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颜这话只是单纯地为了燕飞和燕天二人说的,自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见二人都点头应声,这才唇角一勾。听闻身边南宫凌突然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声,她转眸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赫连御宸。
见二人一个脸色难看,一个却笑得跟朵花似得,她不解地皱了皱眉。但是却并没有开口问什么,因为怕一开口,南宫凌又会问起刚才的问题,那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付。
这般想着,她直接无视了二人怪异的神色,也松开了握着南宫凌的手,往甲板上走去。
来到一旁的船舷边,她举目远眺,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无边无际,海天相接,除了海水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之前热闹的港口也早就淡出了视线,汪洋大海之上,只有两艘庞大的暗红色大船,一前一后,朝着巫族的方向快速前行着。
海风扑面,夹杂着一股只属于大海的味道,她站立在船舷边上,任由凉爽的海风吹拂在自己身上,凤眸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洋,脑中什么都没有想,却又似乎想了很多。
赫连御宸来到她身边,欣长的身躯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一双狭长的魅眸也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片刻后,突然慵懒地开口,道了一句:“颜儿,这一次,你为了冷穆寒而离开圣天大陆。但是以后,你会为了爷而回来的!”
上官月颜闻言,转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出言反驳。不是因为知道自己心里有他,所以才默认了他这话,而是因为,她既然说了要给他解毒,那么,便会负责到底,若当她找到解毒的法子时,他人在圣天大陆,那么,若是他不能赶去龙华,那她跑一趟,也没什么。
赫连御宸一句话落,见上官月颜没有反驳,薄唇一扬,低笑出声。那魔魅的声线被风吹远,飘到海面上,粼粼的波光,似乎都柔和了。
他知道的,她没有反驳,并不代表她明白自己的心了。但是,他不在乎她现在的不明白,只要以后,当她再次自愿踏上圣天大陆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能明白,他就知足了。
二人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海面,吹着海风,让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碧海蓝天之下,暗红色庞大的船只上,男子白发如雪绝艳无双,女子紫衣潋华清艳出尘,海风吹拂,一白一黑的长发被风吹起,二人的衣摆也在风中飘动,偶尔交缠到一处,然后又难分难解地分开,之后再交缠……远远看去,就如一副绝美的画卷,叫人看之心醉。
距离二人不远的夜离几人看了,心中都不约而同地觉得,那二人,不吵不闹,这般和平的时候,真的乃是绝配。就连南宫凌,都不得不说,这个画面很温馨,是以虽然还有些对赫连御宸的不满,但也没有走过去打扰二人,只是在另一边的船舷上靠着,吹自己的风,赏二人的景。
就这么站了许久之后,夜离几人见天色晴好,便为三位主子搬了软塌出来,上官月颜站够了,便就躺倒了软榻上,闭目晒起了日光浴。
就这般,一直到了黄昏,三人都没有再回到房间,上官月颜也没有再提起九幽寒毒和那个暗杀之人的事,赫连御宸也没有再提,南宫凌也没有再追问上官月颜被欺负的事,三人就这么悠闲地度过了半日,好似出来游玩一般,除了赫连御宸偶尔的讨骂外,倒也算是气氛不错。
傍晚时刻,三人直接在甲板上用了晚膳,之后,一只黑色的海东青突然到来,赫连御宸便回了房,显然是有正事要处理了。
上官月颜和南宫凌也没有多呆,夜幕落下的时候,外面的气温骤然降低,二人便也离开了甲板,南宫凌去了赫连御宸的房中,上官月颜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山老人一下午都没有出现,连晚膳也是在自己房里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官月颜的话给气到了,所以才没有出来。不过,上官月颜对他出不出现,没有半点儿关心,要她打心底里尊敬那个老头,怕是要等到她的链子物归原主之后,才有可能了。
回到房中,燕飞和燕天自然也跟着入了房,房里掌了灯,上官月颜直接到软塌上坐了下来。
“主子,现在可要休息了?”燕飞将床榻铺好,此时走到上官月颜面前,恭敬地问了一句。
上官月颜摇头:“还早,等会儿再说!”
她早上便起得晚,如今刚入夜,自然不想睡。
燕飞闻言点了点头。
燕天此时端了热茶进来,听见上官月颜此言,立即便倒了一杯热茶送上,开口说道:“主子,喝杯茶暖暖身子,这海上的气温相差很大,伤寒了可不好!”
上官月颜笑着点头,接过燕天递来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凤眸一抬看向二人,淡笑着开口:“你们困吗?若是困的话,便去歇着!本来身上的伤也没有好,下午又和夜青夜影动手了,我看你们身上的伤怕是有撕裂的。我这里不用伺候什么,你们要休息,便只管去。”
“不用,我们不困的!”燕飞当即摇头,而后开口说道:“今日虽然和夜青、夜影动手了,但他们也是让着属下二人,没动真格的,我们身上的伤都没大碍。而且昨日我们也是睡了很久,现在一点也不困。”
“嗯!姐姐说的是!”燕北也点了点头。
上官月颜听了二人的话,对夜青和夜影二人会让着燕飞和燕天,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们是亲眼见了二人当时的伤的,那般严重,他们自然知道这么短短几日好不全,而且二人又是女子,是她的人,他们自然不会真的拿出全力来和她们动手,最多只是堪堪将她们拦住罢了。
见她们都说无事,且又不困,她便也不说让她们下去休息了,又淡笑着开口:“既然都不困,现在也没什么事做,那就别站着了,都坐下吧!我们聊聊天!”
她对二人到底是不了解的,而以后要长时间相处,也正好利用这个时候,相互了解一翻。
二人闻言,也没有半点儿矫情,立即便点头应声,燕飞此时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说道:“主子,我二人近日闲来无事,便给主子绣绢帕打发时间。如今反正也无事,属下便一边绣,一边陪主子聊天可好?”
“这个主意不错,既能做事,也能聊天,两不误!”燕天也点头,一双冷眸看向上官月颜,征求她的同意。
上官月颜一听到二人说起刺绣,脑中便想起那夜与秋星一同绣绢帕的情形,她的绢帕,一直都是秋星绣的,如今这个任务,也一同落到二人身上了,她淡淡一笑,没有立即点头,而是问道:“你们也会刺绣?”
据她所知,她们是铸剑家族的后代,且又是冥风阁前任阁主,干的都是和刀剑接触的事情,没想到也能穿针引线针织女红啊!
燕天当即浅笑了一下,点头,话语间多了两分熟络:“主子,属下二人虽然是剑客,但自小学剑的时候,父亲便说练剑最主要就是心静,心不乱,剑必准。是以,在学剑的时候,属下二人便同时学习了针织女红,因为母亲说,女子刺绣,是最能培养心静的方法,正好可以和练剑同时学习。”
“原来如此!”上官月颜脸闻言,心下了然了。她也会用剑的,而且,当初学习的时候,教她剑法的太公也说过这样的话,练剑,最主要的就是心静,只有心静了,才可能练出一身毫无破绽的好剑法,同时也能及时看出对方剑法的破绽,取得优势。没想到她们的父母也是这般教她们的。可见练剑最重要的方法,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的。
而她们居然能以刺绣静心,这个方法真的很不错,因为她早先也绣了一夜,自然知道刺绣时,真的能够让人心无旁骛,专心一志的。
明白了之后,她自然也不反对,对燕飞点了下头,燕飞便立即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便将刺绣的东西拿来了。
二人依言在桌前坐下,没有半分拘谨,拿出早先绣到一半的绢帕,便开始绣了起来。
上官月颜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二人的绣工,见二人绣工都很是精湛,她唇角一勾,笑着赞叹了一句:“绣的不错!”
“主子谬赞了,属下二人可是很清楚的,主子的绣工,那才叫一绝呢!”燕飞浅笑着摇了摇头。
燕天也道:“当日,属下也见了主子的刺绣,主子的双面绣,真的比天下第一绣坊的苏绣娘所绣的绣品,都还要精致数倍呢!属下二人的绣工,在主子面前,最多也就是能看的过眼罢了,算不得好!”
上官月颜想着,她当日是在房里绣的,她们二人居然也见了,怕是秋星一大早发现后,便迫不及待去找二人看了。当时的秋星多么激动兴奋,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也不再说什么,站在旁边静静地看了片刻,偶尔出声和二人交谈一下,须臾,她见二人绣的起劲,自己也来了一点兴趣,便也准备加入二人的绣活当中。
二人自然欢迎,立即便给她准备了布料和绣线,可是她正要动手,脑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凤眸往窗户外看了一眼,而后唇角一勾,对二人问道:“这船上,可是还有其他布料?”
二人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但还是立即就回答了,燕天点了点头,道:“有的,早先属下二人本来还想着多买一些布料备着,但叶青说船上的仓库里有不少上等布料,可以随我们自己拿,我们便没有另外再备了。”
燕天话落,燕飞不解地问了一句:“主子是要绣其他的东西吗?还是说想换个颜色的绢帕?”
上官月颜眉梢一挑,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清声道:“绣点其他的!你们绣你们的,不用管我!”
话落,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往房门走去。
二人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跟上去,这船绝对安全,而主子很显然是要找拿她想要的布料,她们不跟着也不会有事的。
的确正如二人所想,上官月颜正是要自己去找布料,出了房门,她随手拎了过道上的一个灯盏,便往后舱而去,通常船上的仓库,应该是在那边,便也没有问人,自己去找了。不多时,她便在后舱找到了仓库,而仓库也没有上锁,她便直接进去了。
进入之后,发现里面不仅有很多布料,而且还有很多其他东西,且基本件件都是珍品,她凤眸晶亮地扫过这堪称宝库的仓库,本来只想找块布的,但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却是在里面逛了好一会儿,最后竟是抱了一大团黑布出来了,就好似采购了一大批宝贝一般,抱着黑布离开仓库,乐呵呵地返回了房间。
而另一边,上官月颜的动向自然第一个传到了赫连御宸那里,虽然她并没有询问任何人仓库的位置,也是自己拿了东西就回了房间,但是船上到处都是暗卫,也有亲卫恭敬地守卫着,他的房间又就在她的隔壁,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他那里。
此时的赫连御宸,刚刚完成手边的事情,和南宫凌坐在桌前喝茶。
夜墨进来,将上官月颜的去了一趟仓库,并拿了一大团黑布回房的消息禀报了。
两个男人闻言,面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南宫凌眉头微皱,他早先听过夜青的详细禀报,自然也知道上官月颜会刺绣一事,开口道了一句:“小颜儿拿黑布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做袍子吗?”
夜墨当即摇头:“不像是要做衣袍,来人禀报说少夫人拿走的布很普通,不是做衣袍的料,而像是用来包裹着什么用的。”
“包裹?”南宫凌面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看着夜墨,立即追问:“那可知她除了黑布之外,还拿了些什么?”
夜墨再次摇头,恭敬道:“还不太清楚,不过,仓库里的东西都有统计清单,稍后属下命人对照一下,便能知道少夫人拿走了什么。”
赫连御宸一直没吭声,从听到上官月颜从仓库中拿走了东西,那狭长的魅眸便不断闪烁着,此时听夜墨此言,他这才开口,却不是命夜墨立即去查上官月颜拿走了什么,而是唇角勾起一抹趣味的笑,慵懒道:“不用细查,她要什么,就让她拿。此事也不要再来禀报,就算知道她拿走了什么,也不要让爷知道!”
此言一出,南宫凌立即转眸,不解地看着赫连御宸,问道:“师兄,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不好奇小颜儿要做什么?”
他可是很好奇的!
夜墨也面露讶异地看向赫连御宸,心中也很是不明白,平常时候,爷都巴不得知道少夫人所有的事,任何细节都不能漏了。今日少夫人突然去了仓库,还用大团黑布包裹着其他东西离开了,别说是爷和公子好奇,就是他都特别好奇少夫人到底拿走了什么。本来还想着待禀报了此事之后,立刻就去细查一翻的,没想到爷居然不让查,而且就算知道少夫人拿了什么也不要禀报,这真的太反常了。
就在二人无比惊讶他此举不正常的时候,赫连御宸眉梢微微挑,狭长的魅眸看向一脸不解的南宫凌,慵懒地笑道:“爷自然是好奇的!”
“既然好奇!那干嘛不查一下?”南宫凌当即追问。
赫连御宸低笑了一声,魅眸微闪地看着南宫凌,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觉得,是我们现在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有意思,还是等她做好了,做完了,再给我们看更有意思?”
南宫凌闻言一愣,随即那双澄澈的眸子顿时一亮,合着的玉扇啪地拍在了掌心,清俊的脸上露出明亮的笑来:“说的也是,若是颜儿故意用黑布遮住了她拿走的东西,而我们现在就去细查,查出她要做什么,便没有趣味了。那便不如先留个悬念,到时候等她做好了给我们看,更有意思一些。”
想通后,他哈哈一笑,又笑着说道:“真希望她快点做好,也不知道这次她要捣腾出什么稀奇古怪东西,或者又是什么叫人惊叹的东西来!”
赫连御宸淡笑着点头,那双狭长的魅眸闪烁着,里面也显露出浓浓的期待之色。
夜墨明白了赫连御宸的用意后,自然也不再多说什么,心下也跟着期待起来。
上官月颜早就料到自己的行动会被赫连御宸知道,是以那黑布,也真的是她特意用来遮掩的。虽然不知道她这般遮掩之下,那个男人会不会叫人查,但是她还是遮了。
抱着大团黑布回到房间,她直接走到了软塌前,将那黑布放在软榻上,背对着燕飞和燕天,开始在黑布中翻找。
燕飞和燕天二人都好奇地看着她,见她拿了一大团黑布回来,而这黑布也就是一般普通布料,估计是用来做抹布的,二人都不解地皱眉。主子拿这种布做什么?
不过,就在她们疑惑不解的时候,上官月颜一阵翻找,很快便从那黑布中拿出了一匹上好的布匹,还有一些上等的绣线出来。拿出这两样东西以后,她便又将黑布裹上,放到一边,而后开始捣腾起那块布料来。
燕飞和燕天本来还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此时见她从那大团黑布中掏出了布匹和绣线,这才知道那黑布不过是用来包裹的。而看样子,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
明白之后,两人的目光便从那黑布转移到了自家主子拿出的布匹上,而看到这块布,两张冷艳的脸上都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因为,那布并不是普通的绸缎,而是市面上绝对见不到的好布,天香锦。
天香锦,是第一绣坊出品的最好的布料,据说一年只出十匹,乃是有钱也难买到的上等布料。没想到主子去仓库转悠了一趟,居然找来了这么一块好布。也不知道主子要用来做什么?
不过,不管主子用这布做什么,她们都能肯定,少宫主是不会心疼的。这天香锦,放在别人眼中绝对是价值不菲的宝物,但是对少宫主而言,怕是连看不会回看一眼,不然的话,如何会放在船上的仓库中?
而且少宫主身上的衣袍,所用的布料更是比天香锦还要珍贵的云锦缎,在主子昏迷的那段日子,主子的衣服也全都换成了用云锦缎缝制的新衣,由此可见,这天香锦在少宫主眼里是真的不算什么的。再说,在她们看来,别说少宫主不放在眼里的天香锦,就是少宫主非常看中的宝物,被她们主子给用了或者碎了,少宫主怕是也不会眨一下眼。
不为别的,则因为这人是她们的主子。
二人看着上官月颜开始捣腾那块天香锦,心中只是微微惊讶了一瞬之后,便只剩好奇她要绣什么了。不过即便好奇,二人也没有问,因为早先主子便没有说明,且也让她们不用管她,那她们自然不多问。反正待主子的绣品有了大概的轮廓后,她们也能一眼看出来的。
二人看了片刻,便也没有再看了,又低头绣起了手中的绢帕。
而关于天香锦什么的,上官月颜却一点也不知道,甚至连自己身上穿的衣袍是比天香锦更好的云锦缎也不知道。她对布料可以说没有多少研究,之所以会拿这块布,只是觉得触感不错,颜色也正是她想要的,所以就拿了。
她坐回软塌,立即便拿了剪刀开始裁剪布料,而后脱了靴子,直接横坐到软榻上,穿针引线,开始绣了起来。
三个人,各自绣各自的,偶尔抬眸说一句话,绣的都非常的认真。赫连御宸和南宫凌也没有来打扰,就这样直到深夜,第一次坐船而兴奋的到处蹿的雪球都回来了,燕飞和燕天才看了眼天色,起身告退离开,而上官月颜则是拿着自己的东西,坐到了床上,绣到了半夜,才觉得困乏了,放下手上的活,倒床就睡了。
鼻尖仍有兰花香的味道,那是上船的时候就有的,为什么会有这个味道,她不用思考也知道,定然是赫连御宸让人准备的。
闻着这股香味,她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今夜即便身边有这熟悉的味道,她仍旧做梦了。和之前一样,白雾中传来两个孩童的声音。
“你慢点,跑这么快,小心病症发作了!”
“切,你把我当病秧子啊!跑这么点路,才不会发作呢!倒是你,明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怎么这么慢吞吞的?快点啦!”
“叫你慢些,你就慢一些,天色早得很,你急什么?”
“你好烦,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看到吗?”
“我又不急!我们慢慢的走,反正那地方也不会跑!”
“慢什么慢?转过那边的小路就到了,你快点,不然我丢下你,自己先跑了哦!”
“哎!你明明这么小,性子怎么就这么急躁?”
“说什么呢?好像你比我大了多少似得,少装大人了,赶快的!”
“是是!我哪里说得过你这个大小姐!等等我!”
“快点,快点……”
清晰的声音和话语,直到天亮,都一直在脑中盘旋。
上官月颜只睡了两个时辰,天刚刚亮,便已经醒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毫无意外,一手的汗,她眉头微微一皱,想着自己好像真的不对劲,明明平日里不会做梦,如今却三番五次地梦见那两个孩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她不是自身穿越,而是灵魂穿越的话,到还能怀疑一下这是不是那人大脑中的记忆,可她明明是自己穿越的啊!如何能看到别人的回忆?
可是,这梦境也不是她的记忆……难道说,她被鬼缠身了不成?
上官月颜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虽然不是一个迷信之人,但是,想想自己为何穿越?当时那虚影出现的诡异,也让她想过自己是撞了鬼了,而如今又出现这么离奇的梦,真的叫她想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
她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想着若真是鬼魂缠身的话,根据梦境中的对话内容,到也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便是离世的九公主。因为根据这几次的梦境对话便能听出,那两个孩童的身体似乎都不好,尤其的那个女童,还好似身有顽疾,这点,和九公主真的很像。
只不过,若真是九公主的话,她一直被关在皇宫内,哪里能去什么后山?还能认识别的孩子?而男童很显然也不是冷穆寒,且那女孩也提到过爹爹和娘亲,这点又和九公主出入很大……
上官月颜想了半天,从天蒙蒙亮,想到了大天亮,但是也想不出个准确的答案来。她翻身坐起,伸手给自己诊了下脉,确认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她才吐出了一口气,起身下了床。
燕飞和燕天听到动静,进来伺候了她梳洗,简单地用了一点早善后,上官月颜抬步出了房门。
时间尚早,赫连御宸和南宫凌的房间都没有动静,夜离几人此时也没有现身,船上没有什么声响,除了水声之外,几乎没有人其他声音。
上官月颜出了门,没去赫连御宸那里,也没有在南宫凌的门前停步,而是问了守卫的亲卫后,往天山老人的房间而去。
天山老人的房间,在船厅的另一边,上官月颜来到房门口,伸手敲了敲房门,淡淡地开口:“老头,你醒了吗?我有事问你!”
她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天山老人气怒的声音,只听声音不见人,但是也能想到,他此时定然是吹胡子瞪眼的:“臭丫头,有你这么称呼师尊的吗?”
上官月颜撇了撇嘴,对他的恼怒不以为意,若不是觉得那梦境着实奇怪,而她又只能想到九公主,想问一下九公主儿时的事,否则她才懒得来搭理这个为老不尊,偷别人链子的老头呢!见里面的人除了一句话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她眉梢微微一挑,也不等他来开门了,并且也没有改变称呼,直接问道:“老头,我问你,我小时候可曾离过宫,到别处去过?还有,我真的是东耀的公主,不是别人的孩子吗?”
从这老头昨日的话来推算,他之前应该一直暗中呆在九公主身边的。而她梦中的女童显然不是生活在宫内,又有爹娘,那么,她便只能猜想九公主可能被天山老人偷偷带出宫过,还有她不是东耀先皇的孩子。虽然这个想法基本不太可能,因为赫连御宸和凤潇都说过她的确是东耀先皇的女儿,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了。
九公主一直被关在宫里,除了接触那几个人之外,什么人都没有见过。说不定,关于九公主的事,就连赫连御宸和凤潇所得到的消息也是有误的呢?而他们这些人中,如今只有天山老人最了解九公主的事,是以她只能问他了。
然而,天山老人闻言之后,却是哼笑道:“臭丫头,要老夫回答你的问题,便好好叫声师尊来听听!”
上官月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居然会要挟她叫他师尊,他自己没个师尊的样,倒是还在乎上称呼的问题了。可是,她是那么容易被要挟的吗?她唇角淡淡一勾,凤眸微眯,也哼笑着开口:“你若是不告诉我,这辈子你也别想听到我喊你师尊!”
不是要挟吗?她昨日便看出来了,这老头很是在乎九公主,所以在得知九公主失忆后,才会来找她算账。而如今他又这般在乎她是否叫他师尊,可见两相对比下来,这老头比她更在乎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那么,她的要挟,当然更有分量了,不是吗?
果然,她此言一出,天山老人当即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房里才传出一声气闷的骂声:“臭丫头!”
上官月颜听到这骂声,显然是天山老人认输了,清艳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来。突然觉得,若不是这老头偷了自己的链子到现在不还,倒也让她觉得挺可爱的,说不定随口就喊他一声师尊了。当然,她这话是不会对他说的。
一笑之后,当即眉梢一挑,故作不耐烦地开口:“你到底说是不说?”
“哼!”天山老人不愉地哼了一声,但到底还是开口了,语声依旧带着气闷,可以想到他此时那定谈是一脸不满的神色:“你本就是冷宫的公主,如何能出得皇宫?自然除了玉景宫之外,不曾去过别处,就是皇宫内,都不曾走动过。至于你是不是东耀先皇的血脉,这一点老夫也能肯定你是,因为最初给你治病时,老夫用过东耀皇和兰妃的血,若你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那方子不会做效。”
这话,显然是将上官月颜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给否决了。
上官月颜眉头微蹙,虽然已经想到可能性很小,但是听了天山老人的话,还有稍许有些失望。而失望过后,心中就更是疑惑了,既然这个梦和九公主无关,那她为何会这样接连着做同一个梦?
她站在门口想了片刻,自然什么也想不出来,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而后,她又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暂且放下这个问题,再次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可知九幽寒毒的解法?”
她到现在还是没有想起九幽寒毒的解法,天山老人会医,且医术了得,有可能他知道也说不定。而且赫连御宸看样子和这老头很熟,他也可能知道赫连御宸身上有九幽寒毒之事,那么,不管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她问一问,总不会错的。
可是,天山老人却是不解地问:“九幽寒毒?你问这个做什么?”
上官月颜凤目微闪,想着这老头看来是不知道此事了,不过想来也是,赫连御宸身中如此厉害的毒,连她给他诊了脉,他都还想隐瞒着,定然不会随便告诉外人的。即便和天山老人很熟,他怕是也不会直接告知。既然如此,那么,她也不能让老头将这件事情联想到他身上了。
这般想着,她语声随意地答道:“你不是知道我喜欢钻研医毒吗?如今我所知道的毒中,就只有九幽寒毒不知如何解,你既是教我医毒之人,那我问问你也无可厚非吧!”
然而,她这话说出后,天山老人再次哼了一声,气道:“你没将医毒之术忘了,也没有忘了老夫教你的武功,却是把老夫忘得一干二净!臭丫头,简直可恨!”
上官月颜嘴角一抽,没想到他还为这件事过不去,当即回口道:“你以为我想失忆?”要不是穿越到这里来了,她如何会‘失忆’?
当然,后面半句话,她自然不会说。
天山老人又哼了一声,没有再和上官月颜争论这件事,只是气恨地骂了一句,这才开口,不冷不热地道:“九幽寒毒,乃是极其阴寒的剧毒,要解此毒,必须要同时具备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