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北境帅帐之中压抑沉沉,书案两断瘫倒地上,茶盏碎瓷散乱,众将领低头不语,石镇盛怒审视着大帐之中的诸多将领,焦急的走来走去,片刻一名军医匆忙走了进来,石镇急声问道:“于将军伤势如何?”军医低着头双手抱拳,道:“禀大帅,于将军伤势过重,救援不及,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能不能挺过来,属下也不敢保证!”石镇一屁股坐下,挥了挥手让军医离开,道:“我等今日还能站在这大营之中,都是于将军之功,没有于将军誓死挡住北渊主力,如今北境防线不知还能剩下多少!”突然石镇暴喝道:“石雄何在?”石雄少年英雄,小小年纪便随自己的叔父石镇南征北战,屡建战功,深受石镇器重。一名将领回道:“少将军自知有罪,自缚双臂,跪在帅帐之外,等候大帅发落!”
石镇眼神闪过一抹不忍,喝道:“石雄不听将令,擅自出城,追击迎敌,延误救援时机,险些让北渊攻破防线,铸成大错,幸得于将军拼死抵抗,才保住北境防线不破!如今于将军生死未卜,石雄虽有战功,却功不抵过,收了他的兵器,押赴军前,斩了!”诸多将领纷纷跪地为石雄求情,道:“还请大帅三思!”一名将令抱拳劝谏道:“大帅,少将军违抗军令,也是想彻底解决南洲隐患,一劳永逸,免去将士们的奔波之苦,南洲不顾自己城中百姓,频频骚扰我北境,我军屡屡调动支援,劳军乏力!还请大帅留少将军一命!”石镇喝道:“尔等可知,北境防线,乃是陛下、兵部筹谋良久,各部部署意义重大,陛下曾不止一次明令禁止我等不得出城迎战!”一名将令回道:“可是南洲不顾百姓生死,屡屡攻击我北境放线,奔波救援始终不是长计,不如大帅下令,末将愿领一只大军攻进南洲,躲了他们的城池,没了栖身之地,这些南洲贼子再难威胁我北境!”
石镇长叹一声,道:“你们以为本帅不想一劳永逸,不想诛尽那些南洲贼子吗?你们想没想过,攻城容易,守城怎么办?攻占南洲边城,防线拉长,粮草运输,兵力分散,这些都是问题,以北渊骑兵的机动能力,粮草很容易受袭,增加押送粮草将士,分兵各处,兵力不足根本难以对抗移动速度之快的北渊骑兵,看似攻破南洲边城乃是一劳永逸之法,却是自掘坟墓,葬送北境防线的愚蠢之举,几座残破城池会彻底拖垮北境防线!当今之计只有竭尽全力守住北境防线,为陛下赢得时间,只要陛下逼近南洲城,北境南洲守军自会自顾不暇,只要守下去,北渊国库不足,南洲接连征战,粮草不足,物资缺乏,北渊大军无法掠夺,迟早会支撑不住,自己退去!”石镇一语诉明将其中利害,众将领不再多言。一名老将,道:“少将军立威军中,乃是不少军中儿郎的向往,少将军是他们心中希望,少将军虽是大帅之亲,却从兵卒一路杀敌掠地,建立功勋,末将等都看在眼中,大帅如此轻易杀了少将军,会伤了军中士气,不如暂时将少将军关押,等候陛下发落!”
石镇犹豫片刻,道:“好,那就以老将军所言!暂时将石雄收监关押!本帅上书陛下,请求陛下发落!”这时外面一声高亢响亮之声:“于将军因我而伤,请大帅开恩,让我侍奉于将军左右,直至于将军醒来!”帐中老将继言道:“少将军已知错,甘愿侍奉于将军以来赎罪,可见心性赤诚,就算陛下要斩了少将军,也应该给少将军一个减轻罪孽,救赎良心的机会吧!”众将领纷纷附和,石镇只能答允。不过身为罪将,刑具脚镣等一样未少。这石雄也是赤诚之人,认定了于泽为自己而伤,视己为仆,势必躬亲照顾着于泽。石雄此举深受军中将士尊敬,军中将士不尽未因石雄过错轻视于他,以往战场杀敌,石雄之勇猛已受不少将士称赞,登高伏膝,对错不于权威而另议,此等品德更是赢得军中将士尊敬。。
九公子坐阵暮辉城,唐锋率领镇北大营继续向南洲开进。收到石镇的奏折,九公子微微皱眉,道:“苏公公,传旨宫中御医,携带皇宫之中上好药材,火速赶往北境,无论如何治好于泽!”苏公公微微点头,道:“是!”苏公公刚准备离去,九公子又道:“派几名御锋将护送他们前往北境!”苏公公点了点头。九公子看着石镇的奏折,轻语道:“石雄!石镇呀石镇你把这难题交给朕,就不怕朕杀你的亲侄!”北境大营几位将军议论着石雄之事,一名将军问道:“老将军,您将此事交给陛下来决定,陛下可是……”这名将领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人,继续轻声道:“陛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死在陛下手中的霁家之人都数不胜数,少将军岂不是危险?”老将军笑道:“陛下虽然喜怒无常,冷酷残暴,但是陛下所杀之人无论是王侯将相还是巨贾平民,哪个不是该杀之人!陛下大智,怎么会轻易杀了少将军这等将才呢!而且到时候真的要杀少将军,我等可以联名上书,想必此时陛下定不敢违背我等,虽然触及盛怒,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过了几日,宫中御医在御锋将的保护下,赶到北境,带着宫中的上好药材,丝毫不敢停歇,赶往于泽营帐,为于泽把脉诊治,石雄守在不远处,默默祈祷着于泽可以醒来。几名老御医,查探了于泽的伤情,几番谈论之后,银针唤醒生机,人参等营养血脉,再以汤药慢慢调理,接连调养三日,于泽的脸色出现一丝红润,石雄看着重新恢复生机的于泽,险些被手中的药罐烫到,诊治的御医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上有皇命,于泽又是军中大将,他们生怕有一丝不足,丢了自己的老命。又过了一日,于泽醒来,石镇大喜,率领所有将领感谢于泽保住北境防线之恩,于泽以为将之责推脱功劳,得知昏迷至今都是石雄照顾自己,连连感谢,为石雄向石镇求情,并不在让石雄照顾自己,只是石雄也是个执拗的性子,非要照顾于泽至恢复如初才肯离去,于泽也无奈只能由着石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