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他一改之前的状态，他很高兴的对着镜子说话，他觉得这样很有趣，问镜子里的他一个问题，而自己脑海中很快就蹦出回答，作为他的回答他会继续提问，今天超出了预定的半个时间，他在到了一个小时觉得有些困倦的时候，理智的选择去睡觉。

第八天，他重复第七天的事情，和镜子里的他不断地问问题，自己今天某件事做的是否有问题，然后他进行回答，不过这一次的时间比上一次要早了许多，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没有了问题去问，只能看着镜子里的人喃喃自语，因为声音小的缘故，摄像头没能记录下他说了什么。

第九天，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监控，而是固定的到镜子面前，沉默，用双手扒住镜子，他靠的很近，想要看镜子里的人，而他又做出奇怪的动作，拍脸，挥动胳膊，慢慢的移动，像是在找镜子里和他不一样的地方。

第十天，这样的动作已经逐渐形成规律，他一言不发的挥手然后睁大眼睛，不知道在做什么。

第十一天，他很着急，站在镜子面前他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不停地抱怨，不停地发出怒吼，他很烦躁，像是一个科研多年得不到答案的教授，于是他在镜子前睡着了。

第十二天，他的精神状态很差，他面对镜子陷入非常疲惫的状态，他昨晚的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都不好，而今天也如旧，疲于面对镜子，然后在坚持了些时间后依旧睡在镜子前。

第十三天，他看了镜子十分钟，然后拿起刷牙的杯子一下一下的砸镜子，他疯狂地四处咆哮，拳头嵌入玻璃被划伤也没能停止他的愤怒。

第十四天，他换好了玻璃，清醒了不少，在镜子面前解释这些天睡不好觉，在解释中他又睡在了镜子面前。

第十五天，他试图告诉镜子停下这项实验，他受不了了，这项实验很蠢，每天花在这半个小时不值得。

第十六天，他告诉自己应该坚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废。

第十七天，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这件事，没有任何答案，他继续说服自己。

第十八天，说服似乎没有用，他指着镜子骂这些天因为晚上睡觉晚白天工作效率的问题，他骂了很多

第十九天，依旧说服停止这场试验，可是还是没能得到回复，他开始求对方，停止这场试验。

第二十天，请求没有作用，他开始威胁。

第二十一天，他砸了镜子，但很快他真诚地道歉，这些天发的火和一些事情他都道歉。

第二十二天，又装好了镜子，他这次没有求对方停止试验，而是很高兴的和对方聊了很多。

第二十三天，聊天继续，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第二十四天，他说起自己的一些内心的话，他开始打开心扉。

第二十五天，今天一直到三点，超过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不愿意离开对方，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第二十六天，他很生气，他觉得对方要离开自己，他说了很多生气的话。

第二十七天，他似乎没能挽留对方，求饶，说自己能够改正。

第二十八天，求饶无用，他威胁对方。

第二十九天，威胁无用，他再次打碎了镜子。

第三十天，他用眼前的镜子杀死了自己。

好在他看过这个视频，在看到自己的感觉有些奇怪的时候，他就再三嘱咐，任何人照这面镜子都要克制自己，千万不要影响更不要伤害对方。

在心里忐忑晚上自己会不会梦游去照镜子中，他睡着了。

早晨起的很早，昏昏沉沉昨天晚上做了梦，自己好像下了山再找厕所。

醒来后掀开被子看着还算干的内裤，心里一阵后怕。

梦境最忌讳找厕所，没找到还好，找到的话……

九点钟家人也陆陆续续的起来，看他洗脸刷牙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就问他。

“你要出去吗？”

杨尘想起来他还没告诉家人张叔给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

于是照实说了。

当然关于菡月花的事情没提。

“一万？！好工作啊！”

老妈脸上洋溢着笑容，小县城里上哪找这种工作，平常的上班族三千四千就顶头了，再高点的就是教师工作，工龄高的话能高一些。

就是开门店之类的，大环境并不好，亏得比赚的多。

杨尘也笑笑点点头提了一句。

“要是攒下钱了我就开个医院。”

老妈就当他这话是在开玩笑，笑笑就过去了，提醒他晚上早点回来。

在等到了县医院，大门宽阔敞开，格局不小。

但往里走，就有股不舒服的味，一点药水味就能让他想起医院的味道。

病恹恹的病人，愁苦的面色，以及为医药费担心的家人。

这时想起昨晚本想和菡月花约到一处一起去医院，就像是上学那样，做个伴走的说话人。

可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等到了张叔说的外科室，因为不是周末，又在早晨，并没什么人来看病，他得以见到主任。

敲了门，刚进去就看到菡月花，两人对视一眼，他微微一笑，但没想到后者有些怕生的撇过了头。

“你是……？”

主任不认识他。

“我叫杨尘，是张叔推荐过来的……”

这主任姓杨，岁数可能五十出头的样子，带着眼睛身形偏胖，稍微佝偻着腰背坐在椅子上。

手搭在玻璃桌上看一份病历，听进来人就搭话问他。

“哦！请坐，我和你张叔是朋友，不用拘谨，我跟你说说医院的事。”

杨尘坐下来，余光看到菡月花。

虽是夏天，她却穿着七分长裤，上身不露肩膀不露腰腹。

头发扎束起来一张干净的面容没有口红，化淡妆，比昨天看起来好看不少。

“是这样的，前些时候医院的药品存放的地方搬了，在底下一层，因为没什么地方，所以就只好放在靠近停尸间的仓库。”

说罢杨主任还看他一眼。

他点头：“恩，我听张叔说过。”

言外之意他能接受。

他笑笑说出一句意外的话来：“那个院长的侄子精神不太好，在医院里住着，前些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偷跑出来，把一些病人吓到了，所以你们晚上……小心点吧……”

“不过没事的，这些天有护士帮忙看着，他情绪也经过治疗稳定了些，所以你们放心。”

说这话杨主任也看菡月花，比起杨尘，他倒更担心这个女娃。

菡月花只是点头说没事，但是杨尘不那么想。

距离上一次任务，已经过去了三天，而今天是第四天，也就是今晚，他将要在这里度过一次任务。

“那个患者叫什么名字？”

杨主任没想到杨尘这么问。

“李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