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翕音不着痕迹地压了压眉梢,向帝后浅行一礼,便退出了御书房。
这女人越来越让人讨厌,叶翕音琢磨等办完了手头的事儿,就把后宫中毒的事处理了,省得这女人成日在跟前晃,很碍眼。
而就在叶翕音前脚刚离开御书房,从里面传出一个娇美的声音,低低地询问:“万岁既然喜欢,不如长久留在身边……”
几日后,叶翕音和仇怡然突然同时告假。
理由?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咳,咳,心情莫名烦躁。
混入军营这事儿,原本是叶翕音让彦青和莫尽轮流盯着北大营。
毕竟军营里也是人住的地方,有人住就有需求,尤其当里面住的还全都是雄性,没有一只雌性的时候,难免就多了一项需求。
叶翕音她们要找的,就是这个机会。
事情也是凑巧,她们筹备才没几天,就听闻北大营的大都督吕正平做生辰。
因有叛匪作乱的特殊时期,大都督不得擅离职守,只得在军中摆个生辰宴,便要在城中挑选些歌姬舞姬入军营助兴。
说是为摆宴助兴,当然也顺带解决一些必要的需求。
以关花魁的专业技能,想混入这些歌姬当中不要太轻松。
至于叶翕音,仇怡然和突敏尔三个,如何混进负责运送这些女子的士兵队伍,叶翕音只要结果,至于过程,那是彦青和莫尽该考虑的问题。
北大营坐落在京都建邺南城门外,约莫三十里的地方,是拱卫京城的重要守卫,也是皇帝亲手掌控的亲卫军。
关系到皇家安危,北大营的军纪素来格外严苛。这次破例在军中举办寿宴,乃是因为领军的大都督吕正平正逢四十整寿。
四十寿辰,在大胤的民俗里是个大寿,很有讲究,原本应该放吕正平回府贺寿假的。
可是南江叛匪一路向着京城这边奔逃,又有仇英武的大军追袭迫近,身为北大营兵马大都督,吕正需坐镇军中的时候。
军机处便免了吕正平回家摆宴的公假,特允他在军中摆个简单的宴席。
虽然明着说是个简单的寿宴,可吕正平毕竟是统领整个营的大都督,即便从他嘴里下达的是最简单的命令,经过一众下属的自动脑补,就不简单了。
是以,虽然是个军中的寿宴,却也盛盘珍馐,堆叠饕餮,从军营外招进来的那些歌姬舞姬们,除了小部分本色出演,其余的大部分都被平均安排在了每个宴桌的旁边做贴身服务。
酒过三巡,敬酒的部下已经轮过好几圈,坐在寿宴主位上的吕正平依旧是面不改色,容色端严。
吕正平才四十岁就坐到北大营兵马大都督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年轻有为的。在部下心里,吕大都督虽然平日看着严肃了点,可也偶尔会跟他们开开玩笑,性情在武将里头,也算好相处的。
可是最近这一个多月,部下们发现吕大都督突然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不光话比以前少了,就连表情都比以前严肃的多,几乎整日把自己关在大帐里,轻易不跟他们说话。
大家觉得大概是南江突发战事,吕大都督忧心战况,所以才会变得比较严肃认真,也没太在意。
过生辰这事吕大都督本人是提都没提,还是数日前,吕大都督府上的管家来了一趟军营,众将士才知道的。
吕大都督却表示现在正值战况紧急之时,断然拒绝了同僚和好友们入军中为他庆生的提议,就连吕夫人想过来看望,都被吕大都督一口拒绝。
身为一军统帅,能如此恪尽职守,众将士看在眼里皆默默引为表率,因此,这场寿宴虽在军中举办,众将士也是想尽办法,让大都督欢喜一日。
可是宴席上的吕大都督,却始终面色肃然,莫说言笑,甚至连话都说的极少,就连众将士过去敬酒,也只是略微颔首。
众将士一时觉得有点莫名。
就算担心前方战况,可是毕竟仇总督的兵马已经打了胜仗,只在追击逃窜的叛匪头目而已,完全不可能危及京城,也不至于如此忧心。
莫非大都督是因为别的事情忧心?
可毕竟是大都督的心事,上司不肯说,做下属的也没人敢主动去问。
营帐中央,十来个舞姬扭摆着纤细的腰肢,大都督端坐在上方,面无表情地边喝酒边看舞姬跳舞,从始至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弄得部下们也不好开怀畅饮。
整个寿宴气氛着实有点沉闷。
可是大都督却好似毫无察觉,仍旧自顾自地独自喝酒,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几支曲子过后,换了新曲,一个娇美的舞娘从帐外徐徐入场,吕大都督的目光对上场中妖娆舞娘投过来的眼神,瞬间……物我两望!
莲脸嫩,体红香,随着红粉身段袅娜摇摆,那种冶艳的美,霸道又张狂……只要是个男人,看上一眼就像灌下一口百年老酿,神魂俱荡。
众下属自然看见了大都督眼睛里那种格外分明的,只要是男人就不陌生的光亮,互相对视一眼,露出颇有默契的笑。
终于没有枉费他们的心思。
一曲终了,场中起舞的美人自然是回不去了,吕大都督的身边多出个座位,美人在侧,红袖舔香。
酒酣宴罢,回到寝帐的时候,美人已经在帐中等候。
挥退了帐中侍奉的随从,吕大都督行至榻前,定定地与面前的美人对视,目光明暗不定。
美人却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笑的比在寿宴上更加妩媚。
这样的笑,让吕大都督分外熟悉,好像瞬间切换了场景。
他从前几乎夜夜都流连其中,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专属于那一行女子的笑,没个几年道行,不会练就这般入骨又够劲儿的风骚。
顶级花娘的这个本事,也是经长年的水磨工夫打磨出来的,跟酿酒一个道理。
心里的猜疑瞬间卸下,吕大都督覆身压了上去,边迫不及待地揪扯美人身上原本就没两件的纱衣,边哑着嗓子问:“你是哪个馆的,为何我以前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