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寂静一片,只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美女姜!可算找到你了。”虞惊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虚云兄!”
姜熠有点反应不过来:“‘虚云兄’?自己怎么才离开一会儿,承儿就多了位兄长?此人出言竟还如此轻佻!”
“虚云兄,这位正是家兄!兄长,这位是青城山虞家的门主虞乘风。”
姜承对自己如此了解让虞惊雷颇感诧异,他顿了顿,对姜熠略一拱手:“早听闻霁泽君的大名,今日尚才有缘得见。”
姜熠一面对于姜承居然未恼怒那个称呼感到惊异,一面为来人身份吃了一惊。“虞乘风在仙门百家中颇有名气,年纪轻轻便已领悟风、雷两系法术,一柄惊云剑更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只是听说此人心高气傲,从不与其他仙门一起行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即便是每年的金光阁议事也都是虞惊雷的父亲出席,承儿又是什么时候跟他竟如此熟络呢?”
姜熠还了一礼道:“素问虚云君独来独往,怎会与舍弟如此相熟?”虞惊雷正欲开口,只见一阵疾风带着一团浓雾拂过,惊云立刻出鞘,剑影让浓雾尽散,三人却发现自己已不在刚才的地方。
虞惊雷惊道:“这不是青城山吗?这妖当真厉害。我想什么他就给我看什么。”虞惊雷只不过在刚才姜承报他家门的时候,想到青城山与此山风景大为不同,竟被妖兽立刻探知并加以利用了。
“正是如此。”姜承点头道,“恐怕我们只要想到什么,就会立刻被此妖探知,再化为幻境。”
“那我们现在当如何?”虞惊雷问道。
“只要我们三人能互相信任,此幻境不攻自破。”姜承沉声说道。
“你……当真是霁泽君的弟弟?”虞惊雷满眼疑虑的问道。
姜熠闻言心里不禁一惊:“若幻境为思绪所化,那刚才的湖心小岛我从未见过,承儿自从到了南山也从未出过远门,他又是何时到过那个地方呢?承儿今日如此反常,的确与平日大为不同。平山镇离此百里有余,承儿不会御剑,他又是怎样进到山中的呢?刚才他为人疗伤,竟似驾轻就熟一般。而且他又怎会认得虞乘风?莫非眼前这个当真不是真的姜承?”
姜承看这两人的表情,心道:“不好,两人都对我起了疑心,看来是被这妖讹之术钻了空子。”
他转向虞惊雷问道:“虚云兄何出此言?”
“多有传闻霁泽君的弟弟十六岁尚未领悟法术,终日只在南山修习,可你竟敢一人上山,还对我如此熟悉,却是为何?”
姜承自知无法解释,但若不解释,必定会让两人的疑心更重,疑心的后果恐怕就是……
幻境里妖力瞬时变的浓烈了,姜承看到无数黑影正向三人包围过来,那两人的佩剑已同时出鞘,两柄宝剑如同闪电般划破了黑影,黑影扭曲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很快的,无数黑影又渐渐合拢,惊云和忘归飞跃着,带着刺目的光芒,将黑影划得伤痕累累。然而,黑影残喘着试图重新排开阵势,再次包围过来。
姜熠制造了冰幕将三人与黑影隔开,虞惊雷大喊道:“这些鬼东西根本杀不死啊!”
“因为你们都对我起了疑心,那些黑影便是你们的疑虑,只要我们始终心存疑虑,就会被永远困在幻境里。我知道我一时无法解释清楚,但是兄长,你竟也不信我吗?你可还记得父亲的教诲‘兄弟一心,不离不散’?”
姜熠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对自己竟着了道非常愧疚:“刚才愚兄确实起了疑心,抱歉!现在起再也不会了!”
虞惊雷也似回过神一般道:“霁泽君的弟弟,我有什么好疑心的?”
话音刚落,黑影尽数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他们也已回到了平山之上,姜承抬头看了看天,叹了口气道:“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其他人。”
三人继续向山顶方向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他们急忙上前,就看到前面几名仙门弟子正打的不可开交,正是这次一同上山的平山和三清山的弟子。
“住手!”姜熠喝道。
这几人看见来人,都争先恐后的说道:“霁泽大人快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发生了何事?”
“平山弟子竟想趁着我们门主受伤对我们狠下杀手。”
“胡说,明明是你们门主要杀我们!”
“你们两家的门主呢!?”姜熠分开他们道。
“我们赶来时门主就已经受伤倒在那边了,肯定是被暗算了。”三清山弟子说道。
“一派胡言,我们门主现在下落不明,才是被你们这帮人暗算的。”平山弟子如是说。
“哈哈哈哈哈,你们说的竟是完全相反的事,有趣有趣!”能在这种状况下说有趣的也只有虞惊雷了,姜熠似乎明白虞惊雷为什么总是独来独往了。
姜承拉了一下虞惊雷道:“虚云兄……”姜熠看到姜承对虞惊雷格外亲密,如同交情匪浅的老友一般,心里莫名泛起几分不快。
姜承用读心之术探听了那些弟子的心声,发现大家都坚信自己所言不虚,一时也难断是非。
三清山门主李烜倒在一旁树丛中,有两名弟子正在为其疗伤。姜熠前去查看,发现他身上伤痕不是寻常剑法或仙法所伤,竟也不像被妖力所伤,倒像是魔火所为,虞惊雷看过之后,也察觉有异,与姜熠对视一眼。姜承正欲为李烜疗伤,姜熠用不为人察觉的手势阻止了他,姜承当下会意。
三清山仙门修习的多是土、木系法术,净化和治愈类的仙法颇多,这两名弟子虽然资质普通,但是法术修习尚佳,李烜也已缓缓醒来了。李烜看到姜承和虞惊雷颇为惊讶,但看到了姜熠,似乎放心了些,他急急的说道:“霁泽君,刚才我与陈书平正面对峙,陈书平他……”
“休听他胡言!李元皓早已被蛊惑入魔,今日之事俱是他一手所为!”陈叙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是他看上去似乎也身受重创。
“胡说!你才是……”李烜急上心头,竟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