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旗坡,离卢龙山不到十里的路程,是一个只有八丈高的大土坡,在官道旁边,坡上草木茂盛,站在坡顶可以遥望到卢龙山全貌。
任齐将帅帐安在坡顶的树林之中,主营扎在祭旗坡,另外在祭旗坡下和官道的另一侧各扎一座营寨,士兵们在此处砍伐树木制作拒马和鹿砦以修筑防御工事,而任齐则命各镇的正副都指挥使以及各营的正副指挥使到帅帐商议军务。
“骁骑左镇都指挥使万福通。”
“末将在。”万福通回道。
“从备虏军调拨过来的那一营骑兵暂时归你骁骑左镇管辖,明日你率领三千骑兵突袭卢龙山试探一下,另外抓几个俘虏回来。”任齐严肃地命令道。
“末将遵命。”万福通领命退下,这种刺探敌情,抓舌头的事他最拿手了,在得到军令后,万福通就退出帅帐着手去准备明天的突袭了。
“羽林右镇都指挥使武安国、神武左镇都指挥使曹变蛟。”任齐喊道这两人。
“末将在!”二人应声出列。
“羽林右镇抽调一营弓箭手,神武左镇抽调一营刀盾兵、一营长矛兵,另外还有从备虏军调拨过来的一营大戟兵,共两千人,由你们两镇的都指挥副使带队,前往这里驻扎。说罢,任齐在地图上指了一个地方。”
“遵命。”二人在看清任齐所指方位后,领命出了帅帐,准备执行任齐的安排。
“其余诸位回去后加强营寨防御工事的修筑,并抓紧操练士兵,一切待万将军刺探到敌情后,再做商议。”
众人散去后,任齐盯着地图眉头紧锁,安似道见状,也凑到身旁看着地图,发现任齐在紧紧盯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将军,五狼谷有什么问题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五狼谷?”
“哈哈。”安似道笑了笑,说道:“将军您都快把眼贴到地图上了!”
“哦,是吗!”任齐也笑了起来,“是啊,五狼谷,这个地方有点特殊啊!”
“哦,这五狼谷不过是卢龙山附近的一个普通的山谷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安似道不解地问道。
“你看。”任齐指着地图说道,“五狼谷东临辽河,南靠卢龙山,离五狼谷五里远的路程,就是辽河上的一个渡口,萨家湾。”
安似道仔细看了看地图,任齐说的没错,五狼谷这个地方地理位置的确重要,但是这和此次卢龙山剿匪有什么关系呢?
见安似道很疑惑的样子,任齐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安似道愕然,“将军,你是说他们会?”安似道没有把话说完,但任齐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对,我是担心他们会出兵暗中相助卢龙山的土匪,而他们行军的路程必然要经过五狼谷,所以我才分了两千人的兵力前去五狼谷驻防。”
“可是,将军你在出征之前不还是担忧他们会趁机偷袭都城吗?”
任齐收起了地图,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说道:“他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若是我们还有征讨卢龙山的话,他们可能会动些小心思,假冒卢龙山土匪的名头来找国公的麻烦,但今日我们率军征讨匪贼,若是这时都城遭到袭击,那不是摆明了向天下人告知,这事就是他们干的吗?”
“原来如此,在他们看来,这卢龙山的匪贼若是被我们围剿了,那他们以后的日子会举步维艰,若是以后他们想干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找不到人掩护了,真是居心叵测。但将军您确定他们会发兵帮助卢龙山吗?”安似道又问道。
“这正是我所困扰的地方,卢龙山的匪贼本就声势浩大,此时分兵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但是若不多加防范,他们真的来增援卢龙山,那我们会腹背受敌,那三家虽然兵马不多,但是凑凑也有三万多的兵马,如果他们要是与卢龙山合兵一处,五万兵马真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而且三家的兵马可不比卢龙山的那些个乌合之众,他们的武器装备可要比都营军和备虏军精良许多。”
“那真若如此的话,五狼谷的两千人马能敌得过他们吗?”安似道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五狼谷,地势险要,若是时间足够的话,他们在五狼谷修筑营寨,应该可以坚持足够长的时间,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要速战速决,就算此次不能全歼卢龙山匪众,那至少也要将他们击溃,把他们打疼了,这样能够让东辽有两三年的安稳时间。”
任齐仍然眯着眼,但是说话还是很清晰,看样子他没有能够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叔父,玄菟城有信来了。”王文姬一袭白袍,束着男人的发饰,腰上洗着一条满是精美玉石的腰带,看着甚是英姿飒爽,颇有男儿的风范。
“哦,信上说什么了?”王巢在两名美妾的服侍下,躺在虎皮大椅上悠闲地享乐,即将开始的大战对他来说丝毫没有影响。
“太史豹在心中说,他将派他的儿子太史明成率五千甲兵前来助阵。”
“呵呵,这个老小子!”王巢轻蔑一笑,“这么些年,他们三家没少拿我的名头干坏事,现在知道着急了,要是我们卢龙山完了,那他们以后要干些谋财害命的勾当,可没人给她们当挡箭牌。”
“那叔父你看。”
“文姬,你去找马大才,让他给太史家的小子准备一下,总不能人家好心出兵相助,还要粮草辎重都要人自带吧。好了,文姬你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王文姬看着叔父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身边的两个美妾,知道叔父又要开始了,只是轻轻应和一声,就大步离开了这里。
听着身后传来一阵阵销魂的叫声,王文姬脸不红心不跳,只是觉得心中犯恶心,望着空中那点点繁星,王文姬心里突然想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自己多次问过叔父,但是每次他都是讳莫如深,山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每次问起这事,众人立马变得眼神闪烁,刻意地回避此事。
“我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