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龙华?”上官月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有些惊讶地问道。他的金玉堂总部在哪里她是不知道,但应该是在圣天大陆的吧!他也是个大忙人,而且还有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他若是去了龙华,能放心?
凤潇见她这般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一笑,开口道:“这圣天大陆其实还真没劲的很,反正过不了多久,我手边的事情便能全部解决,龙华那边,我的金玉堂也有暗桩,将总部搬过去,也是很方便的。”话落,他又挑眉道:“你刚才不是说,若我要喝酒,你便陪我喝的吗?既然如此,我们自然要在一片大陆才方便不是吗?”
上官月颜嘴角顿时一抽,无语道:“你不会要说,是我说了这句话,你才有这个打算的吧!”
手边的事情全部解决?他不是和南齐皇有过节的吗?哪有那么好解决?而且他前段时间才动手杀了南齐的大臣,南齐皇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此时突然说这话,她真的怀疑他是在逗她玩的。
可是,凤潇却是无比认真地点头:“没错,就是因为你说了这话,我才决定的。难得你能陪我喝酒,若是你不回来,我又在这圣天大陆,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喝不成?还是说,我一封书信给你,说要喝酒了,你便回来?”
上官月颜顿时一噎,见他虽然唇角带笑,妖娆的就如一朵花似得,但是眼神却很是认真,她嘴角再次无语地一抽:“真的只为了喝酒?”
凤潇没开口,只是挑了挑眉,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上官月颜自然不会相信他真的只是为了喝酒,才说什么要把金玉堂的总部办到龙华的,一个庞大的情报组织,哪里能是说搬迁就搬迁的?怕是还有其他理由。而他不说,应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这般想着,她便也不问了,只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了一句:“随你好了!你若是真的要来,那便来就是,我既然说了陪你喝,便定会舍命陪君子。说不定到时候我无事可做,还能跟着你混混呢!闲来喝喝酒,忙时也不会觉得无趣,那日子估计也挺有意思,这样也不错!”
到了龙华之后,她要做什么?她现在除了想着摆脱冷穆寒,还有就是计划去一个地方之外,还真的没有别的打算。凤潇若是去了龙华,说不定她真的可以跟着他混混,收集情报,便等于了解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没什么坏处,而且估计也真的很有意思。
她这话说的随意,而凤潇听了,却是眸色一亮,原本心中有些低落,此时也突然回升了两分,看着上官月颜,有些惊喜地问道:“此话当真?”
上官月颜没想到她这随口一说,他居然如此高兴,但是她刚才的确有这个想法,便也坦诚地点头了:“自然当真!不过,这也得到时候看情况,毕竟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怎样!”
她现在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回来,而他,也有可能根本去不了,所以即便有想法,能不能实现,却还是两说。
凤潇却并没有想那么多,立即笑着说道:“世事难料,但最多也不过是两个情况,一是你回来,二是我去,只要不是生离死别,便能实现的。”
上官月颜皱眉一想,好像还真如他说的一样,只要不是生离死别,而他们又想过那样的日子,便是有机会的。是以,点了下头:“这话倒也对!”
“呵呵!虽然和我心中所想差了很多,但是这样也不错。”凤潇顿时笑了。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他也没想过会突然发展成什么样。虽然听她说世上没有第二个赫连御宸,让他备受打击,但她到底还不是赫连御宸的少夫人,就如她所言,世事难料,那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那么,先靠近一些,才是他最应当做的。
这般想着,他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回升了很多,一句话说完,手中的酒坛对着上官月颜一举,如花妖艳地笑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可不准食言!”
上官月颜看着面前举着酒坛愉悦而笑的男子,夜风轻扬,吹得他墨发飘动,一身大红色的张扬衣袍,牡丹开的无比绚烂,衬得本就俊美的他真正如一朵花一样,绚丽夺目。她唇角也勾起一抹笑,觉得能和这样的花美男有一个一起混世的约定也不错,别的不说,只是看着就觉得养眼了。酒坛一举,很是爽快地与他碰了一下,点头笑道:“我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不是最好!”凤潇再次笑了一声,而后举着酒坛就一阵畅饮。
上官月颜此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酒坛举起,也接连和了好几口,刚才觉得寒冷的身子,此时是一点都不冷了,暖融融的,非常舒服。夜风吹到脸上,身上,也不觉得寒凉,只觉得一阵难言的舒爽。
凤潇几口喝罢,转眸便见她仰头畅饮,虽然没有女子的娇柔,反而如男儿般的豪气,也只是看到侧脸,但是却依旧美得叫人心口忍不住颤动。他看着她,桃花眸中浮现出一丝暖意,唇角的笑意也添加了一些柔和,见她停下,他才又挑眉问了一句:“你和玉景风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可以说是今日无数人都好奇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上官月颜也随手摸了一下嘴,随后眉头微皱地看向他,不解地问:“什么怎么回事?你指的是什么?”
她和玉景风是朋友,他又不是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
而凤潇见她这般疑惑不解的样子,眸子微动,笑着道了一句:“看今日玉景风的样子,着实奇怪的很,不是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上官月颜更是不解了,今日玉景风很怪,她自然也知道,可是他为什么觉得和她有关?眉头皱紧,满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会以为和我有关?我前几日见他的时候,他可是正常的很!”
要说玉景风为何如此奇怪,她也很想知道,但这事这么也不会和她有关吧!
不过,正这么想着,她脑中又浮现出玉景风那似乎欲言又止,有很多话要和她说的模样,心中却突然不太确定了,难不成真的和她有关吗?可是,她也没做什么会影响到他的事情啊?
上官月颜心中无比的疑惑。
凤潇此时却突然低笑了声,将前几日玄天宫的航船起航后的事情对上官月颜说了,之后又在上官月颜无比惊讶的目光下,将玉景风寻人八年的事也说了,最后才看着满脸惊讶的上官月颜,挑眉笑问:“你不觉得,他这般奇怪,就是因为你吗?或许,他觉得你是他找了八年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他要找的人?”上官月颜真的无比震惊,虽然她早就知道玉景风所寻的风景,很可能并不是真正的风景,而是对他很重要的人或者其他东西。但是此时听凤潇这么一说,而且还怀疑玉景风找的人就是她,她真的想不惊讶都不行。
玉景风找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就算是九公主,那也不太可能吧!今日她虽然胡诌了天山老人带九公主出宫的事,但是九公主没有出过宫,这个以前秋星就很明确的说过了。他不可能八年前就见过九公主,找的人如何能是九公主,能是她?
这绝对不可能的!
玉景风怕是搞错了!
凤潇见她满脸的震惊不已,眉梢再次一挑,说道:“从目前的推测来看,你真的很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上官月颜摇头,她可以非常肯定的说,自己和九公主以前和玉景风都没有任何瓜葛,他们在此之前,根本毫无关系,玉景风找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她的。这般想着,她举起酒坛将剩下不多的酒喝了,而后立即站起身,对凤潇道:“我这就去景风那里看看!”
凤潇见她要走,也不留,只是在她抬步前,拉住她的手,问了一句:“若你真的是玉景风的心中之人,你当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的?都说了这不可能的!再说,我们也不能断言他找的就真的是心上人!”上官月颜低头看了他一眼,很是无语地道。这件事,百分之两千都不可能的,所以她要赶紧去找玉景风确认看看,可不能生出这么狗血的误会来。
凤潇见她一脸不可能,绝对肯定自己不是玉景风找的人,而且也正如她所言,玉景风找的到底是不是他心上人,此时也不能下定论。他唇角勾了勾,手松了开来。而后,他桃花眸微微一闪,又说了一句:“这几日,你都小心些。如今我看冷穆寒倒是其次,这巫族就已经危机重重了。有些暗中的人没那么好查,你没事不要到处跑!”
上官月颜闻言,笑看了凤潇一眼,打趣道:“有一个消息灵通的知己就是不错,看来我是賺到了!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这巫族,早在来之前,她就知道是危机重重的。而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以及晚宴上和秦妍发生的事,还有秦媚和秦筱,这些都在告诉她,她身边有很多危险,她自然会多加小心的。
一句话说完,她也不多留了,手中的翻墙索往宫殿旁的一颗大树飞射而去,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以后别叫我上官小姐,也别叫我少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让人觉得变扭!”
话落,她人已经飞身而下,很快就消失了身影。
凤潇闻言,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便轻笑出声来,看着她身姿轻盈地下了房顶,眨眼便消失了,唇边逸出几个柔和的字眼:“这个小女人,真是可爱的很!”
话落,他也不多留了,将手上剩下的酒喝完,便也飞身下了房顶,消失了身影。
上官月颜下了房顶后,随便找了个巡逻的侍卫问了玉景风的住处,便直接往那座宫殿而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玉景风找人的事,找了八年都没有找到的人,如今却怀疑是她?所以他才在这几日内把他自己折磨成这样?这天大的误会,真的让她很无语!
玉景宫下榻的宫殿,距离她和凤潇喝酒的那座宫殿不算远,出了偏僻的无人区,只绕过了三座华丽的宫殿,便来到了他下榻的宫殿门口。
而此时,青灵正在宫门口站着。见到她来了,立即几步跑上前,恭敬地行礼:“小的青灵见过上官小姐!”
因为他一直都是这般称呼上官月颜的,此时也没想起改口叫其他的。
上官月颜见到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对他的称呼,她自然不以为意。反正现在叫她什么的人都有,这个上官小姐才是最正常的。她点了点头,问了一句:“你家主子让你等在这儿?”
“是的!从宴会回来后,主子便让小的在此恭候小姐!”青灵十分恭敬地回道,一句话说完后,便又做了请的姿势:“上官小姐请!”
上官月颜听了青灵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想着玉景风怕是真的觉得她是他要找的人了,从大殿回来后便让青灵在这里等着,可见他心中很急着见她。不多说什么,再次点了下头,便大步跨入宫殿。
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主子今日的身子为何如此之差?是之前的病症又复发了?”
青灵本就觉得上官月颜医术了得,听她问起此事,立即点头,话语中满是担忧:“自从上次和上官小姐一别,主子便几乎没有睡过,偶尔浅眠一小会儿,也会被梦惊醒,根本无法入睡。而且近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主子总是一个人沉默发呆,不说话,也不怎么吃东西,小的劝解了很多次,可主子依然如此!”
被梦惊醒?
上官月颜听到这几个字,眉头再次一皱,想着如今已不是单纯的睡眠不佳,还会恶梦了吗?而对玉景风沉默发呆,也不吃东西,她眉头更是皱紧了一些,转头看着青灵,又问:“药呢?也没吃?”
青灵摇头,轻叹着说道:“小的熬了药,按照您当初留下的方子,也叫人做了香囊,但是主子不吃药,只将香囊带在了身边。不过却没多大用处,主子依旧睡不着,而且也不睡!”
上官月颜不再问什么,玉景风不吃东西,不吃药,甚至还不睡,这样折腾,别说本就身子不好,就是好人也给折腾坏了。
那个浑身都透着雅气的男人,没想到也会有自我折磨的时候。
青灵直接带着上官月颜往后面的寝殿而去,和早先只有几个青衣护卫不同,做为西岳的来使,今日玉景风身边的护卫也特别多,一路上,随处都有黑衣护卫恭敬而立。看到这些人,上官月颜突然想起一事,转眸看向青灵,又问了一句:“你们五皇子也来了吧?刚才怎么没参加晚宴?!”
按照凤潇刚才的说发,西岳使臣和玉景风汇合之后,西岳的大船便立即出发了。那么五皇子定然是一起来了,可是刚才西岳使臣的主位上就玉景风一人,没有看到五皇子。
“回上官小姐,五皇子的确来了!”青灵立即回道,对于上官月颜,几乎没有任何隐瞒,一句话说完后,语声压低了些,说道:“不过五皇子身子到现在都没有好,早先主子给诊治过了,正如少宫主那日所言,五皇子中了毒。主子给他解毒了,但是如今还没有好便利,便没有出去参加晚宴。”
上官月颜闻言,凤眸微动,想着这事居然真的是这样,看来西岳真的是大乱了。
“你主子对此可说什么了?”上官月颜又随意地问了一句。
“没有!”青灵摇头,随即有叹息了一声:“主子本就不关心那些事,这几日就更没心思了!”
上官月颜听了,不再说什么,只是想着西岳动荡的很,而他今日又在宴会上说了西岳大军踏平巫族的话,那些西岳的使臣听了,定会将此消息传回西岳朝堂。西岳皇本就看中他,这消息传回去,怕是会大喜以为他终于有想接任大典之心,那么到时候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们会坐视不理吗?肯定不会的。
这般想着,她红唇抿了抿,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不多时,青灵便带了上官月颜来到寝殿,此时门开着,里面灯火通明,而玉景风就站在前厅门口,一身月白的锦袍,眉眼依旧如画,可是那面色着实叫人心惊的很,明明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儿,却硬是透出一股弱柳扶风的感觉来。
上官月颜转过回廊,便看到了等在房门口的玉景风,对他这一脸的病容,本就眉头微皱的她,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一些。脚步也加快了少许,并且斥责地开口:“你怎么出来了?在里面等着不就好了?”
这岛上的夜风可不是一般的凉,她一个正常人,之前都觉得冷,何况如今身子不适的他?
玉景风早就收到她来了的消息,见她出现在眼前,那双淡雅的眸子都微微地颤动了起来,此时见她快走而来,虽然说着斥责的话,但话语中却满是担心之意,那张清艳的小脸上也是浓浓的不悦之色,他本来有些浮乱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一些,迎了两步上去,唇角勾出一点淡雅的笑,温声说道:“不碍事,我不觉得冷!”
上官月颜几步就走到他面前,凤眸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虽然他的白和赫连御宸清透的白不同,但是这种病态的白也真的吓人得很。她看了他一眼,而后一把拽了他跨进寝殿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问过青灵了,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不吃、不睡、更不顾自己的身子,你这是想成仙?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自己的身子总还是要顾着的。你难道不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今日见你这样,真是把我吓一跳!”
她真的有点搞不懂这古代的男人,赫连御宸是个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如今没想到连玉景风都是如此。他们难不成以为自己是钢铁炼成的,随便自虐一下,是不会有问题的吗?
而一想到这一点,本来因为和凤潇聊了一会儿,而熄灭了的怒火,此时又死灰复燃了。她发觉,自己如今好像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事了,都是赫连御宸造成的……
玉景风被上官月颜拉着进了门,他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的小手,淡雅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同时也浮现出些许暖意来,淡笑着摇头:“我没有不顾自己,只是真的睡不着,也吃不下!”
“那你为何不吃药?”上官月颜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凤眸瞪了他一眼,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口气不好地教训道:“睡不着,吃不下,那便要吃药。你自己也是医者,难道这个都不知道?”
玉景风被她堵得说不出话了,薄唇抿了抿,坐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青灵跟着二人进了前厅,见上官月颜这般斥责自己的主子,而主子却在她面前根本说不出话来,和平日里他们如何劝解都不见效完全大不相同。不由抬眸往上官月颜看了一眼,心道上官小姐对主子的影响力真的很大,不过是两句话,便让主子这般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上官小姐对主子的影响很大了,虽然主子并没有说,但是他还是能猜到,主子这些日子会如此,就是因为上官小姐。而今日来到巫族时,主子下船后第一句话便是问上官小姐在哪里,便可见他的猜测是不错的。只是当时那长老的回答,是上官小姐和玄天宫的少宫主游城去了,主子才没有第一时间找去,不然的话,怕是早就去见上官小姐了。
而今晚宴会后,主子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让他到门口等着上官小姐,可见主子是多么地想见上官小姐。如今见主子又这般让上官小姐斥责,他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一些主子的心思。
只不过,主子这样的转变实在太突然,让他心中都很是想不通就是了。
他心中暗暗地想着,但该做的事还是迅速地做了,给上官月颜倒了茶,而后便站在玉景风身后,恭敬地立着,暗自在心中思量着。
上官月颜自然不知道玉景风早就找过自己,看着这样的玉景风,见他找不到话来回答自己,显然青灵的话一点也不假,她心中有些生气,但到底也不忍多说什么,坐到他身边,将他左手的衣袍撩起,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开始给他诊脉。
可此时玉景风却突然轻声开口:“月颜,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手?
上官月颜不解地抬眸,便见他正看着自己为他诊脉的手。想起之前凤潇说他很可能认为她就是他找了八年的人,而他此时又要看她的手,想来他真的是有那样的想法,现在看她的手,便是要做确认了。
她凤眸微微一动,自然不好问他找人的事,毕竟那是凤潇私下告诉她的,并不是玉景风自愿让她知道的。便眉梢微微一挑,道了一句:“我的手有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将给他把脉的右手伸出去了。
她本就确定自己不是玉景风要找的人,自然也不希望他将她误认了,他要做确认,那她自然要配合的。
玉景风见她伸出手,自己便也将双手伸了出去,将那只葱白细嫩的小手捧在掌心,而他的手此时却有些颤抖。
上官月颜感受到他颤抖的双手,眉头微皱了一下,眸光也落到他的手上。然而这一看,才发现他那玉白的手,掌心全是指甲嵌入后的伤痕,密密麻麻多不可数。伤痕有新有旧,有的甚至还渗着血,可见是刚刚才掐破的。
看着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她眉头皱紧,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把自己搞的这般虚弱不说,你那手又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吗?”
“嗯!以后不会了!”玉景风轻轻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一直落在上官月颜的手上,将她手心向下的手小心翼翼地反过来,将掌心面向自己,他淡雅的眸子仔细地看过那每一只纤细的手指,白中带粉的小手,干干净净,手中的掌纹也整齐干净,没有一丁点别的不一样的地方。
他看罢,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他眸光转移到了上官月颜的左手上。
上官月颜见此,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便也不说什么,将收回右手,又将左手伸了出去,这一次直接掌心向上,让他看。
玉景风一如刚才那般轻轻捧着她的手,而这一次,他本来也准备细细打量,可是在目光触及到那白嫩的手时,便立即落在了她无名指的地方。只见那白皙细嫩的手指上,最后一个指节处,有淡淡的红色从那肌肤上透出来,那颜色不是很明显,而她的手此时是伸直的,更是很难发现,但他还是看到了。看到那个淡淡的红印,他眸光狠狠一颤,连带着手也跟着剧烈地抖了一下。
上官月颜也看着自己的手,倒是没想起手上的胎记来,突然感觉到他本就颤抖的手狠狠地颤了一下,凤眸抬起看向玉景风,便见他薄唇紧抿,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而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眸子剧烈地颤抖着,里面的颜色更是红了一分,好像多出了一丝泪意来。
他这样的神色,让她心中一惊,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便看到了那连她自己都没怎么注意过的胎记,而后眉头狠狠一皱。暗道,不会吧!这个胎记,难不成他要找的人身上也有?还是说九公主也有吗?
说实话,九公主身上有没有胎记,她还真不知道,也没有问过秋星……
这一刻,看到玉景风对自己手上的胎记反应如此之大,她心中突然不敢再肯定的说他要找的人和自己没关系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是巧合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胎记这种东西,也可以有很多人都长在一处的。而且看玉景风的样子,他都不能确定她哪只手上有胎记,那么也就是说,他也不确定自己说找的人,手上的胎记在何处了。既然如此,那手上有胎记的女子都有可能不是吗?
这般想着,她挑了挑眉,状似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玉景风没有抬眸,而是一直盯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印记,语声有些沙哑地问道:“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上官月颜又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将手指弯曲,那个印记顿时清楚地显露了出来,绿豆大小的一个长条,占据了指节长度的三分之二,和赫连御宸那火焰般好看的印记不同,她的印记没有任何规则所言,随意道:“胎记,出生便有了!”
“……胎记吗?”玉景风见到那突然变的清晰的红印,眸子再次颤了颤,轻轻地呢喃了一声。
上官月颜点头:“是胎记没错!”
玉景风点了点头,突然轻声笑了,那笑声似是开心,却有些苦涩,还有某些上官月颜听不懂的情绪在里面,让她眉头不由再次皱起,问了一句:“怎么了?这胎记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她很想问的是,这胎记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但却是不能这么问,景风寻人本就是密事,他不说,那么她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表现出什么来。
“没有不对!这印记……很好!”玉景风摇头,又看了片刻那个印记,才抬起头看,看着面前的上官月颜,眸光落在她漆黑的凤眸上,他眸光颤动着,语声很轻地道了一句:“真的很好!”
上官月颜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眼中的神色让人很心痛,而他这话,很有种好似确认了她就是那人似得,让她心中更是搞不懂了。他若是找手上有胎记的女子,而他又不确定那胎记长在何处,那么这世上,怕是有很多那样的女子吧!那他八年都没有找到,为何现在看了她的手,却有这种好似认定了她的感觉?
她心中不明,便一脸不解地问了:“你为何想看我的手?难道就是想看看我手上有没有胎记?”
玉景风此时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上官月颜皱眉,心下有些无语。不管她知不知道他找人的事,他这样突然看了她的手,还露出了这样的神色来,难道就没有想过她会觉得奇怪吗?居然什么都不说,让她一头雾水!也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确定他心中到底是不是认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而在她看来,自己仍旧不可能是那人,就算那人真的是九公主,但也不是她!
可是,他不说,她倒也不好追问什么,便只能不满地道了一句:“我看你这几日不止身子不正常了,连精神也有点失常了!”
话落,她收回自己的手,又板着脸道了一句:“把手给我,我给你诊诊脉,几日不见就跟变了个人似得,若是在大街上遇见,我真不敢认你!”
玉景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也依言伸出手,让她诊脉,但那双淡雅的眸子还是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眼中神色,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上官月颜心中自然是想不通的,可玉景风不说,她便也不好说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问道:“说说看,这几日是什么症状?我听青灵说,你近日几乎都没有睡,就是小睡一会儿,也会被梦惊醒,是这样吗?”
“嗯!”玉景风点头应了一声,语声微轻地道:“只是睡不着,也吃不下,和以前一样,其他倒也没什么症状了!”
上官月颜闻言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他的手心,见他手上都是伤痕,想着他这般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到底原因是什么。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便也只能陪着他什么都不问,只说他身子不适的话题:“你可给自己诊过脉?”
玉景风目光不离上官月颜,一双淡雅的眸子无比认真地打量她的脸,每一个地方都认认真真地打量,似乎要将她刻印到脑中一样,闻言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上官月颜见他如此,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有点为他担心。便又口气不好地斥责道:“你不吃药,也不给自己诊脉看看情况,还这般伤害自己的身子,你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人,随便怎么折腾都没事吗?如今体内五脏皆虚,怕是要调养好些日子才能补回来了!”
说着,她收回手,对青灵道了一句:“去端盆干净的水,一小壶酒,再拿些干净的纱布,还有纸笔来!”
青灵立即应声去了!
玉景风又被斥责了一句,但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上官月颜的脸,那双满是复杂之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暖意,唇边也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