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也罢,恶也罢,天有好生之德,过多的杀戮,终究会遭到因果循环,有时候是无形的惩罚,有时候是事物得失,终究逃不过,躲不过,夷歌虽然很想为麻姑一家做点什么,但是夷歌并不想过多的制造杀戮,就连那两个地境高手也一样,修为达到地境,那此人不是有卓绝的修为天赋,就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毅力,这样的人作恶多端,固然破坏非常,如果时间多一个这样的人行善,世间的悲剧又将减少多少,夷歌还记得暮辞临死前的懊悔,暮辞一生行善,却从未渡过一人,也许暮辞的死,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刚刚参悟透第十三剑,刚刚领悟善念的真谛,可是他从未给人留过一丝悔悟的机会,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那些人连将死之前的醒悟都没来得及,就离开了世间,存留了一世的恶,没留下一份弥补,上天也许正是因为暮辞以善之名,斩掉了千千万万悔悟的善,所以老天在他最后醒悟之时带他离开世间,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因果循环。如果留一恶,能存百善,恶留之有何不可,如果除一恶,错过了百善之境,那杀人之人是恶还是善?善良之中,衡量的不是利益的得失,应该是善恶的得失。就好像人生之道,超人的意识,坚韧的毅力,明悟的聪慧,苦尽一生,超脱本性之陋习,可是最后平淡之下,回归的还是本性,食入肠,知百味人生,茶碰唇,抿一抹人生甘苦,食物没变,茶也没变,只是痴长了一生,重回出生之时的纯净之道。超脱自我,回归自我,矛盾又自然,多少迷迷茫茫存在夷歌的心中,看到麻姑因为自己心中的恨,血洗数里之地,杀手的执着,成了麻姑报仇的帮凶,那些杀手追踪了数里,最后都成了白玉软剑的剑下亡魂。长情是时间里的珍贵之物,它可以在时间的碾轮之下保留住任何自己想保留的感情,但是如果里面留存的是恨,是不公正,是人生的不甘。最后的结果就是血溅数里,累尸荒野,夷歌心中对杀手存的恶,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同情,还是继续维持着自己的正义,就在麻姑准备解决掉最后一个杀手之时,夷歌瞬间挡在了杀手的面前,两指震开了白玉软剑,杀戮只会积累更多的仇恨,永远也无法消除心中的仇恨,麻姑猩红的双眼,怒视着夷歌,喝斥道:“滚开!”夷歌知道自己劝不了麻姑,既然是无用之事,不做也罢,夷歌拽起杀手,道:“你走吧,重新活过,别再做一名杀手了!”杀手怔怔的看着夷歌,眼中既有感恩也有不解,还有一丝后悔,放下了手里的剑,默默的走开,可是就在杀手走出不足百步之时,麻姑手中的白玉剑飞出,就在麻姑为自己心中的恨吸取营养之时,一道身影挡在了白剑的前面,剑穿过上胸骨,穿胸而过,这时那个杀手转身看到剑插在夷歌的胸口之上,一个健步扶住夷歌,替夷歌止住伤口的穴道,拔出白玉剑,一道身影瞬间出现在杀手的头上,杀手微笑道:“等我为上了药,我任你来杀!”说着从胸口之中取出一瓶金创药,给夷歌敷上,简单的包扎好,盘膝坐下,面带微笑,道:“来吧!”麻姑手掌停顿了一下,可是最后一掌还是下去,但是打中的不是杀手的头,而是夷歌的手,夷歌伤及气血,一口鲜血喷出,滑退数步之远,麻姑后退几步,杀手走到夷歌的身边,将夷歌再次扶起来,夷歌虽然受伤,但是却从杀手眼中看到了他的澄明,杀手安置好夷歌,走到麻姑身边,闭上双眼,麻姑曾经陷入深深的仇恨之中,恨的味道她熟悉过,醒悟之时的悔恨她也尝试过,脑海之中不断挣扎,麻姑抱住脑袋,向天嘶吼,喊道:“滚…”,夷歌扶着树慢慢站起来,道:“你快走吧!我的伤不碍事的!”杀手走出几步回头深深给夷歌鞠了一躬,轻声道:“谢谢你!”夷歌点了点头,杀手慢慢的离开了夷歌的视线,夷歌盘膝而坐,运功疗伤,一声声嘶吼回荡,麻姑无力坐下,眼泪伴着鲜血,流入泥土之中,伴着鲜血的眼泪,是残忍的伤痛,还是鲜血的醒悟,这一切充斥着麻姑的脑海之中,时间一点一点,进入深夜,狼这种最勤劳的动物,闻到血腥的味道,寻迹一点一点喂饱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其他的食肉动物都开始出来觅食,数里的血腥,结束了森林之中的自然法则,吃饱了食物,满足他们基本的需求,它们走到夷歌身旁之时,已经没有食欲,反而是距离在夷歌不远处趴在那里休息起来,等待着食物消化之后,再进食眼前的食物,当夷歌睁开双眼之时只看见周围的野狼,趴睡在自己的周围,麻姑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夷歌起身,尽管很轻,但是仍然没有逃过狼那敏锐的耳朵,所有的狼睁开睡眼,四肢微曲,露着獠牙,随时准备进攻,留下眼前的食物,夷歌轻声笑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突然一人从天而降,剑气纵横,将那些虎视眈眈的狼群掀飞,狼的狡猾本性就是懂得什么时候审时度势,懂得什么时候坚持不懈。夷歌扇开眼前的烟尘,看到一袭白发,夷歌冷声一笑,麻姑道:“既然你醒了,我们也该上路了!”夷歌跟在麻姑身后,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可是那么多的杀手突然全部失踪,一个人也没有回来,远在溪水阁之中的凌雨松急的正跳脚,这次他擅自调动秘密力量,如果最后没有解决掉暮霏霏,再损失了这些力量,他这个南洲皇子也就做到头了,本想借机好好的表现一下,谁知道又一次碰上夷歌。是上天的巧合,还是上天对邪恶的惩罚,天意谁又能猜测的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