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机者都是唯利是图的,是绝对不会忠诚的。
孙登就是一个投机者,在他眼里主公刘接的膨胀已经脱离了常识,根本就没看到事件的本质,而他孙登是个智者,智者该以最终目的为核心,只有愚者才会顾眼前谋小利。
渔阳大战已经没必须进行下去,孙登开始在为自己谋划退路。
“伯昭。两军交战,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要成大事就不能心慈手软。”上谷郡援军被刘接率军先后给赶到了一起,寇恂正对着心思活跃的耿弇嘱咐着。
“叔父,这么简单的道理是个人都懂,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耿弇出生于公元三年,今年十九岁,小小年纪文武双全,熟读天下兵法,运用巧妙,军事才能绝对过硬,就是为人还有些稚气,有时太过感性。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这句话是孙子兵法的经典语录,刘接人也不傻就是太心急了,他觉得圣人的话也不一定完全是对的,他的军队是上谷郡援军的五倍以上,完全可以实施围剿战术。
寇恂、景丹、耿弇三兄弟均是战术大师,见刘接敢实施围剿战术,他们不约而同合兵一处组成锥形阵。
锥形阵是最古老的阵法之一,亦是一种前锋如锥的战斗队形,阵法简单、粗暴,不像其他阵法有那么多花样,历年来世人对此阵法只有一句评语,那就是:“无绝世猛将及精锐战卒则无法使用。”
提到猛将名讳,景丹自认第二,当代谁敢认第一,他手中火龙枪长约一丈,通体为炼铁红铜所制,枪端雕勾火龙头,枪头为龙舌,形如火焰。枪杆皆以百年红木打造,坚硬无比。又以熟油浸泡十五载,重逾五十四斤,经匠师细心雕刻,一条巨龙盘在其上。
“儿郎们,随我破阵。”枪法在人的常识中是以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这些进攻手法为主,可景丹的枪法却是多了沾、粘、连、随,四大特性,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死的不明不白。
世人都说武艺不够人来凑,可对上景丹,任你有千军万马一时半会也只能憋着挨打。
枪过之处,敌军魂归西天。短短时间完成百人斩的景丹挑枪大吼:“拦我者死!”竟真的将铜马军喝散出一条道路来。
望着这威风凌凌的一幕,耿弇心中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心里更想着自己未来也会有这霸气侧漏的一面。
“追!给我追上去杀光他们!”刘接死命的嘶吼着但很显然这并没什卵用,景丹要走谁也拦不住。
“上谷郡的杂种,你们给我等着,下次我非弄死你们不可。”刘接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铜马军返程,可没一会上谷郡援军又贴上来了,依旧是一触即离迂回战术,似乎想把刘接活活气死。
渔阳郡依旧身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一副随时都会被攻陷的模样。
孙登若不是有二心,以他的能力,他的兵力,渔阳郡早就被攻陷了,现在都应该是打着城内攻坚战了。
“难道真的我多心了?”就在孙登质疑自己的时候,地面忽然震荡不止,渔阳郡城池两侧官道忽然杀出大量骑兵,看他们的武装军备明显就是并州边骑。
并州边骑标配弯刀一把,二石弓一张,利箭一百。并州大将坚镡带着边骑翼侧包抄铜马军,伴随着弓弦声,漫天箭雨落下引发震天的哀鸣声、惨叫声。
一触即离的迂回战术似乎是骑兵的专属,比起上谷郡援军的攻击手段,坚镡率领的并州边骑更坑爹更无耻,他们的移动速度不但快,而且还全是远程攻击。
铜马军被打的方寸大乱,唯有鸣金收兵先行躲避。
前有上谷郡援军,后有并州边骑。营帐之中孙登完全听不进刘接的话,满脑子都盘旋着刚刚官吏禀报的己军伤亡数字。
“十五万之众的铜马军损失近半,这要是再不跑,什么都要玩完了。”翌日清晨,孙登带了少量亲卫军已巡视前哨为借口跑的无影无踪。
刘接得知这消息,心中百感交集。
孙登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投入了多少情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很信任孙登,觉得就算是穷途末路他也不会背叛自己可结果却是这般残酷!
“撤军!”铜马军损失惨重,大将孙登又跑了,刘接在独木难支情况下命令大军撤离,以待东山再起,可双方大战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刘接这时想走已经晚了。
渔阳郡城池的大门打开,王安的座驾缓缓前行,左右是彭宠、吴家兄弟、盖延、王梁六人,身后则是幽州突骑,坚镡率领并州边骑化作大军右翼,刚刚到来的隗嚣、马援率领西凉铁骑化作左翼,一同护着王安前往刘接军营。
平地之上,两军对垒。
王安的座驾依旧缓缓往前,刘接见敌军主帅出列,他也带着几位偏将上前。
双方保持五十步的距离,王安从座驾中走出,居高临下望着刘接开口说道:“广阳侯刘接,你说起来也算是一号人物。我不想杀你,你可以选择供出其他的贼子并宣誓效忠于我,继续做你的广阳侯。”
“我没盟友。你们这一家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以刘接的身份地位就算没见过王安本人也看过王安的画像,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对手的真实身份。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强求了。”随着王安转身回座驾的同时,剿灭铜马军的军令也响彻在众人耳边。
“杀!”彭宠、吴家兄弟、盖延、王梁六人众口高呼是给予己军信号,就听大军号角响起,幽州突骑、并州边骑、凉州铁骑在众人的率领下一拥而上。
上谷郡援军身在刘接军营后方,虽反应慢了些但来的也不迟,特别是景丹这人像是死神下凡,所过之处,尸首遍地。
幽州大地经此战役再无铜马军,至于那些有份参与、支助铜马军的豪门士族亦被杀的胆战心惊,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幽州到手了,再拿下冀州,我便有足够的优势与您谈判了。”。
“父皇!若您真的见到我这个已死的儿子会是什么心情?”
夜空下,王安瞭望着长安方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