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帅,今夜是否应该加派人手巡视军营,以防东辽军渡河偷袭?”看着姜弘立依旧一副醉醺醺没有醒酒的样子,王渊文心中有些忧虑,就算东辽国力弱小,但是鸭绿江对岸好歹也有东辽的三万兵马,怎么也应该小心应对才是。
然而姜弘立却很不屑一顾地说道“四王子殿下,你多虑了,东辽军有何胆量竟然敢渡河来偷袭我高句丽军营!殿下只管好好享受面前这些美味佳肴,这些可都是本帅精心为殿下准备的,若不是殿下在,本帅平日里也不敢这番奢侈。”
“听说,此次东辽的统兵将领乃是东辽的兵马都元帅任齐,此人虽然才来到东辽两年有余,但是却先后击溃了柔然阿史那部、西辽王大军,并且前不久还平定了临渝孟氏的作乱,他所取得的这些战绩都是有目共睹的,姜元帅万万不可轻敌大意!”
见姜弘立如此满不在乎的样子,王渊文心中有些不悦,但是却不能明显地显露出来,虽然王渊文是高句丽的王室,身份尊贵,然而高句丽尤其复杂特殊的形势,明面上高句丽拥有常备军队二十多万人,但是高句丽王室能亲自掌控的只有都城平壤的守备部队,以及周边两道的驻军,总兵力仅有五万多人,而其余十多万兵马分别被李氏、姜氏、卫氏三大家族掌控。
而而这个姜弘立手上就掌控着五道驻军,多达六万人,更不用说姜氏家族其他手中握有军权的子弟了,而这个姜氏也是三大家族中势力最大的,手中握有兵马最多的,因此若是王渊文真的惹恼了姜弘立,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这时,姜弘立也似乎听出了王渊文话中的不满,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王渊文说道“四王子殿下说的极是,如今的东辽虽然国力仍然很弱小,但是也不容小觑,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征调三万兵马,是该小心应对,殿下放心,本帅这就派人加强大营的巡视,并且对河对岸的东辽军也多加监视,不知殿下认为如此还算稳妥?”
王渊文见姜弘立没有太过放肆,提出的事项也还算老道稳妥,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今高句丽南境烽烟还未消散,这北疆的战事可不能出现差池,以免让国内生出动荡。”
姜弘立之所以没有对王渊文的多管闲事而动怒,这其中也是有其深远的考虑的,如今的高句丽,虽然是王室呈现出衰微之势,但是王室依旧还是有号召力的,而且三大家族也并不是同心同德,每个人都想着吞并掉对方的势力和地盘,但是这么些年斗争的结果却是各方势均力敌,谁都不能彻底消灭谁,这倒让王室安然存活了下来。
这样一来,整个高句丽就是四足鼎立的状态,为了国内局势的稳定,各方势力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都是王室王氏为尊,其他家族共同执掌高句丽朝堂。
因此姜弘立不愿意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就对王渊文不敬,从而给其他两大家族落下把柄,对王室不尊,这可是一个绝佳的理由,让李氏和卫氏可以联合起来对抗他们姜氏,虽然姜弘立不学无术,但是他在这一方面却精明无比,不然他也不能担任这高句丽的五道都元帅,掌握着高句丽近四分之一的兵马。
在吩咐安排下去之后,姜弘立又端起了酒杯,脸上洋溢着憨厚的笑容,对王渊文说道“殿下,你看这下可以继续了吗?放心吧,本帅此次率领的四万步骑,可都是本帅麾下的精锐之师,虽然谈不上身经百战,但也都是训练有素的,对付东辽军这样用不到两年时间拼凑起来的军队,那是绰绰有余。”
见王渊文不信的样子,姜弘立又悄咪咪地说道“殿下难道真以为我姜弘立是个不学无术,不堪重用之人吗?本帅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这东辽如今虽说在这鸭绿江对岸部署了三万兵马,但是其中正规官军仅有一万五千人,另外一半都是一些民勇而已,这些人平时耕田种地,与普通百姓无异,到了战时,分发兵器参与作战,殿下你说这样的兵到了战场上能抵什么用呢?”
“嗯?还有这种事?”姜弘立的这套说辞使得王渊文颇感意外,他没想到对岸的三万守军,竟然有一半都是这样训练不足的民勇充数的,这样的民勇除了可以帮忙搬运粮草,搭建营寨之外,对于作战几乎毫无用处,因为其战斗力可能甚至还不如前不久国内作乱的农民呢。
“那是当然了,这可是本帅派人打探回来的消息,要知道这东辽只是一个苦寒之地,总共就十三座城池,其中还有一座被其他藩国占去,连夺回来的本事都没有,这东辽哪有那么多钱粮供养的起那么多的正规官军,所以他们也只能拿这些民勇充数!”
“那太好了!”王渊文一下子欣喜地站了起来,在帐内来回踱步,喜悦之情那是溢于言表,“如此说来,攻入东辽,夺回公主是唾手可得了?”
“那是当然!并且这一万五千正规官军中,骑兵仅有七千多人,而且这七千多人的战马多是老马或者瘦马,而此次本帅的四万大军中,骑兵多达一万五千人,是他们的两倍有余,虽然我们的高句丽马不及柔然的草原马耐力好和凶悍,但是真正作战起来其实差距也不大,最主要的是本帅的这一万五千匹战马都是正处于青壮期的马儿,各个膘肥体壮的,一个高句丽骑兵的战力起码顶的了两个东辽骑兵!”
姜弘立红着脸拍着胸脯的样子,彻底让王渊文信服了,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带领着千军万马渡过鸭绿江,直捣东辽国都神鹤城,那样就能见到自己魂牵梦萦多日的泾阳公主杨芷曦了。
想到了这,王渊文也忍不住端起酒杯对姜弘立说道“来!姜元帅,我来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