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银子?”他依然听得不经意,却忽然又像是揣摩出了我的心思,死死的盯着我,道:“你要银子何用?”
我像是被拆穿一样心虚,眼神有些不敢看他,又故意提高嗓音:“银子当然有用!谁还不爱财呢?更何况我明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在被太后责难的时候,万一能有买通小公公的机会呢。”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能找出这么合理的理由,这机智,也真是没谁了!
瞬间觉得自信了很多,我朝他挤了一个笑脸儿。
他见了我的表情,强绷着严肃,摇摇头,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低语:“沫儿,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你了。”随即,也眯眼笑开,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说:“在这府里,你要怎样都可以,唯独不能离开我!若是离开……”他的话说到一半,僵在那里。
我本已打定了主意,趁今晚赶紧逃出府去,但这神色,却让我心里有些发慌。
“本王还有政事,你先休息吧。”他将我放在床上,盖好,便转身出了门。
其实,我很想叫住他,毕竟还不知道这宫墙之外的生活是什么样,没有银两搞不好要饿死冻死街头。但当我话到嘴边,却终是未能开口。要说这个王爷,真是够小气的,我一小女子能要多少?还不是他少赏两次丫鬟的事儿!
“娘娘,娘娘!”灵儿蹦跳着跑进来。
“什么事儿?大呼小叫的。”我也没睁眼,本来就满心的怨气。
“娘娘,您快看啊。”
只见十多个太监排着队,逐一走进屋子,将端着的物品整齐放下,第一个便是一大盘白花花的银子。我连忙下床,两眼放光的抚摸着这冰凉的银两,钱币的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娘娘”
估计是我这表情太过沉醉,当着这么多太监的面,确实有点儿过头,灵儿连忙唤了一声。
“娘娘,这些都是王爷遣小的们给娘娘送来的,王爷说,娘娘还有什么吩咐,让小的们如数满足。”领头太监毕恭毕敬的说。
“呃……好,没有了,你们下去吧”我当然要快些将他们赶走,还急着试穿新衣服,试戴新首饰呢。
“对了,帮我谢谢你们王爷。”我可是有礼貌的四有新人,受人这么大的恩惠,当然要客套一下。
“娘娘,让灵儿帮您梳洗打扮吧。”
“不用了,你去帮我取些糕点来吧,越多越好。”我当然要准备好路上的口粮,就算有了银两,谁又知道能不能找到集市。不过说实话,这里的糕点一个比一个难吃,和什么提拉米苏、抹茶蛋糕之类的根本没法比。
灵儿应声下去,我也斥退了其他下人,掀起裙摆,大模大样的坐在梳妆镜前。
“这……这是我吗?”想来四天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真的,真的是太美了!我就差自己贴上镜子亲上一口了。虽然不是标准的锥子脸,但这鹅蛋脸儿才真真的是美得逆天;弯弯柳眉像是精致的画上一般,却因为柔顺黑亮而更加立体美艳;眼睛是又大又长,微微一笑,便是灿烂如花;细密的睫毛更是不必多说,忽闪忽闪的摆动,像是羽扇一般;皮肤白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粉嫩的唇瓣更是一株含苞娇蕊……
原主虽然平胸,但这脸蛋儿,也算足够弥补我了。怪不得那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王爷天天围着我转。一个男人能揽此绝艳美人儿入怀,一世足矣。
对啦!这还有正事儿呢,我还要赶紧谋划晚上怎么才能逃出这高耸的宫墙才行。我翻腾着小太监们送来的新衣,不是白就是粉,不是红就是绿,一件暗色的都没有。若是穿上这些,莫说要逃出王府,怕是连着房门都难。
我边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糕点,一边问:“灵儿,尚淑沫,哦不,我之前可以出这王府吗?”
灵儿认真想了半天,才答:“回娘娘,没有,王爷是从来不允许娘娘踏出王府大门的。”
“这个混蛋,真是太过分了!他这是拘禁!”我不再往嘴里塞这难吃的什么杏仁饼,双手叉腰,愤愤的说。
“娘娘,不是的,王爷他是关心您,怕您受了委屈或是遇到危险。”她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娘娘定是也忘了,王爷为了您,才被人从太子的位置上推了下来。”
“哦?”“他当过太子?”
“是啊,煜王爷自幼能文善武,才不过十岁就随军征战,精于谋略,十五岁时便已战功赫赫,居大多将军之上。自幼便得到皇上皇后的青睐,一向对煜王有求必应。”
“那为什么剥夺了他的太子之位?”我有些迫不及待。
“具体情形没人知道,之前,娘娘一直身居这煜王府内,宫墙之内无论是谁,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决不能说出您的存在。但有一日皇后的贴身太监撞到了您,当晚,王爷便被召进宫中,隔日便被削了太子之位。”
“所以,所以大家都认为是因为我?或许就是个偶然呢?”其实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最为灵敏,但是我们却又刻意的否认。我心里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此事和原主无关。
“自此,便沸沸扬扬的传开,煜王爷用太子之位,交换了王妃您一命。”
“下去吧!”我的声音低沉到了自己都很难识别。我必须打断灵儿,不能再听她胡说,再听下去,真怕自己会莫名其妙的难受,甚至不敢保证,不会因为难过而改变出逃的主意。
傍晚时分,我迎着夕阳驻足院落之中,晚霞勾勒出各类抽象图案,映红了我的脸颊。我斥退了下人,绕着宫墙转了两圈。墙高5米,东西南北各门均有四名侍卫把守,夜间自然还会有不断巡逻的暗卫。翻墙是不可能了,从后门闯出去估计会分分钟抓回来,搞不好没被认出,还得惨死剑下。
“该死!这么大的王府,居然连个狗洞也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漆黑。幸好在穿越来的时候还带着腕表,虽然时差没调,也能推算出大致几点。我披着个黑色幔帘,一手握着装着巨款和难吃饼干的包袱,坐在床边不住的两脚交替,蹬着地面,生自己的气。
“快来人啊!王爷受伤了!”
我连忙跳下床,推开门,整个煜王府内乱作一团。我只看到商将军利落的将王爷背在肩上。往日总是力气多得像没处用的王爷,就像死猪一般,完全瘫软。
他怎么会受伤?还伤的这么重,不会有事吧?
想着想着,觉得莫名其妙的心里发慌。“王一涵啊王一涵,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心中不断提醒自己。看来,这是天意,是老天帮我逃离这里!
我拎起包裹,裹紧了黑布,趁着混乱,便贴着墙根,蹭到了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