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辽军一侧,士兵还未欢呼多久,便发现河对岸又有异动。
此时辽河河面上幸存的柔然士兵均已逃到了岸上,原本已经逃走的柔然大军也已重新整队,再次浩浩荡荡地来到岸边,准备再次强渡辽河。
这一次,柔然人显然是学聪明了,他们发现东辽军的抛石机虽然威力大射程远,但是精度太差,往往一百多颗石弹同时砸下来,也只有三分之一能够命中目标,而刚才之所以损失惨重,是因为他们的阵型太过密集了,以至于沦为了东辽军抛石机的活靶子。
柔然人放弃了大规模使用舟船渡河的办法,而是在辽河上同时搭建多座浮桥,并搭配少量的舟船渡河作为掩护。
而且柔然人搭建舟船的质量也比之前更加考究了,用多根粗木组成木排,双成木排重叠,在木排下以十步距离就放置一条舟船作为支撑,同时以巨石为锚,用来固定住浮桥。
这样搭建的浮桥异常坚固,且十分宽敞,足以供五匹战马排列前行。
看着刚刚冷清下来的辽河河面,此时又出现了柔然人热火朝天的景象,任齐心下一惊,明白这是柔然人已经想到了应对自己抛石机的对策了。
虽然柔然人此时正在紧锣密鼓地忙着搭建浮桥,但是河面上以及河对岸,柔然人刻意分散站开,并不以大密度的人群排列,以防止抛石机发射的石弹造成更大的伤害。
“快,快发射石弹!”陆开召没有考虑如此详细,他见柔然人开始准备搭建浮桥渡河,立刻下令抛石机发射石弹。
“噗、噗、噗……”
随着一轮石弹发射出去,落进水里,不仅是陆开召,还有许多东辽军都惊讶了,只见发射出去的一百二十颗石弹,除了十几颗由于抛石机损坏只飞了几步就掉落在地的,剩余百十来颗的石弹,大部分都落进了河水里,只有少数十几颗恰巧砸到了正在搭建的浮桥之上。
但是五十斤左右重量的石弹,对于由双成粗木捆扎成的木排做成的桥面来说,简直如同挠痒痒一般,在桥面上翻滚几下,造成了一些搭建浮桥柔然士兵的死伤,而这点死伤对于柔然人来说,几乎微不足道。
柔然人的动作很快,多座浮桥已经延伸到了河中央,这时陆开召又下令寨墙上的弓箭手射杀那些正在搭建浮桥的柔然人。
正在东辽军弓箭手张弓搭箭准备射杀浮桥上的柔然人时,从河面上划来多艘柔然人船只,这次上面没有搭载骑兵,而全部都是柔然弓箭手,他们在船上展弓搭箭,开始与寨墙上的东辽军互射。
经过几轮对射下来,东辽军弓箭手损失惨重,柔然人的弓箭射程比东辽军更远,威力更大,且柔然人的射术更为精湛,一时间东辽军落入了下风,被柔然人压制得在寨墙上抬不起头来。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陆开召惊恐地向任齐望去,希望任齐能赶紧想出对策,柔然人的浮桥很快就要搭建到河岸了。
而任齐此时脑袋里也是一团浆糊,这些搭建浮桥的柔然人似乎不畏惧生死,抛石机发射的石弹在他们身边砸落,他们都不为所动,仍是在埋头搭建浮桥,且抛石机的精度无法控制,不停地发射只是白白浪费石弹以及损耗抛石机的寿命,现在已经有十多台抛石机不能正常发射了,毕竟制造的时间太赶了。
河对岸,那些等待浮桥搭建完成就准备冲杀过来的柔然军都躲在远处,并不在河岸集结,只有一些运送者材料以及随时准备替补那些搭建浮桥不幸死伤的柔然人,即便是抛石机对准河对岸发射石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任齐心里叹息所造抛石机射程不足以打到那些躲到远处的柔然人。
最可恨的是就算是等到柔然人浮桥搭建完成发起冲锋时,那时发射抛石机也来不及了,柔然骑兵冲击速度极快,而且辽河河面这短短的距离,估计抛石机也就发射一轮石弹,柔然骑兵就已经冲杀到眼前了。
“不管了,下令抛石机全力发射石弹和火弹,一定要挡住柔然人造桥的进程!”任齐无奈之下只能下达如此命令,眼下只能这样做了。
一轮又一轮的石弹和火弹分别向河面以及河对岸砸去,与第一轮发射一样,收效甚微,但是可以明显看到柔然人搭建浮桥的脚步确实是慢了下来,这为任齐想出对策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躲在山包后面的阿史那沙海一行人看到对岸东辽军正在疯狂发射石弹,一个个不禁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父王,这个任齐也不过如此了,他现在估计急得满头是汗,他们的投石机已经对我们没有太大的威胁了,只要浮桥搭建完成,儿臣愿率兵第一个杀向对岸!”
阿史那固恩还是那么急躁,见此情形,恨不得马上提刀上马杀向对岸,砍下任齐的脑袋。
“嗯?”
然而阿史那沙海一个鄙夷的眼神,立马让阿史那固恩安静了下来,他低下了脑袋,回到众人之中不在言语。
“身为王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都不明白吗?”
在训斥完阿史那固恩之后,阿史那沙海又望向了河对岸,看着一轮又一轮的石弹和火弹向河面以及河岸砸去,虽然他们极力控制人马的密度,但是还是有不少士兵被石弹活着火弹砸中,发出几声哀嚎之后,便呈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死去,此情此景,让阿史那沙海不忍直视。
“这些都是我们阿史那部的英雄啊!可惜今日竟葬身于这小小的辽河,唉!”
见阿史那沙海如此难过,阿史那温弦急忙上去劝慰道:“父王不必难过,这些勇士都是为了我们阿史那部的生存而战,他们死得其所,他们的灵魂会照耀着我们阿史那部前行的道路。”
“下令,加快搭建浮桥,到时我会亲自砍下任齐的脑袋,来慰藉勇士们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