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巧的房间里,气氛凝重的可怕,香云头一次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还能保持冷静,她伸出手,对比了一下,手印不大,手型优美,是女子的,她得出这个结论。
“公子……两位公子能告诉这是怎么一回事”明亮担心的目光直直的看向泽遥二人。
泽遥沉默了一会,他看看易安,心知是瞒不下去了,“有东西在作祟……而且,很大可能是冤魂……”
“冤魂……”香云重复了一句,随即抬头看向泽遥,“我家姑娘……有救吗?”
“有办法救,我会尽力的。”
香云没再说话,而是退后一步,紧紧的盯着床上的姑娘,明明红着眼眶担心的快哭了,却依旧不发一言,她站在那,手无意识的揪住手帕,使劲握着。
易安看着这一切,微微眯起眼,这位姑娘,不简单啊,能在这种情况保持镇定,本身就是一种强大了。
泽遥的治疗很快就进行到关键时刻,他接过易安递过来的东西,示意易安后退,右手悬在床上姑娘脖颈上方,嘴里低声念咒。
泽遥的声音很低,易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随着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从床上姑娘的脖颈上剥离出来,黑黝黝的,散发着一种不详的感觉。
泽遥张开的右手一握,把黑黝黝的东西握着手里,很快,狠狠的一拉,随着手印的消失,屋里响起一声急促的尖叫,声音尖锐而痛苦。
几人吓了一跳,泽遥和易安还以为是香云叫的,看向香云,她也是一脸懵,几人面面相觑,默默的把视线移向床上的姑娘。
床上的姑娘突然咳了咳了几声,香云好像惊醒了一般,急忙扑了过去“姑娘,姑娘……”床上的姑娘面色红润了起来,她轻微的挣扎了一下,眼看就要醒过来,泽遥和易安就十分明智退了出去,眼下的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不适合在里面了。
刚出门,就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问,吵得易安脑壳疼。
“你们……都让开,让两位公子说。”
人群分开,一位拿着折扇,温文尔雅的公子出现在两人面前,态度诚恳的问:“二位公子,我那妹妹怎么样了。”
人一多,下意识紧张的泽遥愈发高冷,言简意赅的吐出俩字,“醒了……”
易安有些无奈,眼前的人已经被泽遥给镇住了,“里面的姑娘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见这位公子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没让泽遥更紧张,易安接着说:“我们出来时,里面那位姑娘好像快醒了。”
“这样啊……我派人送两位公子回去。”
易安表示理解,出门后,沿着路往客栈走,来时话多的人如今都噤若寒蝉。
泽遥身上的寒气始终没消失,到了客栈,在泽遥不带温度的目光中,那人把装着银两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急忙跑了出去。
这人,紧张的连威压都在不知不觉中释放出来了。
“放松点,人都走了……”
泽遥皱起眉,“那个人…好像哪不对。”
“谁?”
“隋家二公子,总觉得哪不对劲。”
易安认真的回想一下那位隋家二公子,好像,没什么不对,就是一个气质温柔的人啊。除了,腰上系着一块眼熟的玉,仅此而已罢了。
泽遥依旧在沉思,易安歪歪头,眸色深沉,很快就出去了。
经过此事,泽遥和易安的名声更大了。
夜半时分,隋家大院
隋家二姑娘正在屋内对镜梳妆,还有三天,她就要嫁人了,她的心中半忧半喜,不知想到了什么,瓷白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红。
心思不定的她,没有注意到,铜镜里的漂亮姑娘背后出现一个女子,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眼波流转之际顾盼生辉。
女子伸出漂亮却苍白的手,掐住姑娘的脖颈,姑娘一惊,痛苦的挣扎了起来,不住的拍打着脖子上的手,那双手如冷铁一般,纹丝不动,冷的让人心惊。
不远处的香云一边念叨着怎么这么冷,一边给自家姑娘铺床,对自家姑娘近在咫尺的遭遇什么都没感觉。眼看手上的姑娘就要失去意识,女子不知道想起什么,松开手。
姑娘软倒在地上,手脚绵软无力,她惊恐的看着女子一点点向她靠近,她想求救,可是却发不出声音,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矮下身子,和她融为一体。
意识渐渐抽离,恍惚间,她听到香云惊慌的声音。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
她听见自己回答:“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无用的嘶吼,那不是我,香云,那不是我,可没人理她,唯一能听见她声音的人轻笑一声,那声音,能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她感觉不到,绝望慢慢蔓延,她觉得,自己在被慢慢吞噬,直至消亡。
事实上,她没感觉错,女子正慢慢吞噬姑娘的灵魂,前几口就有些困难,白天给这个姑娘治病的公子留下的药对她很不友好,虽然有些困难,她还是在一口口的吞掉。
可她厌烦了,当她想要加快速度吞噬,却被一阵金光给伤到了,她被迫停了下来。
香云看着自家姑娘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那姿势如弱柳扶风,十分惹人心疼。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兀的凉了半截,愣了一会,她过去,扶住自家姑娘,“姑娘,休缓步息吧。”
女子没有发现,她现在很难受,反噬并不好受,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姑娘,灵魂上居然带着功德,暗自思索着大意了,眉眼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香云茫然的看着,心中不知作何感想,五味杂粮。
接下来的几天,香云觉得姑娘的违和感愈发严重,她看着姑娘不着痕迹搅黄了她自己的亲事,虽然后来传来对方公子已经有心怡的人了,两家的婚事不了了之,隋家老爷子被惊动了,她看见,自家姑娘在看见老爷子那一瞬间,眼睛明亮的不可思议。
隋家老爷子虽然已经是有六个儿女的人,时间厚爱他,让他如那美酒一般年份越久,也越出色。时间带给他的不是无情的鞭挞,而是智慧,是豁达。
香云看不到老爷子的风采,她浑浑噩噩的离开了,不肯相信自家姑娘被恶鬼附身了,直到这一晚上,她看见自家姑娘迷晕了老爷子,趴在昏迷的老爷子身上,如怨如泣,摸着老爷子的脸“冤家啊……我想你想到心肝都疼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美人垂泪,已经美的让人心惊胆颤。
眼看姑娘就要吻上去,她忍不了了,粗鲁的踹开门,眼睛红的几乎要滴血,女子愣住了,她抓住自家姑娘,拖着她回来屋,她的姑娘,虽然,不知道那还是不是自家姑娘,身体娇弱,她可是从小就干重活,她家姑娘,又怎么能挣开呢。
到了屋里,女子软绵绵的抱怨着,妩媚多情,“你抓疼我了……”
全是上下冷的发颤,香云没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她,盯得她收起那美丽诱人的神情,变得无措起来。
香云冷静到麻木,她转身出门,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出去锁了门。
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速度越来越快,被差点撞到的方管家,在她背后大喊,他是来给香云送卖身契的,隋家二姑娘说了,等她成婚,香云就自由了,不成婚,香云也该自由了。
香云是从小卖给隋家的,如果主人家不放手,香云是不可能自由的,一辈子都要留在隋家,隋家二姑娘觉得自己要嫁人,香云也要家人,就打算放香云自由,香云不知道,这是隋家二姑娘送给她的分别礼物,如今二姑娘没有嫁出去,礼物也要送出去才行。
方管家无奈的摇摇头,打算等香云回来再送礼物。
香云问了人,找到客栈,嗓子疼得厉害,腿都走抖,隋家里客栈很远,她用最少的时间找到客栈,浑身狼狈不堪。
她不顾客栈伙计的阻拦,敲开了易安的门,门开了,香云嗓子哑的厉害,她还是在说:“救救她,救救姑娘……”
易安立刻去找了泽遥,好一会,香云才缓过来,才解释道:“姑娘变了……在二位公子救醒她的那一天晚上,她变了,不,她不是姑娘了,姑娘不会那样的,不会。”
香云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泽遥听着,问了几句,也愈发严肃,几人紧赶慢赶的赶到隋府,却被拦住门口,不让进去。说没有请帖,不准进,香云怎么解释都没办法,她急得浑身发抖,两眼发黑。
“怎么了……”年轻公子的声音传来,来人正是隋家二公子。
守门人也很委屈,解释道:“香云姑娘要带这两位公子进去,可他们没有帖子,不能进啊……”
二公子沉吟片刻,看向香云,“这是怎么一回事。”
香云好像看到了希望,连忙说:“姑娘,姑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二妹妹不是好好的吗。”隋家二公子有些不高兴,他看向隋府,泽遥发现,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金色竖瞳。
他抿起嘴,对门卫说:“他们我带进去了,有人问就说是我的客人。”
门卫迟疑了一会,还是放人了。
泽遥默不作声,沉思着,易安看着,不着痕迹的握着玉佩,眼前的公子,腰上系着一块造型华美的玉佩,那材质和做工,都显示了他的玉来自那座城。
那座城,盛产玉石,在那些玉石中,有一种玉是可以掩盖气息的,用它最多的是妖,因为有了它,妖就可以融进人间,不露出任何非人的气息。
这个世界,妖物众多,因此,玉佩的销量十分好,只是易安没想到,这种玉中极品,隋家二公子身上居然会有。
而且,泽遥居然能在玉石的掩护下察觉到不对,真不愧是天生的降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