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多人都预料到了,也算计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但让人始料未及的事却是,在夏宇泽还未踏出帝都之时,夏宇泽持有纳戒的消息已经在帝国内传开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颗天心石有多珍贵,特别是武者而言,有一枚天心石融入自己的兵刃中,会为自己多了很多保障,以及武学上的可能,一枚纳戒的诱惑足以让众多的修炼之人铤而走险。
夏瑾一得到消息,感觉很是意外,他没想到欧阳明的动作是如此之快,立刻便下令彻查消息的源头,夏瑾房中的报告之人基本没停过,帝庭内的过往的信鸽没有密密麻麻,消息散播最密集的地域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当九黎帝王夏瑾只用了两日的时间便查明传播的源头时,才发现这个消息的源头不是在帝国内,而是在大河帝国的边境,并且消息的传播竟然是在几天前就开始的,夏瑾即是知道是欧阳明指使,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即便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但也动不了位高权重的国师。
看来所有人都小瞧了国师欧阳明,因为欧阳明已经先一步算到了大河帝国境内是帝王夏瑾唯一触及不到的地方,这等于是死无对证,并且先一步猜到了帝王夏瑾对帝国四殿下的看法,虽然没有证实,但这就是一场赌博,因为一旦夏宇泽未能如欧阳明所想,被帝王夏瑾留在了身边,那么就算消息再快也无用,还没有那个强者会冒着必死的结局,闯入帝都去谋害一位帝国王子。
欧阳明之所以敢赌,是因为即便自己输了,自己不会有什么损失,事实证明,此刻欧阳明赌赢了,剧本正在按照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正所谓一步快步步快,所有人都被欧阳明打得错不及防。
帝王夏瑾此时想加派人手保护夏宇泽时,已经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因为夏宇泽对夏瑾而言还有更大的用途,不能兴师保护,否则将暴露自己的意图,而且他有自己的布局,他不想为了夏宇泽一人而打乱自己多年的布局。
唯有将军府的郭雄夫妇安坐家中。
“泽儿到哪了?”帝王夏瑾望着桌上的地图,声音显得有些憔悴。
“回大王,四殿下此时应该快到观照了。”乐公公回应道,看着帝王夏瑾的憔悴的身影,眼里尽是担心。
“过了观照,就是山路崎岖的地形了,恐怕泽儿是凶多吉少了。”夏瑾闻言后,说话都是有些颤抖,心里始终在压抑的冲动。
“大王还请安心,四殿下这般心系民众,自有上天眷顾,不会有事的。”乐公公在一旁安慰道。
“传朕指令,命幽州、邺城、牧城、先黎四城,立刻派兵支援四殿下,务必保护好四殿下的安全,否则都不用干了。”帝王夏瑾怒吼道。
乐公公还是第一次见夏瑾如此失态,已经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连忙退却下去传令。
这时,将军郭雄刚好想要面见夏瑾,乐公公无奈只能回来禀告夏瑾。
“郭将军前来所谓何事?”面对郭雄的时候,夏瑾再一次恢复成之前的帝王姿态,方才的失态,没有一丝表现在外在。
郭雄将夏宇泽离开时写下的竹筒交给夏瑾,夏瑾狐疑的看了郭雄一眼,将竹筒打开,取出里面的信。
心中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纳戒之事我能应对,您没给我母亲正名之前,我还死不了。’
“你告诉他的?”看完之后,夏瑾深吸一口气,朝郭雄责问道。
郭雄不知信中内容,被夏瑾一问之下,心里不明之下甚是惶恐,连忙跪地道:“臣惶恐,不知大王指的是何事。”
“哦?”夏瑾闻言,蹲在郭雄面前,笑着反问道:“你说朕指的是何事?”
“微臣不知,还请大王点明。”郭雄此时已经明白夏瑾指的是何事,可是不能直接说明,一旦直接说明,等于自己承认了,可问题是,自己确实没说过,所以郭雄也只能装糊涂。
“泽儿生母的事情不是你告诉他的?”夏瑾此时已经大致明白,不是郭雄说的,可不是郭雄所说,那夏瑾心中就疑惑夏宇泽是怎么知道的,直觉告诉夏瑾,郭雄知道其中缘由。
“哪件事,真不是我告诉四殿下的,大王,自从四殿下的生母关氏去世之后,他自那时候便有了记事的能力,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五年前四殿下说起,我还被蒙在鼓里。”郭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没有隐瞒。
“五年前?那你就本王朕蒙在鼓里了?嗯?”夏瑾语气突然一变,变得更加严肃,这让郭雄压力倍增。
“并不是臣想瞒您,实在是我与四殿下有约在先,若大王实在想要怪罪,那臣认领。”此时的郭雄真的想抽自己两嘴把子,没办法自己挖的坑自己得跳。
“行了,别演了,他能在不知不觉中摆了我们两一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安心。”先前还是暴风雨的夏瑾,此时正一脸微笑着将郭雄扶起,真的是变脸的功夫比翻书还快。
郭雄有些迷茫的被夏瑾扶起,过程中还在思索夏瑾话里的意思,知道被夏瑾扶起之后,这才猛然醒悟,明白让自己去送信,实则就是让自己往火坑里跳,也知道夏宇泽必定已经明白信中提到的事,必定会让帝王夏瑾向自己发问。
“大王,这个令还要不要传?”本来是要去传达帝王指令的乐公公,因为郭雄的到来,一直见夏瑾在问责郭雄,见夏瑾突然心情大好,有些忐忑的问道。
“暂行不用,婧儿曾离去时,说泽儿有乱世之才,既然是乱世之才,那应对这些小事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朕倒想看看这臭小子能玩出多大的花来。”夏瑾此时再没有之前的担心,反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颇有期待。
夏瑾之所以放心夏宇泽原因,原因有三点,一是,在两人谈话之际,他看到了夏宇泽身上的智和取舍,二是,今日信中和所发生的事情,表明夏宇泽能看透欧阳明纳戒的用意,说明有分析大局的能力,并且能设计摆自己一道的同时,让自己安心,说明有计谋,再加上十多年来的隐忍,让夏瑾彻底安心。
古东城外的茶摊里,近千个身着破烂的粗汉,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茶摊四周歇息,茶摊内只有几个衣冠整洁的几人,而前来的客人见到四周的跟要饭一样的汉子都避开三舍。
“我说浮灵,你不是说在九黎可以找到战神残卷的下半部吗?现在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你就说在这里等,冷寒风影他们几个都已经找到自己的门派开始修炼了,而我们从鬼陵出来之后这么久,还在原地徘徊,兄弟们都快无聊死了,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为首那名男子摸着身边一个孩童的脑袋瓜问道,看似有责备的意思,实则像是在开玩笑。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从鬼陵出来,要不是浮灵能够预先探知危险,恐怕此时我们已经葬身汪洋大海了。”名叫浮灵的小孩身边,一位长得婀娜多姿的女子为浮灵打抱不平,即便是一身粗布遮体,也遮不住妩媚动人的神情。
“你就知道帮浮灵说话,小心浮灵都被你惯坏了。”那名男子无所谓的说道。
虽然女子与男子中间的小孩,长得面如温玉,形如雕刻,但那双眼眸,却是那样灵动可爱,小孩任由男子调侃他,他只是亲昵的依偎在男子身边。
“大哥,听说帝国四王子夏宇泽身上带着一枚纳戒,我们要不要凑凑热闹?”有一名男子从近千个大汉里面来到那名男子身边问道。
“那不行,我还要在这里等战神残卷的消息。”浮灵依偎的男子摇头道。
这时,浮灵的小脑袋突然抬头望着男子说道:“魏哥哥,那个王子有战神残卷的消息。”
“那还等什么?走吧。”
男子说着,将浮灵抗在自己肩膀上,眼神瞬间变得有神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边慵懒游离。
旁边的女子见状,默默笑了笑跟着男子站了起来,一笑一动之间,风情万种。
近千名粗汉见茶摊内的男子和女子走后,相继跟在两人身后,离开了茶摊。
“这个活祖宗,总算走了。”茶摊老板见状,望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背影,由衷的感慨道。
茶摊老板此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群难民一样的人,自一个月之前便出现在自己的茶摊,从此,基本上就没离开过,而自己的小生意,因为这群人的到来,从此茶摊再也没有生意,这群活祖宗在茶摊上喝茶,根本不知道钱是何物,自己也不敢要,看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连古东城的城主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其睁只眼闭只眼。
而周围的人也只知道,那名扛着浮灵的男子,叫魏震庭,和那名跟在魏震庭身后天仙一般的女子叫冷幽,以及那名为魏震庭打探消息的人叫魏桐屿,是魏震庭的弟弟之外,其他人叫什么,基本无人敢问,至于来自何方,众人也就知道他们自称是来自鬼陵,可鬼陵是什么地方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