸着,她是一早就看清楚了洛家人的真面目,赶紧逃了出来的。”
“我猜也是。”
“难怪她会跟独孤鹰扬在一起,原来那个独孤鹰扬跟楚家的灭门案无关啊。”
“可这楚大小姐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怎么能跟丘山雅苑抗衡?”
“她不是有飞鹰门门主这个大靠山吗?怕什么。”
“说得也有道理,靠着外人,总归比羊入虎口要安全得多。”
从昨天开始,江湖上就开始出现了这样的说法,说是有人亲眼目睹了易攸宁和梦魂宫主勾结在一起,相谈甚欢,关系极为密切。
紧接着,就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丘山雅苑与梦魂宫有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再后来,关于悠然山庄的灭门就已被有心之人篡改了真相,说成是洛家收买梦魂宫主造下的杀戮。
而婚宴上,不少被放出来的人,因为亲身经历了被梦魂宫围困却能全身而退的场景,于是也开始对洛魂飞有所怀疑。因为那一日小梦的心慈手软,给了众人想入非非的借口。
各种说法掺杂在一起,最后完全演变成了是洛魂飞陷害的楚江阔,并且要将武林中所有跟楚家有干系的人赶尽杀绝。
而就在谣言飞速扩散的时候,青龙门和凤舞帮也惨遭灭门的消息被人有意地模糊了重点传了出去,刻意着重了梦魂宫主的存在,淡化了飞鹰门的功劳。
一时之间,这两帮派的覆灭,罪魁祸首成了梦魂宫主。
众所周知,杭亭和郗远与楚江阔交情甚深,三人先后遇害,更加令不明真相的人将罪责推到了洛魂飞的头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似乎有各种用不完的词,各种猜不尽的原因,各种揣摩不透的用意,纷纷加之在了丘山雅苑上。
不过两日的时间,洛魂飞就几乎陷入到了百口莫辩的境地。
然而这一切,还在休养中的他,毫不知情。
小梦一早就听到了众人的议论纷纷,她连猜都不必猜,就能够肯定始作俑者是谁。
越家父子,利用舆论造势,也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她没想到当初易攸宁在越兴尘面前救下自己,竟然给他、给洛家带来了如此之大的麻烦。
她不在乎洛魂飞是不是会被人唾弃,她担心的是易攸宁会不会被连累。
该受过的人,绝不能是他。
小梦从房中走了出来,腰间没有佩刀,只拿着那柄剑。
剑在人在,既然长剑重现,她就绝不会再让它离身。
“你,过来。”她指着人群中说得最激情蓬勃的那一个,“就是你,我有话要问你。”
那人确认了她喊的是自己之后,从人堆里挤出来,凑到小梦的跟前儿“梦兮姑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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