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新旧屋?
购置新宅?
还聘请德才兼备的大才,来这种深山村落里教学?
谢逊一通话说出口,周围一群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和看傻子一样。
能不能说点实在的,就谢家现在这模样,别说什么买新的院子,能活下去都不容易吧?
这一刻,就连站在最外边的谢小娘都感到脸颊羞红。
天啊!
大哥到底在说什么。
自家连存粮都没有了,居然还敢夸口。
如果不是没有打洞的本事,谢小娘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说这样的大话,丢死人了。
“逊哥儿,莫不是在说笑?”
饶似有意招揽谢逊的李整,此刻也不禁皱眉。难道这个谢逊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但行事浮夸的庸才?
若是如此,绝不能让他与典儿深交。
“我可不爱开玩笑。”
一眼扫过周边所有人,谢逊的目光最终落在李典身上:“你兄长说你不喜孔孟,但你却对我的这些故事颇有兴趣。来我这念书的话,我不一定会像你大哥一样带你游猎,可我这有很多有趣的故事。”
如果说之前把李典拎出来是为了更隐晦的拒绝李整的招揽,那么现在谢逊就是真的动了将李典收入‘华夏大学’门墙的心思了。
该死的系统任务还有六个名额没满,而且这只是最开始的任务,后续任务肯定越来越难,不收一些优质学生,保不齐就会被系统坑死。
李典或许在整个汉末三国的历史长河中不怎么起眼,可至少也是有名有姓有典故记载的曹家将领,这样前途光明的学生,即便放眼山阳郡也找不出几个来。
“故事?与王祥这个一样?”似乎被谢逊开出的条件吸引了,李典带着几分兴趣开口询问。
谢逊稍稍摇头,嘴角一勾:“每个故事都不一样,而卧冰求鲤也绝非最有趣的。”
“还有更有趣的?”李典两颗眼珠子瞪亮,似乎迫不及待的想听。
“当然有。”
谢逊说完,目光已经从李典身上转向李整,后者此刻同样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足足数息,李整才肃容道:“此次出堡游猎,我还要带弟弟去谯郡一趟,多则月余,少则十天半月便会回转。逊哥儿既然自信要重开村学,届时我与典儿定会前来拜访,希望不要叫人失望。”
“李兄若来,我谢逊扫榻以待。”
谢逊这句话说出,两人算是达成了口头约定。但在此时,真正把约定当回事的人不多,甚至可能就只有谢逊自己。
望着拱手告辞徒步出院的李整一行,谢逊的目光有些深邃,看似谁都猜不出他想些什么,直到谢小娘狠狠的在谢逊腰上拧了一把,才吃痛回头:
“小妹你做什么?”
“大兄你还问我,你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小娘一脸不岔,虎着脸鼓起腮帮:“要不是今天大哥运气好,咱兄妹连一日二餐都还是问题,你还说什么买新的宅院,不是徒惹笑话嘛。”
说着说着,谢小娘就觉得委屈,眼眶没一会就染上了红晕。
“哦,你是说这事啊?”
谢逊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女孩,右手一晃,手心中立刻多出了一块大金饼,努嘴道:“喏,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黄铜?”
“仔细瞧瞧。”
“大兄从哪捡来的饼子,除了黄铜还能是什么嘛,又不可能是金。”谢小娘嘟囔着嘴,从杨枫手里拿过‘饼子’:“好奇怪,为什么颜色和小娘以前看到过的不一样?”
“傻丫头,这可不是铜做的,是金饼呐。”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门,谢逊开口道:“放心吧,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谢逊并不怎么把金子放在心上,但谢小娘却不同,头一回捧着这么一大块金饼,小娘没有半点喜色,反而被吓了一跳手直哆嗦:
“什么?这是金饼子?”
“一惊一乍的,不是金子我拿什么买新宅院?换成黄铜虽然也值点钱,但那些可不够置地的。”
“可,可这是金子呀?”谢小娘依旧没晃过神,即便父亲在时家里还算宽裕的时候,她都从没见过金子呢。
“金子怎么了?不也是拿来用的。”看着小娘脸色变幻不定的模样,谢逊心底不由得意,现在这丫头知道我这当大哥的厉害了吧。
让小丫头一个人在旁边晕会,谢逊又转向留在院内的几个村童:“柳二郎你们几个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回家给大人说故事的吗?”
“逊哥儿,俺娘说她也不知晓答案。”
“爹只说不让我冬天去河里耍。”
“我娘说了,从今日起逊哥儿就是我的老师。”
“也是我的。”
“对对,我们都叫逊哥儿老师。”
四个村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几个小家伙回去献宝一般把故事讲给大人听,那些村里的农夫虽然不懂孔孟,但故事还是能听明白,当下也知道了,这是逊哥儿在教自己儿子孝道。
特别是在听到儿子说,他们也会和王祥一样抓鱼来给娘吃,这些并不懂什么大道理的村妇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直夸儿子长大了。
自然而然的,教会了儿子一些孝道的谢逊,也就获得了他们信赖。
如果说之前几家长辈是怜悯谢父死得早,谢逊、谢小娘都还年幼,才假托上课送些面饼过来,那么现在他们则希望儿子能好好地跟着谢逊学。
在他们想来,张口讲出这些故事的逊哥儿,学识肯定不比他父亲低的。
“既然想留下,那就要认真读书。”
“嗯,就从朗诵‘孝经’开始,以后每日早晨都要朗诵‘孝经’半个时辰,辰时开始算起,谁都不许迟到。”
谢逊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肯定会引来一阵唉声叹气,却没想几个小家伙连连点头,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这态度,可比自己上辈子读书的模样积极多了。
就在谢逊正打算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谢小娘把金饼塞回了谢逊怀里,依旧鼓着脸,似是气还没消:“大兄既然有金饼子,方才为何不拿出来?偏要受人白眼。”
“刚才不拿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
摇了摇头,谢逊倒不是担心金饼会被李家人惦记,而是纯粹觉得一两块金饼对于李整、李典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
何况现在提前说的话,效果远不如下次见面,让李家兄弟亲自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