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隐身在夜空中,扇着两只小翅膀,嘴里不停的哼扭着刁怪的曲目,飞向远方。
而张尘,带着男魂跟在纸鹤的后面。在路上,张尘知道男魂的名字叫白齐。
纸鹤飞到星愿客栈,落在客栈的招牌上的照明灯上,张望着张尘。看到张尘到来,纸鹤飞下照明灯,落到张尘的肩膀上,娇小的声音,气喘呼呼地道:“张尘啊,累死我了。”翅膀左右摇摆着,给自己扇风。
张尘慰问纸鹤几句,指着星愿客栈的玻璃门道:“纸鹤,是这家客栈么?”
纸鹤点点头。
张尘招呼旁边的白齐,低声道:“走吧。”
而纸鹤似乎想起什么,一溜烟的穿进张尘胸前,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声娇小的声音,传到张尘的耳朵:“张小子,记得咱们的约定。”
张尘露出淡淡的微笑,这呆鸟,什么时候养成还种假洁癖。
推开门,张尘走了进去。跟在张尘身后的白齐,穿过门的一瞬间,一道金光射来。幸好张尘眼疾手快,用手抓住金光,丢到角落。
白齐已经置身在门外,向张尘指着张尘对面的佛像。
张尘会意,看向佛像,原来是一尊财喜佛,送财弥勒佛。看狭小的大厅里,东面的墙上,伸出一块木板,木板正中央端放着送财弥勒佛。弥勒佛像最前端一鼎香炉,左右两盏红光霓虹灯,香炉后面放着稀疏的祭品,一个苹果,两个香蕉。而弥勒佛像,大肚笑颜,红光满面,左手背靠左膝盖,手掌一颗大元宝,右手佛指,同样放于右膝之上。
张尘眼观弥勒佛,感觉冥冥之中弥勒佛活了过来,双目迥然有光,笑着望着张尘。
张尘不敢怠慢,朝弥勒佛稽首行礼。
弥勒佛佛像笑意又浓上几分,微微颔首,嘴唇嚅动,蚊蚊细语,随着淡淡金光,传入张尘耳朵。
张尘定神,倾耳细听。
弥勒佛道:“世盛平,神佛隐;科技树,神佛轮。不见神佛,何闻?何问?定论有数,乾坤有定。诸佛众神,远离祖地,寻一方光明。不忘执念,留此方道念,待有缘人寻觅,破须弥。我留《慈氏大乘经》,此乃吾之心得。”声断,张尘脑子里多了一部经书,正是《慈氏大乘经》。
张尘揉揉太阳穴,脑子如针扎的刺痛,他朝弥勒佛再次稽首,之后捂着脑袋,跑到外面的昏暗处,蹲坐在地上,苦着脸,咬紧牙关,耐受着脑子针扎般的刺痛。
过来一刻钟,张尘的脑袋才渐渐缓过来,深深的吸口气,眼神活络,幽怨地道:“这传承不好接啊。哎,都怪我,谁让我万年无一呢。”
张尘正在享受这自我陶醉,突然身边的白齐弱弱地道:“大师,大师,你清醒了。”
张尘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鬼魂,咳嗽一声,道:“这个啊,那个啊。好了,咱们进去吧。”
说完,转身向星愿客栈而去。
白齐脸色万分恐惧,眉头紧皱,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张尘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白齐,喊道:“走了。”
正好身边走过来两个身穿红色运动服的老太太,估计从广场跳完广场舞,往家走。两个老太太疑惑的目光看着空荡荡的人行道,万分的诧异,走几步,转头再看看,之后瞄一眼张尘,继续走着,一个老太太低声说:“老陈,你看到什么人了么?”
那个叫老陈的老太太道:“这晚上,哪来的人?”
第一个说话的老太太道:“我也就奇怪了,你听到了吗?,刚才那个小伙叫“走了”。”
陈老太太点点头,说:“是啊。这也没什么人啊。”左右转头瞧瞧。
两个老太太在疑惑中越行越远。
张尘遥遥地听到最后一句话:“现在这年轻人啊,净会玩。咱们那会儿,典型的二愣子。”叹口气,低声说:“走了,佛像我已经处理了。”
张尘再次推开玻璃门,没有去前台询问客服,直接走了进去。走到角落,低声说:“白齐,你自个去找吧。”
白齐默默地点点头,一闪,消失不见了。而张尘,走到旁边的沙发上,等待着白齐。
随着时间的流失,张尘看看手机,快10点了。
白齐的身影走来过来,走到张尘身边,哭泣道:“大师,我找到我的父母了,可是他们看不见我,他们听不到我说话。”说着,白齐低声开始抽泣。
张尘站起来,让白齐带路,边走边小声解释道:“当然看不见你啊,你是鬼,他们是人。平常你不看鬼片么?”
白齐点点头,疑问道:“林大师的鬼片,里面的鬼也说话,人也听得见啊。”
张尘拍拍额头,道:“整糊涂了,你还不能称鬼,你现在还是魂。鬼是学人说话的,鬼有鬼语,人有人言。”
张尘跟着白齐,低着头钻进楼下的地下室,几盏节能灯照的走廊亮堂堂的,酸腐的气味盈满整个地下空间。白齐停在一间房门前。
张尘明白,走上去敲门,门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道:“谁啊?”
张尘柔声答道:“白齐的朋友。”
穿拖鞋的声音,q拖鞋走在地板上啪啪的响,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