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法的成功,让陈一诺心下大喜的迅速睁开了双眼。可是她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眼神找到了躺在她身前没有半点动静君笙。
身体复原带来的片刻喜悦,因为眼前的这个发现,瞬间又让陈一诺的心情荡到了谷底。
陈一诺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痕,然后挣扎着爬起了身,将躺趴在地的君笙给翻转了过来。
“君笙!?君笙!?”
“哎呀,这么久没见,你这死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大惊小怪的!”
还不等陈一诺将君笙翻过身来,身后便出现了一个她现在听来竟然感到有几分想要热泪盈眶的声线。
陈一诺连忙循声转头望去,只见那笑的如同人间四月天一般的降魔尺,竟然双手抱臂的斜倚在山石上,此刻正一脸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降...降魔尺!?”
“哎呀呀,看看你这痴痴傻傻的模样!真是丑死了!”
降魔尺这好像一束阳光一般照进陈一诺阴霾已久的心底的笑容,顿时让她感到一阵温暖...
“我的天...我不是在做梦吧...”
想来,应是刚刚君笙前去打开困神兜的时候,只来得及将这降魔尺给放了出来,再加上天界那么多人在里面,肯定是没有办法瞬间全部将他们放出来的。
见着陈一诺这幅呆样,降魔尺忍不住蹦上前来,然后蹲在了她的身前,冲着陈一诺的额头,“嘣”的一下弹了个脆响的脑瓜崩。额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自这重逢的喜悦当中跳脱了出来,陈一诺伸手摸了摸还有些痛意的额头,然后白了降魔尺一眼。
“哼!说好的天下排名第一的最强武器呢!?竟然一不留神就被人给塞进了一个装杂物的荷包里,真是,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听见陈一诺满是埋怨的话语,降魔尺不怒反笑的道。
“哎呀,我这不是老马失前蹄么,一时大意,一时大意!”
“嘁!我看你是老马眼昏花,一时大意掉坑里吧!”
“嘿!你这怎么说话呢?我降魔尺可是一向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尺,哪里会料到这矣蕤天帝会这么阴损呢?”
“你没料到!?难道你第一天认识他?说我犯了这么白痴的错吧,让人还能理解,可是你...”
“额...嘶...”
两人正掰扯得难服彼此,一道细微的呻吟,终于是打断了这一人一尺眼见着就要互掐起来的局面。这一见面就要拌嘴互怼的两个看起来根本不搭嘎的组合,真的很难想象他们会有同心协力一起御敌的时候呢...
这细微的呻吟,正是来自于趴卧在地上的君笙。
陈一诺连忙小心翼翼的上手,将她稳妥的转过了身来。
见她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陈一诺心下一沉的连忙出声询问道。
“君笙,怎么样?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帮你看看!!”
说着,陈一诺便要上手替她检查伤势,见着她的举动,降魔尺忍不住没好气的上前一把拍掉了陈一诺的“魔爪”,还顺便白了她一眼,然后语带踏谑的道。
“你是不是傻!?安!?她的心肝儿脾肺肾都蹦到嗓子眼儿来了,你就这样随便上手去扒拉她,你想她死的快点是不是!?”
听见降魔尺的话,陈一诺一边摸着被他拍红的手背,一边回瞪了他一眼道。
“你行你上啊!我又不是跟羽拾秋一样,长了双通天眼,隔着衣服上眼一瞧便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看个一清二楚,再说了,我自个儿都还是个伤残人士,这不是一心想着要救命么。”
“嘁!光长头发不长脑子,说你两句还顶嘴不服气,起开,学着点儿!”
说着降魔尺便将陈一诺给扒拉到了一旁,然后撸起袖子就上手开始替躺在地上小声呻吟着的君笙开始检查起了伤势。
从刚刚便听着他俩一来一句掰扯着的君笙,不由得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看了一眼面前这眼生的英俊少年。虽然此前她并未见过此人,不过听着陈一诺跟他说话的熟悉程度,应该是自己人才是。
吵归吵,陈一诺还是乖乖的挪到了降魔尺的旁边,仔细的看着他是如何替君笙检查伤势的。
只见他双手结了一个名叫万物逢春生的印记,然后对着地上的君笙轻言细语的道。
“姑娘,忍忍,可能会有些疼,现下我要用印记帮你将移位的五脏复位,我数到三,就开始,你做好准备!”
迷迷糊糊的君笙听见降魔尺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可正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调整心态之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这少年语速极快的一声。
“三!”
“啊!!”
“你这家伙!!你不是说数到三么!!”
“我是说的数到三我又没说从一数到三!!”
“说话不算话你还有理了!?”
“这...这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安!?”
“你讲了数到三,要是人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你赔得起么!你知道她是谁么!”
“诶...诶...你们...别...”
这原本看着还蛮凄惨的现场,一时间竟然就因为陈一诺和降魔尺这两个活宝一来一去的掰扯,其间还夹杂着君笙的两句根本插不进去话头的卑微劝说声...
直到那边的半空中突然间传来了“嘭”的一道巨响声,这边嘈杂不堪的几人瞬间便闻声闭嘴的同时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那边的一大片朝着他们快速席卷而来的烟尘之中,突然间“咻”的一声飞出了一个靛蓝色的身影。
“是南宫言!!”
看见这熟悉的身影,陈一诺便一眼认出了他,她的话音未落,降魔尺便已飞身上前。瞬间化作了原形,以玉尺之身接住了显然是被击飞出来的南宫言。
这边降魔尺才将将把南宫言稳妥接住,转身落脚在了陈一诺和君笙所在的深坑里。刚刚站稳身形,南宫言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淤血,看来伤的不轻。可还未等他喘息片刻,那边的朝着他们弥漫而来的烟尘里,突然伸出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这摊开的掌心,犹如一把巨大的蒲扇一般,眼见着就要从右往左的朝着他们拍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