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坐在106审讯室,等着姜超那边的结果。目光望向窗外,影背墙的瓷砖亮晃晃的,照人眼。等来许久,亮晃晃的瓷砖变的炫丽里,柔和了很多。听到开门声,张尘顺着望去,那个女警察站在门口喊道:“张尘,你可以离开了。”
张尘站前来,急忙问道:“警察姐姐,姜超呢?他什么情况?”
“很抱歉,姜超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一桩刑事案,需要拘留候审。”女警察回答道。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张尘继续问道。
女警察点点头,领着张尘来到102审讯室。
张尘推开铁门,看到姜超手上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依旧低着头,似乎那颗头颅从今警局之后,再也没有抬起来的力气。
走进去,张尘从前排拉一把椅子,和姜超并排坐在一起,轻轻的啪一下姜超的肩膀,。张尘想打断这种心理上的压抑,沉默的环境,道:“小超,做人,特别是我们这个年龄,都会在喧嚣、不满的氛围中迷失自我,犯下一些错误。错了,知道改正,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姜超依旧低着头,没有搭理张尘的话。张尘尴尬着握着双手,揉搓着,想下面的台词。纠结半天,张尘发现自己确实是一个失败的安慰者,不知道如何安慰别人,也许任命了,安静地坐着,双眼盯着自己的鞋。
眼睛不时地瞭望着窗台,房子的阴影渐渐拉长。
待来很久,门再次被打开,阳光彻底进不来了。张尘抬头看去。小吴警察和两个身穿警服的同志站在门口。
小吴警察并没有理会张尘,直接走到姜超面前,宣读道:“姜超同志,介于你的供述,和我们的调查,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刑事违法,请配合我们。”
姜超吃痛着,憋着一口气,想站起来。张尘留意到他的举动,急忙伸手扶起姜超,姜超站立起来。
张尘呼道:“警察同志,我这位朋友受伤了,恐怕行走不便。”
小吴警察仔细地盯着姜超,姜超脸色到是没有伤痕,左手打着石膏,白色的纱带缠绕着系在脖子上,膝盖的伤口被纱布包裹着,藏在裤子里,倒也看不出什么结果。
张尘边解释道:“小吴同志,昨天晚上我朋友被一群小混混打了,早上在医院包扎一下,他的膝盖扭伤,不能站立。”
小吴指挥着身边的警察,架起姜超。
张尘跟着后面,不忘地嘱咐道:“他需要定时换纱布,就麻烦你们了。”看着姜超低头坐上警车,张尘站在台阶上,叮嘱道:“小超,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联系我。”
警察关上车门,车子开始起火,姜超抬起头,朝后望去,流着眼泪低声说:“谢谢您,尘哥。”
张尘没有去注意这一切,而是在和小吴警察说些儿关于姜超的伤情,也希望在拘留所,姜超得到些儿照顾。
默默地走向门口,想着这一切,突然感觉他们好傻,同样又是多么地可怜,社会的可悲。
走到警局大门口,摸着兜里的一枚五角硬币,张尘拍着脑袋,惊呼道:“来时候谁付的车费?不会司机师傅没收钱吧。”忧伤的心情被冲散了好多,同时心里还有几分小高兴,终于坐一回免费的出租车了。当目光打量着两边的马路,暗问道:“我怎么回去呢?”
张尘掏出手机,手机黑屏着,不用多想,一定是没电了。再次返回,张尘趴在门卫室的窗口,叫道:“警察同志,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么?”
年轻的警察将电话放到张尘面前,张尘拿着话筒,手指犹豫在按键上。
年轻的警察看着久久未按下去张尘,最后张尘被盯这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问道道:“同志,电话怎么打啊?”
警察的一个惊奇的眼神,看怪物一样的盯着张尘,让张尘感到好不尴尬。警察细心地讲解,张尘按着步骤,终于打通电话了。
电话那边的话筒很快被接起,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轻声问道:“喂,请问你是谁?”
张尘听到话筒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扭捏结巴地答道:“对....不起,我打错了。”
话筒那边“哦”,之后挂断电话。
张尘拿着话筒,愣了一段时间,心里责怪道:“我怎么打这个电话号。”多可笑,张尘也许糊涂了,他忘记什么,他曾经骄傲地说着:“雪儿,我就记住你的手机号了。”那时的他是多么骄傲,感觉很伟大。
拿着话筒,张尘开始想宿舍的手机号。很长时间过去了,张尘尝试着按下数字,最后四位数是什么呢?199几来着?路铭这货那一年出生的呢?两个数字在张尘心里来回打转,3呢?还是4?最后张尘选着了4。
电话拨出去了,嗡嗡......嗡嗡.....。张尘心里焦急地道:“怎么还不接电话?”
话筒里终于传来了声音:“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张尘挂断电话,再次拨出去。
“谁啊?”话筒终于传来梦寐以求的声音,如甘露一般,瞬间滋润了张尘久干逢雨的心情。
张尘答道:“我,你亮哥。”
“张尘,有事么?”话筒里传来路铭急躁地声音。中间夹杂着王家辉催促地喊道:“小铭,你干嘛呢?快回塔下。”
张尘听到此,知道这群宿友有集体去网吧开黑。张尘说道:“小铭,我在陵江区警局,回不去了,你快过来接我一下。”
“你去哪干嘛?”路铭问道。
不等张尘回答,路铭的声音再次传来,迅速地说道:“嗯,知道了。等我打完这局,就去。”
嘟嘟...嘟嘟.....。电话里传来盲音。张尘无奈地放下手里的话筒,还给警察同志,尴尬地笑着说:“谢谢您,警察同志。”
张尘离开门卫室,在警局两侧的马路晃达。
太阳变的如脸庞一样的,火红火红的,挂在西山的肩头,稍有不慎,就会有落下去的冲动。夕阳下的低松显得格外绚丽,被霞光照得涨红了枝叶,原来它也会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