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警官再也按捺不住，“孙小文，这是你自己选择放弃机会的，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我们没有证据会找你吗？”

“那你有证据就给我逮捕令，给我上手铐啊？”

小王警官被这句话顶得直瞪眼，低声对身边的领导说：“刚才就该把那个女的也抓起来，都是她递的口风。”

带队领导不为所动，“孙小文，你看看这是什么？”说完把几张照片递给了孙小文，手里还拿着一些照片。

孙小文一看，有今天事发现场的照片，甚至地上的血迹都拍了特写，还有张浩宇伤口的特写，伤口边还有一把尺子显示着刀口的尺寸，还有事发地点省道的若干道路监控的截图，但唯独缺少事发地点的附近路段的道路监控截图。孙小文心想这个警察手里不经意地拿着一摞照片，不过是故弄玄虚，如果有事发现场的道路监控截图他肯定拿出来了，看来朱亮的情报是真的，只是不知道那段监控缺乏是真的碰巧技术故障，还是人为做的手脚。

孙小文知道对方拿这些照片的目的，就是想击破自己的心理防线，孙小文刚刚在娱乐城已经宣泄了自己的情感，此时拿起照片，虽然还是受到了刺激，但还能控制住，内心万分痛苦，但表面上却若无其事。

“让我配合调查的就是这起案子？受害者是谁？”

“你还装！”小王警官怒不可遏，拍了桌子，“受害者你会不知道？是你的好战友张浩宇啊，你头上的伤不就是被他打了吗？你出了看守所之后蓄意报复杀了他是不是？”

“不好意思，我在看守所被打伤了头，有些轻微失忆，你们不说我还真没想起来。”

带队领导制止了小王，手里扬了扬剩下的一摞照片，“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在给你机会，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跟张浩宇一样，都是部队培养的优秀战士，我不希望你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一再给你机会，你不交代，这起案件我们也能办成铁案！”

“这位领导，你非要让我交代什么？如果有证据，就告我，警察执勤的时候身上不是有执法记录仪吗？调出记录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这话噎得带队领导也没词了，张浩宇刚刚被调到小东县交警队，刚刚上岗，装备还没配，事发时身上没有执法记录仪，现在这个问题被孙小文抓住，反将了他一军。事实上，他刚才本来还想拿这个吓唬孙小文呢。

领导到底经验丰富一些，立刻转变了话题：“今天早上10点到下午2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在娱乐城啊！不是被你们堵在屋里了吗？”

“但是今天我们通过调监控发现，你那辆迈腾，今天出现在那条省道上。”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借给我朋友练车了？我的车借朋友不犯法吧？”

“但为什么事发前出现在那条省道上？”

“我刚说了，我朋友借我车去练手了，他在哪里练不用告诉我吧？再说，他拿到驾照之后就没开过车，算是新手，高速不能上，市区不能练，如果真去了省道，我觉得也正常。”

两个警察都问不下去了，这时房间门一开，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黑色西裤的高个男子走了进来，“你们先出去吧！”

“是，蒋队！”两个警察收拾了桌面的记录本，出了房间。高个男子40出头，面相很和蔼，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但鬓角已经有些白发夹杂其中，他等到两名警察出屋之后，并不急着坐下，而是走到摄像机的三脚架后面，把摄像机的电源关了，随手把镜头盖给盖上了，这才坐到孙小文对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软包中华，抽出一支扔在了孙小文面前。

“抽烟！”孙小文接过烟，这个男子用打火机给孙小文点了烟，又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我是东平市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姓蒋，蒋大军。小文同志，受委屈了！”

“蒋大队，您好！这点事情不算什么，谈到委屈言重了。”

“理解就好，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你的事我有数。”

“那我就放心了，张浩宇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他在看守所打了我，我们绝交是真的，但我哪会那么丧心病狂去杀他？”

“卧底的任务很艰巨，自己的同志都不能理解，也不要怪他了，毕竟不知者不罪，何况他人都已经没了。”

“什么卧底？蒋队，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此处就是你我两个人，我是代表组织的，你还不相信组织吗？我知道你作为卧底，压力很大，有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做了一些错事，但组织认为你成绩是主要的，瑕不掩瑜嘛。”

“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你被组织发展进来，打入犯罪集团内部的事情，我都清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面对组织为什么还要隐瞒呢？你这样，我在上级领导面前很难帮你哦，对这个案子市委市政府都极为重视，市委陈书记做了重要指示，政法委黎书记都立下了军令状，局领导们压力都很大，你自己不主动澄清误会，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蒋队，我也相信今天是一场误会，因为我确实不知情，至于说我进犯罪集团卧底，我觉得才是真正的误会，我应聘进入的金皇集团，从保安做起，虽然外面都传说金皇集团不干净，但就我所知道和接触的层面，我没发现金皇有什么犯罪行为，我在里面也只是打份工而已。”

“好吧，既然你坚持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很聪明，也有反侦查经验，但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确实没有掌握你的证据，所以你很快就能出去，但你别高兴得太早，现在黑道白道都在盯着你，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啊。”

“蒋队，我相信清者自清，无论是您这边认为我杀了人，还是有人认为我是警方卧底，我都没法改变别人的想法，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只相信事实。”

蒋大军与孙小文谈完话不长时间，孙小文就被放出来了，来到刑警大队门口，一看雷婷婷正在门口等她，旁边还站着小灵通。

孙小文一看到雷婷婷，心里觉得挺对不住她的，这才两天功夫，就从里面出来两次了，都是雷婷婷在等自己。

三人见了面，小灵通抢先说：“小文哥，你出来了，是我告诉嫂子的，她一定要来，我就把她接过来的，你放心吧，嫂子挺好的。”说完还对孙小文眨了一下眼睛。

孙小文明白他最后的意思是说另外那位嫂子挺好。

雷婷婷一看自己的男人出来，眼睛里都是喜悦，也没留神小灵通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没事，你没事吧？”

“我也没事。”

孙小文和雷婷婷一见面短短几句话，然后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灵通都已经习惯了，赶紧跑到路边停车位把车开了过来，请孙小文和雷婷婷上车，这下出了差，孙小文想牵雷婷婷的手，哪知道雷婷婷同时却想挽着孙小文的胳膊，小灵通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喷了。

最后还是雷婷婷亲昵地挽着满脸通红的孙小文走到路边，上了车。一路无话，小灵通将车开到金皇公寓楼下路边，孙小文和雷婷婷下了车，孙小文让小灵通上去坐，小灵通笑着说自己不当电灯泡，开车走了。

雷婷婷挽着孙小文的胳膊刚要上楼，忽然听到背后有汽车按喇叭，回头一看，是一辆车牌没见过的陆地巡洋舰，车门一开，一身运动休闲装的林黛下了车，“不请自来，不欢迎么？”

孙小文一看林黛换了车，又换了这身打扮，就知道有事，雷婷婷反应很快，“林总，瞧您说的，平时请您都请不到呢，今天早上我去集团报到，明天开始正式上班，所以今天我就帮他搬家了，房子还没收拾好，怕您笑话……”

“你给我家做了那么久兼职钟点工，你的家务水平我可是见识过的，孙经理以后有福了。”一句话说的孙小文和雷婷婷脸都红了。

三人一起上楼，有说有笑，林黛换了装扮，对着孙小文和雷婷婷说话不再冷冰冰的，一时间两人都不太能适应，还是有些拘束。

进了屋子，孙小文和林黛都是眼前一亮，话说这雷婷婷家务水平真是太高了。虽然这是酒店式公寓，真正的拎包即可入住，所有家具家电都配齐了，但私人物品还是要自己准备的，一进门就看到木质地板闪着整洁的光亮，屋内一尘不染，地上两双情侣拖鞋，墙上一幅雷婷婷和孙小文的双人合照，孙小文心说我什么时候跟雷婷婷有合照了？仔细一看，是以雷婷婷的单人照把孙小文ps上去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客厅里喝水杯也是情侣马赛克的，沙发的靠枕也是一对的……

林黛没看卧室，但已经赞不绝口，直说很温馨啊！夸得雷婷婷更不好意思了。

孙小文直接引入正题：“林总，您这次过来，不只是参观我们新居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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