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隐藏在乌云里,夜空像蓝墨水似的深邃,散落几颗星星。
小院二楼。
卧室门窗紧闭,里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四处一片安静,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渐渐的变得急促、沉重,仿佛一团炽热的火在心窝燃烧。
吴言陡然睁开了眼,似乎看见一个黑影在鬼鬼祟祟地走动。
他的手悄悄摸到枕头底下,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那是一支转轮手枪——之前被遗落在院子里的,连同一只女拖鞋都归了吴言。
握紧手柄,枪口对着黑影,与此同时,吴言猛地坐起来,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按亮了灯。
柔和洁白的灯光映在吴言的脸上,额角的汗珠反射着晶莹的光——房间里空无一人,除了他自己。
头昏沉沉的,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血液里似乎还有着一股莫名的躁动。
吴言走出卧室,睡在客厅沙发上的女人似乎没有被惊扰,平稳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吴言走到卫生间,没有开灯,也没有发出声响,把门关上,任由花洒喷出冰凉的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来。
他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扯下衣服,温热的水浇在身上,整个人像刚从桑拿房出来似的冒着蒸汽。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谁!”吴言压低声音,小声询问,右手缓缓摸上洗手池上的枪——这枝枪从拿到手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身边半步。
“是我,我听见这边忽然有水声,所以过来看看。”门外的女人回答,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像一只夜莺一样
“我在洗澡,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吴言靠近了门,磨砂玻璃上映出他的轮廓,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好像两片破锣震颤,“你先去睡吧,一会儿就好。”
“那我走了,你洗完早点睡。”
卫生间里的人没有回答,模糊的镜子里,瘦弱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浑身的皮肤变得通红滚烫,鼓胀的血管像附在皮肤上的水蛭一样蜿蜒扭动。
只有水还在哗哗地冲刷着地面。
“你不要紧吧?”女人的脸也挨着磨砂玻璃,“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去看医生?”
半晌,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吴言似乎恢复了正常:“我没事,你去吧。”
门外响起赤足走过地板的声音,渐渐远去。
“呼”吴言长吐一口气,擦干了身子,回到了卧室。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阵,卧室里又响起敲门声。
吴言伸手就要抓枕头底下的手枪,犹豫了一下,坐起身子,问:“谁呀?”
“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你开门。”
吴言把枪别在腰后,走近房门,透过地上的门缝的光,确定只有一个人,这才把卧室的门打开。
柔和洁白的灯光照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她纤细的双腿迈进门口,衬衫下摆随之摇晃,透过单薄的衬衫,婀娜的曲线若隐若现。
“什么事情?”吴言的脑中本就闹哄哄一片,此刻更加混乱,他正要撇开视线,女人对着他的嘴唇一口吻上来。
片刻,吴言终于喘了口气,“你,干什么……唔”
女人的手一勾,轻柔地合上房门,黑暗的卧室中,只听见凌乱的脚步蹬在地板,以及女人温柔的声音:“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本来就不是好女人,只是……啊”
漆黑的卧室里,女人发出一声低呼,两人砰一声跌在床上,床板嘎吱一声响,吓得二人不敢有所动作。
“我知道,你在心里肯定看不起我,我做着那种事情,还在你眼皮底下,你是个当老师的,脸面大,脸皮薄,我配不上你,过了今晚我就走……”
说着,女人解开衣服,把柔软的身子贴了上去,双臂环住男人的腰,俏脸轻轻地靠在吴言的胸膛上。
“你心里肯定嫌弃我,我不在乎……”
他亦搂着女人的腰,轻声地说:“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清朝有个皇帝还逛过扬州的烟花巷,唐朝的女则天,也是招了一群面首,其中一个男的还做了大官……”
女人闻言,忍不住好奇地问:“真的?皇帝还养小男人?”
“当然”吴言笑着说;“你要是喜欢,我带你看,就在书架上。”
散发着清香的秀发滑过女人的肩,轻轻拂过吴言的鼻尖,火热的唇陡然吻下下来,黑暗的房间里再无半点声音
吴言再也不能忍耐,伸手抚过对方后腰,摸到了后背,翻身欺了下去。
女人发出一声惊呼,双臂推开,却欲拒还迎。
东边的天空,粉红色的云层被吹散,一轮朱红色的太阳慢慢从天际爬上来,它越升越高,从朱红色变成了金黄色,满天云霞闪耀着神话般金光。
屋檐的雨水有一搭没一搭滑落, “啪嗒——啪嗒”的声音打在窗外。
下了一夜的雨,终究停了。
抽出胳膊,卧室里的女人一声惊呼。
砰一声被摁在床上,手臂被反剪在背后,胳膊强烈的拉扯感带来一丝疼痛,她的脸被压在被褥上,呼吸变得沉重,困难。
“你别怕,是我,我,别激动,放……放开我好吗,有些疼。”
刚睡醒,二人都是坦诚一片,吴言呈半跪的姿态,两腿大喇喇地分开。
女人被控制住,一时间动弹不得,泪眼汪汪地回望着吴言,女人的俏脸腾一下红了。
吴言赶紧松开了手,却楞楞地没有再动。
“喂,你还要这样对着我多久?”许是一夜风情,女人看吴言的眼神都变了,水汪汪一片的目光移到吴言的身下,大声说了一句:“这样子对着我很羞耻欸。”
“抱歉。”吴言轻声说,就要起身下床。
女人翻过身子,拉住正要起身的吴言,道:“该道歉的是我,是我骗你开门的,也是我先……”说着,女人的脸又红了,扯过一件衣服遮住前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