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大寨里,王巢躺在床板上艰难地喘着气,身旁的王文姬伏在王巢的腿上低声地哭泣,而站在一边的郑康、李良玉、马大才则是神情凝重,一言不发,盯着床板上的王巢。
王巢也发觉了周围众人的压抑的气氛,强忍着痛楚,挤出了笑容说道:“这是这是怎么了?我还没死呢,跟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吧。”
说罢,王巢想要硬撑着坐起来,但是被众人拦住了,郑康说道:“大哥,你先躺好,你身上的箭还没有拔出来呢,先不要乱动,以免伤势加重。”
王巢低头看了看胸口那支箭矢,周围已经被血浸透了,还能隐约感觉到有血流出来,动一下就会感觉疼痛难忍。
听到王文姬在哭泣,他一边喘息一边艰难地说道:“文姬,叔父我没事,我还是命大,这一箭没有射中我心脏,要不然我早就咽气了,做了土匪,受点伤都是正常的,快说说现在弟兄们都怎么样了吧!”
“叔父,我……”王文姬哽咽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都哭红了。
“还是我来说吧。”李良玉开口了,“大哥,我们现在是在公山大寨,这还是文姬的功劳,她提前让五弟派一千人回防公山大寨,这才让我们这会有了个落脚的地方,至于弟兄们……”
“说下去!”
“现在整个公山大寨只有三千多个弟兄,其余的弟兄们要不被官军斩杀了,要不被官军现在整个公山大寨只有三千多个弟兄,其余的弟兄们要不被官军斩杀了,要不被官军俘虏了,还有一些运气好的已经跑进山里去了,但是估计他们也是凶多吉少,官军现在已经进山追杀他们了!”李良玉痛惜地说道。
“山寨外面是什么情况?”
“官军一分为二,一部去追杀咱们剩下的弟兄,另一部就在山寨外面,把山寨团团围住了,而且还占据了公山大寨周围的几个山寨,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将咱们彻底围困在这里。”
听完他们所说的情况后,王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次卢龙山真的是要完了,两万四千多人马,现在就剩下三千多人了,怎么就会这样呢?
突然间,王巢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张让呢?他应该还有一千五百马军,他人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王巢不提此人还好,一提起他众人都炸了锅。
“张让这个混蛋,自打阵前往南面撤退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按理说他早就应该整顿好兵马回来了,但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家伙的影子。”马大才气愤地说道。
“那小子,我早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大哥你就不应该给他兵权,我想这会,他指不定带着马军投奔其他山头去了。”郑康心直口快,当着王巢的面说了这话。
“咳咳……”王巢突然咳嗽起来,剧烈地抖动,造成伤口加重,嘴里都有鲜血喷出来。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王文姬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给叔父治伤要紧!”
听王文姬这么一讲,众人都赶紧闭嘴,马大才这时从外面拿来了火盆、清水以及一些他们土匪平时治伤的药。
“大当家的,你躺好了,我这先把你身上的箭给拔出来!”
看着马大才已经挽起了袖口,王巢点了点头,王文姬拿了一块毛巾放进王巢嘴里让他咬着,其他两人分别按住王巢的手脚。
众人都准备完毕了,马大才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伤口周围的衣物,在初步清理完伤口周围的血迹后,又在箭头的周围敷上了他们自制的药粉,然后拿起一块布巾按住伤口。
“大当家的,忍住啦!”
王巢咬着毛巾无法回话,只能点了点头。
“哥几个,你们可要把大当家的按住了!”
“知道了,动手吧!”
只见马大才一手按着布巾,一手揪住箭矢,他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在调整好呼吸后,马大才突然一用力,拔出了箭矢,王巢身体猛地一挺,得亏郑康、李良玉二人死死按住了王巢,不然他非得跳起来不可。
当拿开王巢嘴里的那块毛巾后,王文姬心如刀绞,在马大才拔出箭矢那一刻,王巢嘴里吐了一大口血,毛巾上满是血迹。
“文姬,没事了!老二、老四,你们二人去外面吧,这个时候山寨里若是每个主事的人,弟兄们心里不安稳,你们四处巡视一下,看看寨里的兵器粮食水是否充足,同时安抚一下受伤的弟兄,想想办法给他们也找些药来。”王巢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不停地安排着各项事宜。
“大哥,你就好好休息吧,山寨里有我们两在,官军一时半会攻不进来!”说罢二人向王巢拜了一拜,然后随即转身去山寨里巡视去了。
“老五……”
“大当家的,你就少说话吧,你可不能在流血了。”马大才阻止了王巢继续说话,他仔细地帮王巢包扎着伤口,“大当家到底是身体好,火盆还没用呢,血暂时是止住了,要是大当家再乱动出了血,那可不是用烙铁烫就能止住了。”
在包扎好后,马大才收拾好东西就要出去给其他弟兄们治伤了,他对王文姬说道:“文姬,你好好照看一下大当家的,可不要让他乱动。”
躺在床板上的王巢闭着眼,感觉这恍如一梦,就这样败了吗?五千玄菟军突然之间反水,这是什么情况?两万多人马转瞬间只剩下三千多人,要之前以前自己可是以两万人马就击败了西辽三万大军,怎么现在就败在了一万余人的东辽军之手?这个任齐就真的如此厉害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王巢的脑海中萦绕,王巢一时间无法理解,越想越郁闷,只觉胸口难受,一下子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叔父!”王文姬见状惊恐万分,连忙过来擦拭着王巢嘴角的血迹,正准备喊来马大才时,王巢拦住了她。
“我没事,只是想不通,怎么就会这样了?”
“叔父,都怪我,没有发觉玄菟城那帮混蛋的异常,这才让任齐得逞!”王文姬悔恨不已地说道。
“这怪不得你,也是怪我太心急了,中了他的圈套,这个任齐还真是有几分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