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来,任齐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招兵事宜让他这两天一直是连轴转,根本没有多少歇息的时间,终于在忙完最后一项事宜后,任齐终于闭上那重重黑眼圈的双眼。
虽说在这里有许多书院的学生帮忙,但他们对招兵这事也是知之甚少,叶坦之是知晓一些的,但他那样的身体状况,任齐可不敢劳烦他大驾出来帮忙。
没办法,只能自己先把书院的人召集起来,先把他们教清楚了,然后再在现场指导一番,就这样也把任齐累的够呛。
这时任齐才后悔,为啥当初不把贾图南给一起带出来,要是他在,任齐这时还不知会有多自在呢。
但是说到底还是任齐自己经验不足,不过好歹现在事情基本处理完了,由于自己一日之内就剿灭了大芦山的土匪,使得城内的百姓把自己和神武左营看作天兵天将一般,招兵檄文一出,获得了极大的反响,城内外的百姓们是踊跃报名参军,有些年纪大的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年轻几岁,在悔恨的同时,也领着家里适龄的子弟前来。
原本只是想在肥如城招募五个营共两千五百人,但奈何百姓们热情高涨,见招收人数已满,纷纷堵在任齐门口。
无奈之下,任齐只得又扩充了两个营一千人的名额,百姓们还是不允,最后还是请叶坦之老先生出面说明了其中的缘由,没能被招募入军的百姓们才悻悻离开。
任齐也想招募更多的军队,但实力不允许啊,任齐曾经与杨行熙商定的建军路线是精兵强将,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要是光在乎军队的数量,而兵器装备和训练都跟不上的话,那和拿木棍的农户有啥区别。
不过这个问题任齐暂且不用担心,回道肥如城的第二天,田善茂他们就乖乖把十万担粮食和十万贯铜钱一分不少地送来了,惹得百姓们夸赞这些商贾们也开始深明大义起来。
加上在大芦山缴获的,任齐现在手上是钱粮管够,不由得身板也硬了起来,任齐给招募的七个营三千五百名新军,每人一担粮食和一贯铜钱的安家费,但这里任齐是以杨行熙的名义发放的,虽然说现在时山高皇帝远,但任齐毕竟是了解五千年历史的人,什么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听多了,虽说现在杨行熙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谁又会保准以后会发生什么呢,说白了,历史会变,但人是不会变的。
缝制军服,打造兵器,建设军营,所有事情在任齐的安排下,书院学生的监督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由于此次剿匪还缴获了大量的马匹,再加上很多肥如城的百姓们前来参军时是带着马匹过来的,任齐还组建了一个骑兵营,加上另外六个步兵营,任齐一下子完成了大半的任务,加上杜增会在临渝城招三个营,到时回神鹤城,十个营五千人浩浩荡荡的,那杨行熙还不得笑咧了嘴。
就在任齐眯着眼要睡着时,突然有人来报:“大人,林樾姑娘来了,说要找大人您。”
“嗯?她找我干嘛?让她进来吧。”任齐对林樾的到来感到很疑惑,自从回到肥如城后,就一直见不到她的踪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就在任齐还感到疑惑时,林樾进来了,一言不发,脸色沉重地走到任齐跟前,怒视着任齐。
而任齐也顶着个黑眼圈呆呆着看着林樾,不知是什么事小姑娘如此委屈,但两人也不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啊,任齐此时真得好想睡觉。
于是,任齐试探地问道:“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结果任齐不说话还好,话音刚落,林樾嘴就开始抿紧起来,越抿越紧,最后终于抿不住了,哇哇地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惊得任齐脑袋都大了。
任齐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尤其是林樾这种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的真哭,搞得任齐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任齐调整了呼吸,轻声温柔地问道:“林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我去宰了他。”
“她,她死了!”林樾抽泣地说道。
“啊!谁死了?”任齐现在是满脸问号。
“于洁儿!”
“呃,于洁儿是谁?她又怎么死的?”
任齐觉得自己心态要炸了,林樾这问她一句说一句的,跟挤牙膏似的,到现在任齐都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
“于洁儿是……”过了好一会儿,任齐终于了解什么情况了,原来自从回城以来,林樾就带着从大芦山匪寨解救出来的那些女子,把她们挨个送回家,原本林樾她们以为自己会遇到感人肺腑的亲人相见的画面,但没想到的是,一家一家走下来,迎接她们的都是白眼和唾弃,甚至是恶毒的言语和无情的驱赶,这两天走下来,竟没有一个女子被家人迎进家门。
而那个于洁儿就是在被自己曾经以命相救的情郎无情的言语羞辱后,想不开,一下撞墙自尽,那鲜血直溅那个负心情郎家的门楣,惹得那家人愤怒无比,将于洁儿的尸体暴尸于街道上,不许林樾她们前去收尸。
这几天的遭遇,让林樾无比愤慨,让林樾无比愤慨,她不知该怎么办,她不忍这些苦命的女子走投无路,无奈之下,她只能找到了任齐,虽然林樾对任齐也不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像这些从土匪窝里救出来的女子,有谁会去费心费力地去帮助她们呢。
“嗯,是这样啊!”
任齐沉吟了一声,的确,现在的观念里,这些女子落在土匪窝里这么久了,都是些不干净的女子,但是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呢,还不是城里的男人们无法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让她们落得了这般田地,而如今土匪剿灭了,他们却不能承认自己的无能,这样想想,他们这些人还不如让他们能苟且偷安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