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出山--势不可挡!
赤眉军自起义以来一直都是败少胜多,或者也就是这个原因,他们骨子里觉得新朝官军的战力也就那样,但此刻四万余人的赤眉先锋军在顷刻间覆灭,己方三位大将的尸身更被人如糖葫芦一般挂在旗杆上,这场景让所有赤眉军士望而生畏。
“众将士无需害怕,先锋军覆灭只是一时大意中了奸人的诡计,我们只需稳住心神,胜利就一定属于我们!”力子都虽然是扛把子的身份,但这几年他一直在捣鼓自己的重甲军,对赤眉军没有倾入太多情感,可樊崇不同,赤眉军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他必须站出来安抚众将士,可话喊出来之后,他又有点后悔了,因为这狗屁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细君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官军的阴谋,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为的就是让我们心生恐惧,不敢再战!”杨音这几年一直都是樊崇的好拍档,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提升着士卒士气,这方法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效果还是杠杠的。
按正常逻辑来说,官军首战已压倒性的优势大胜,就应该乘胜追击可王安一直没下令,众将领也不敢代俎越庖,选择了原地待命。
“三哥,你擅自出兵,是对父皇的大不敬,五弟奉劝你赶紧把兵符交出来,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国都求父皇开恩。”自王兴来到幽州之后就像跟屁虫一样黏着王安不放,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带着名下势力,一路趁着军功。
王兴新招收的士族势力太多都是刘子兴(王郎)一脉,归顺原因就是因为王兴蠢,他们私底下有发挥空间,不像是面对王安的时候,总感觉他的一双眼睛能直窥人心,让人寝食难安。
“老五,兵符只是个物件,自身是没有权威的,有权威的是执掌兵符的这个人。”王安认为通俗易懂的话对王兴来说可能会是天书,就比如现在王兴就喊着:“别个我说大道理,我听不懂,我就要兵符。”
“哎!”王安忽然觉得心好累,随手就将兵符丢了过去,王兴接到兵符起初有点发愣,之后便激动万分,举着兵符大声嘶吼着:“三军听令,即刻起我为主帅,你们都必须听令于我。”
整个官军寂静无声,就连躲在人群中的刘子兴(王郎)都忍不住扶着额头,表达着自己对王兴的不满。
“我有兵符,我是主帅,你们必须听令于我。”王兴的脑回路真的不一般,拿着兵符就要夺权耿况,这也是因为寇恂、景丹两位杀才,一个要镇守边关,一个要震慑冀州,都未能参与讨逆战,不然他们俩会让王兴哭的很有节奏感,若再加上个耿弇那就更刺激了,而现在情况虽有不同但结果还是一样的,耿弇将马鞭狠击在战马屁股上,战马吃疼托着王兴就找路冲,自然就从车悬阵各骑距离间隔中脱颖而出,来到的赤眉军地头。
“你这死马、臭马赶紧调头带我回去!”望着赤眉军中那一双双带着仇恨的眼睛,王兴吓得汗毛乍起,火速将战马调头后大喊着:“救我,大家快来救我!”
“下令鹰眼,必须护世子兴安全!”
“诺!”令旗打出,并州边骑中瞬间出列数千人,这些担得起鹰眼称呼的骑兵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
“都给我小心点,射到我你们就死定了。”鹰眼都是一些高傲的兵王,王兴这一嗓子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性格刚烈一些的人直接就罢工不干了,剩余的鹰眼也有些消极怠慢,从而导致王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嗝屁。幸好刘子兴(王郎)、刘林、李育、张参一行人带着人马前来接应。
双方初步交手,形势一边倒,赤眉军在王安面前属不入流但不代表他们就是废材,王兴、刘子兴(王郎)的人马没多久就被压得都快崩溃解体了。
“原来我和王安的差距是这么大?”刘子兴(王郎)这时的身份只是微末官吏,他一边感慨着,一边演绎着他此刻的角色。
“将军,请你念在大家都是为国出力的份上,救救我们吧!”刘子兴(王郎)先是恳求耿弇四兄弟和彭宠、吴汉三兄弟,再是哀求坚镡、窦融、隗嚣,最后是主帅耿况,但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刘子兴(王郎)演绎着悲愤欲绝的人生,冒死闯阵,被人掀翻在地后更是一路磕头前行,一路哭喊着:“请王爷开恩,救救我家主公。请王爷开恩,救救我家主公。”
“此情此景若是凭心而发,此子能用!”王安随口给了刘子兴(王郎)一个评价便走出车架,下令大军总攻。
令旗挥舞,一半将领自动脱离车悬阵,前去接掌凉、并、幽、冀四州步军,而少了一半将领的车悬阵威力并没有缩减多少,收割起人命来依旧恐怖如斯。
先是濮阳大败,再到弃守鲁城,再到放弃汝南、陈留、沛郡三郡,最后樊崇心狠到连董宪、迟昭平陷入的围困都置之不理,才勉强争取到一点时间来布守彭城。
原以为彭城城墙高大坚固,怎么说都应该能固守一段时间,只待官军粮草不足就一定会退去,结果凉、并、幽、冀四州骑兵后撤,步兵向前,一天之内以最小的伤亡就把彭城给啃了下来,至此赤眉军直接被撵回了山东老家,内心深处更是被王安打出了永久性创伤。。
在兖州某一座小村中,逃出生天的董宪望着眼前十不存三的力士营心在滴血,他不恨王安大军,只恨樊崇只顾自己活命,不讲袍泽之谊,而当时一同陷入围困的迟昭平已经香消玉殒,一个名叫张步字文公的男子正抱着她的尸体嚎嚎大哭。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是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恩怨情仇,樊崇估计也没想到,他当时匆忙的决定,会给未来带来不可磨灭的损伤,更造就了两人名动一时乱世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