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知道,太晚了吧?”楚思柔调息之后,精神又恢复了正常,“你们还得感谢易攸宁,若不是他给了那帮人一个痛快,只怕他们要被剧毒折磨得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和盘托出的实情,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竟然真的是你!”袁庄主异常愤怒,他掏出来藏在袖子里的袖珍弓弩,对着楚思柔就是一箭。
多么快而狠的一箭,却被从门口飞奔过来的一个穿着铁盔甲的莽汉用肉身挡下了。
箭簇穿透了他的盔甲,上面的毒要了他的性命,可是他的人没有倒下,还死死地站在轿子面前,好像要在死后依旧为自己的主人守护安全。
这下子,袁庄主和他身后的人是见识到了传闻中的噬魂术。
楚思柔一声令下,五发响箭齐齐飞上天,她静静地等待着下属的到来,将这一群人赶尽杀绝。
很快,她等的人从山中各处汇聚而来,可是,她等来的这些人,却没有听从她的号令。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们的城主没有吩咐你们要杀光这群人吗?”
她从不避讳她的目的,因为她自以为胜券在握。
“他们现在可不听越昂驹和越冥尘的号令。”
这声音,太过熟悉了。
“楚思晴”大喜:“兴尘,竟然是兴尘!”
她没有听错,从整齐的队列最后缓步走出来的正是越兴尘,与他并肩的还是大家最熟悉的云武。
楚思柔调用的是望岳城的人马,但是望岳城人手众多,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控制每一个人,所以,她选择利用越昂驹和越冥尘的畏惧心理,加上噬魂散的辅助,从而让他二人为己所用。控制了为首之人,也就控制住了整座望岳城,间接成了望岳城的主人。
她早早就吩咐了这些人隐藏在山林中待命,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在玩偶山庄前,挑起一波武林人士与丘山雅苑的厮杀,引得双方两败俱伤,之后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用这些人除掉那些所谓的庄主、帮主。当这些人一死,飞鹰门就能够快而有效地接管他们所拥有的山庄、帮派,也就拥有了他们的财富与人力。
她要彻底引导易攸宁入魔,让他成为明处的幌子,掩盖自己所做的罪恶。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出了差错,她先是没有料到,易攸宁会苏醒,会因为自己摧毁了洛羽涵的棺椁而清醒、自责;之后她更是没有想到易攸宁会舍得自废武功来结束自己身上的选择,让楚思柔所做的所有铺垫,功亏一篑;同样,“楚思晴”的出现更是一个意外,她不仅没有死,甚至表现出比从前更强的实力,这让楚思柔忍不住要提前摊牌了。
如果说前面的差错不会影响她的谋划的大局,那么这最后,到了收尾的时刻,出现的纰漏,就彻底令她满盘皆负。她怎么都不会算到,越兴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接管了望岳城,以致于望岳城的人马不再听从越家父子二人的调配,也就不再听从她的指令。
越兴尘的出现,让楚思柔的谋算,功亏一篑。
“你以为控制了越昂驹和越冥尘就可以控制整个望岳城?别痴心妄想了!”
越兴尘站在最前方,他的人变得比以前更加自信了,整个人带来的气场已不是从前那般微弱,而是强大到令人难以忽视。
短短的数十天,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此刻的他焕发出的光彩是前所未有的。
“越兴尘!你坏了我的大事!”楚思柔这一次是真的不再隐藏她的怒火。
越兴尘不吃她这套:“虽然望岳城算不得是什么名门正派,可我也绝不容许他成为别人杀戮的帮凶!”
“识相的,你就不要再打望岳城的主意,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的出现,让望岳城的一众人重新看到了希望,他们早就对越昂驹和越冥尘的所作所为感到困惑和不齿,可是因为他们的狠毒,出于自保,他们只能负重前行。
身后的两个人,押着被铁链束缚住的越家父子二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衣着华丽、出行都极为考究的越昂驹,现在竟然变得痴痴呆呆,一身破布补丁,头发像是好久没洗了似的,全身散发出恶臭。
原本最重体面、凡事都追求最好的越冥尘,现在竟然一直穿着他与越兴尘分开的时候的那一件衣服,原本白色的上衣成了棕黑色,原本整齐的下摆全部都是褶皱,他的头发白了一半,人也是一惊一乍的。
“他们两个在你的控制下大失常性,你以为就没人看的出来?”
“不要以为控制了他们两个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越家可不止越冥尘一个儿子。”
轻珊见他们父子惨兮兮的模样也是心有不忍,一时也顾不上与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从怀中取出支剪树的木块,放在他二人的鼻尖,片刻过后,他们的神情就全部恢复了正常。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环顾着四周。越昂驹好像要说些什么,可是字字卡在喉咙里,好像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从楚思柔离开之后到现在,他们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再储存过任何的记忆,空白与迟钝,就是现在他们的真实写照。
“原来一直都是你这个女人搞的鬼!我们一定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对!杀了她!杀了她!”
口口声声说要为武林除害,可他们从来就不曾真的了解过当前武林最大的祸害是谁?正如那位姓赵的公子所言,如今的武林乌烟瘴气,的确需要一股力量来清洗了。
不过,还不到时候。
在场上百号人,之前还在拼个你死我活,而现在全都调转矛头,开始针对起楚思柔。
他们以为声音喊得大,口号喊得响亮就能吓住那轿子里的女人,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想到,下一刻,他们都会变成楚思柔手中的剑。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吗?”楚思柔打了个哈欠,她看这帮人表演看得倦了,说话声都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