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马踏大地,轰隆万里,火架之上的火盆,能看到隐隐颤动,鲁崇微声自语道:“来了!”迎着熊熊火光,一只只绿色眼睛缓缓出现在众将士的视线之内。北渊王望着嘉谷关城墙之上,处处灯火,不见满脸阴霾,却隐隐能看见一丝轻蔑的笑容。鲁崇喝道:“弓!”亲兵奉上一张铁弓,张弓搭箭,一支燃着火的箭矢,迎风舞动呼嚎,一声清脆的金铁之声,箭矢被挡开,北渊王凝视着盯着鲁崇,冷哼一声,喝道:“撤!”只见六十万大军退出嘉谷关二十里扎营。北渊王第九子骁勇善战,更是力大无穷,百步之内,开弓之间轻易穿透人体。见北渊王后退扎营,道:“父王,孩儿愿领军一战!请父王准许孩儿出兵!”北渊王拍了拍九子的肩膀,笑道:“赫尔伦你,可知刚刚他为什么要放那一箭?”赫尔伦紧皱眉头,摇着脑袋,道:“为何?”北渊王笑道:“他是在警告我们,他不怕与我们为敌,也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准备与我们一战,而我们千里奔袭,已是兵疲马乏!”赫尔伦不屑笑道:“孩儿就算万里奔袭,小小嘉谷关也不在话下!”北渊王道:“我北渊儿郎各个骁勇,可是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有亲人子嗣,身为他们的王,就应该尽量将他们带回到他们亲人的身边!”赫尔伦挠挠头点了点头,北渊王无奈摇头一笑,走进大帐。
北渊王下令生火做饭,一缕缕炊烟,迎着微风飘向嘉谷关,灯火照亮着北渊大营,吃过饭后,北渊王突然下令所有人准备,修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攻击嘉谷关。赫尔伦还未理解刚刚自己父王的话,刚刚自己父王还说自己军队兵疲马乏,现在却要攻击嘉谷关,不过对于嗜战如命的赫尔伦来说,明不明白无所谓,只要有仗打就可以。赫尔伦提着双斧,虎啸生风,吩咐自己的手下做好准备。嘉谷关城墙之上,鲁崇的亲兵劝谏道:“将军,北渊大军千里奔袭,人困马乏,现在正在生火做饭,不会攻击我们嘉谷关的,您还是先去休息片刻吧!”鲁崇微微一笑道:“如果此次战死,自可永久长眠,如果能活下来,也可安枕数日而休,何必忧心而眠三两个时辰!吩咐下去就说北渊大军今晚必会攻城,让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如有懈怠者,军法从事!”亲兵不解的呆滞在那里,任谁都能看出北渊今夜不会攻城,将军却非要说北渊大军今夜攻城。鲁崇喝道:“怎么?还想再让本将再说一遍不成?”亲兵慌忙退去。其实鲁崇也并不知道北渊会不会攻城,只是多年从军的谨慎,而且经过一天一夜,要么是血染嘉谷关,要么就是等镇北大营到来,交出兵权退守左右。生死都在这一天一夜之中,生死面前,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为官十载提心吊胆,为将十年小心谨慎,如今可放心中豪迈,一战逍遥,铭记青史流传。。
嘉谷关的将领都知道鲁崇治军严明,虽然明知道北渊不会进攻,可是仍然不敢丝毫懈怠。夜色越来越深,众人强挺着,散去一丝困意。夜色之下人的视线有限,可是马的视线却超出人眼,利用马的视线,大军缓慢轻骑,缓缓靠近着嘉谷关,夜深的掩护,趋近嘉谷关下,突然马蹄阵阵,嘉谷关上一名瞭望兵一边高呼:“敌袭!”一边敲响战鼓。一名守将高呼:“放箭,放箭!”火雨漫天而下,北渊三十万骑兵显现出来,突然而至的三十万骑兵,嘉谷关众将士都是一惊,也都为鲁崇的先见之明深感佩服。鲁崇高呼道:“抛投油桶,打散敌军方阵!”一个个点燃油桶抛射而出,火油炸散空中,火油掉落,惊慌战马,分散北渊骑兵,火光也清晰的暴露出北渊骑兵的具体位置。鲁崇呼喊道:“放箭!”火雨倾泻,散落熄灭的火油,重新被点燃,马匹慌乱,虽然挡住不少的北渊骑兵,不过三十万骑兵还是有不少攻到城门下,疯狂的撞击着嘉谷关的城门,这时横木、巨石纷纷落下,后方运送着源源不断的巨石、横木。鲁崇手握铁弓,身边一筐箭雨,迎着火光,鲁崇双眼轻眯,一支支箭矢飞出,声声哀嚎淹没在喊杀声中。顷刻间鲁崇身边的一筐箭矢便没了,鲁崇高呼:“箭!”士兵重新抬来一筐箭矢,一支支飞箭射下,突然一支漆黑铁箭迎面而来,鲁崇翻转铁弓,侧身躲过,箭矢从他的肩甲之上擦出一片火花,射在楼门之上。鲁崇不威自怒,接连三只箭雨接连而出,赫尔乱抡起双斧挡在身前,当当当三声,赫尔伦高呼一声:“好箭法!”赫尔乱的夸赞迎来的却是无数箭雨的伺候,鲁崇命令弓箭手攻击赫尔伦。
这一战足足三个时辰,北渊的冲锋才有所减弱,最后冲锋而来的北渊骑兵缓缓退去,嘉谷关上的守军疲惫到极致,缓缓倒下,依靠在城墙边,嘉谷关的所有将士虽然尽显疲惫,不过双目之中的战意却丝毫不减,嘉谷关的将士就依靠着坐在血水之中,努力的休息,继续迎接北渊的进攻。鲁崇双手已经拿不起那张铁弓,但是手掌紧紧的握着铁弓,已经和他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了,士兵轻轻帮鲁崇松开手,铁弓缓缓从手掌的血肉之中取下,洒了一点金疮药,撕下衣服包扎一下,鲁崇登上城楼远望着北渊,见北渊骑兵撤退有序,再看看自己的将士们都已经筋疲力尽,鲁崇回身望着,微微一叹,他知道北渊不会给他们太多休息时间,而他们能坚持的时间也不多了,嘉谷关能否受得住,嘉谷关的这些将士能否活着回去,就看援军能否及时赶来了。鲁崇依靠着城墙坐下,略作休息着,等候死神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