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话,陈一诺感觉自己一头雾水。
“此话怎讲!?”
“玲珑,玲珑!你不觉得,跟你身上的某样东西的名字,很是相似吗!?”
陈一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后,终于恍然大悟的道。
“噢!!我知道了,是玲珑引!!”
“正是!因为我无法跟玲珑说出这些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只告诉她,说,日后若是有一个突然出现的凡界女子来了魔界,务必要将她带回来,因为,我说你是我的一个仇家,还给她看了你的画像,以免她认错了人!诶诶!!我这可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话啊,你万不能当真!”
陈一诺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随即咬牙切齿的道!
“哼!那要是玲珑在魔界就将我给杀了,岂不是玩儿完了!?再者,即使我不当真!可你捅了我一剑这事儿,它是事实吧!!”
瞧着陈一诺气得牙痒痒的样子,羽拾秋虽然是很想笑出来,但为了小命着想,还是不要笑出来得好吧!
“所以,我在一百年前,就提前跟你说过对不起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个头啊!”
陈一诺像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瞬间就跳了起来,扬手作势就要去打他。
南宫言却是立刻出言制止了她。
“好了,现在不是跟他算账的时候,眼下,我们也知道,连天界都在不知几时,被人清空了整个天宫,满天诸神加起来的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做到没有毁坏分毫这些宫殿亭台,便可以让所有人消失殆尽的!还有就是,天界消失的人,去哪儿了!?当年帮助啻曱天帝的八天里,目前知道的,帝释天和罗刹天,也就是我和师弟两人,都被牵扯进来了。还有我们的父辈,我父君一手建立的冥界铸魂台,封印被破。而师弟的父亲,则是被囚。那么,被算计进来的,是不是就只有我们两家,还有其他的六天呢?如果他们还在各司其职,就不可能不知道冥界的封印被破这件事,又或者,其他的六天…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南宫言不急不躁的声线,却是道出了令人后背发寒的一番话。
这时,羽拾秋忽然从怀里摸出了,当时南宫言让自己用完后还给他的驭魂令。递到了南宫言的面前,言之灼灼的道。
“师兄,多谢你对于师弟的身不由己,给予的诸多包容。”
南宫言也不跟他客气,抬手就将其收回了怀里,妥善放置。
“父君让我代他,问你父亲好。望有朝一日,能有兄弟再见相聚之时。因为,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听见南宫言依旧语气平平的话,羽拾秋惊得瞬间瞪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宫言道。
“师兄,你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父君,已经快要不行了。”
“什么……”
南宫言的话,似是让羽拾秋瞬间顿悟了些什么,他恼怒的双手握拳,猛的击向地面。“喀嚓”一声,几人身下所坐的台阶,便应声出现了一条裂缝。
可在场对这件事表示惊讶的,却好像就只有他跟陈一诺了。连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墨无殇,都只是一脸无可奈何的长叹了口气,便没有更多的言语。
陈一诺转头看向了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的南宫言,又看了看不发一语的莲华无忧,心下一时间,竟然连该做何表情都不知道。
“整个冥界,是以父君的神力建成,所以,这也是他为何从来不曾离开过冥界的原因。当日,我去向他说明,你想要驭魂令,父亲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过,便对我说,你想要,就给你吧。我以为,他这是对冥界的一切,完全掌控于心,才会如此毫无忌惮任何事件的发生。可不久前,剑仇雠却忽然来了凡界,告诉我,父君快不行了,让我抽空,回去一趟。”
他的话,让陈一诺突然回想起来他醉酒的那一夜,她记得他好像说过,今日…有朋自远方来…原来,这个朋友,说的就是剑仇雠…
也就是在第二日,南宫言便和莲华无忧两人,一起回了趟冥界…
“封印被破,父君便已神力散尽,好在,掌管三界万魂的地府,乃是当初父亲拜托石神东令则,单独设立的一处地界。所以,即使封印被毁,地府,也依旧能够照常运转。”
他舍身化为容纳世间游魂的地狱,可是为什么…他却只能渡人,不能渡己…
“父君,对于这即将到来的死亡,似乎是期待已久的模样。可能,与数万年的孤独寂寞比起来,重新化为这世上的一粒尘埃,对于父君而言,冥界神君跟一粒尘埃的区别,应当是后者,能够让他自由自在吧。”
听见他的嘴里,竟是将这生离死别,说的如此风轻云淡,羽拾秋显然是难以接受自己间接快要害死了南宫言的父君这件事。只见他猛的朝着南宫言,“啪”的一声双膝跪地,随即额头大力的与冷硬的石阶,磕在了一起。
“师兄……对不起……我…”
“父君说,如果换做是我去向你父亲索要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东西,你父亲,也一定会像他一样,丝毫不会犹豫的,就给了我。原因无他,只因,兄弟之情,生死之交,殒命可以,背信…却是诛心。”
好一个,背信诛心。原来,他们之间的友情,竟然是深到了如此能以命相换的境界!
“所以,你不必太过自责。”
说着,南宫言便上前一把将跪伏在地的羽拾秋,给拉了起来,看着额头已然是磕出了血丝的羽拾秋,南宫言随手一挥,给他施了个治疗术,抹去了他额头上的伤痕。然后拍了拍羽拾秋的肩膀,轻舒一口气道。
“父辈的重担,已然是落在了我们的肩上,磕头跟对不起,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答案。”
听见南宫言的话,羽拾秋幡然醒悟的看向了他,随即目光炯炯的双手抱拳道。
“是,师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