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飞出去足有七十丈远的石弹,郭神威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郭神威在年轻的时候,也曾被皇帝派到过军队中担任监军,所以他对于军事这一方面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目前天策上国的朝廷军队里的制式投石车,所能发射的石弹最大重量不过三十斤左右,而射程即使是最为精良的投石车也不过在三十丈左右。
而眼前这个形状怪异,任齐口中的抛石机,轻轻松松就讲一个五十多斤重的石弹发射到七十丈远的地方,如此威力着实让人大吃一惊,有如此利器,怪不得任齐能够以三万新兵就能击退五万柔然铁骑。
同时在郭神威心中又不禁产生了一丝忧虑,这样的利器,攻城拔寨如同儿戏一般简单,如果杨行熙心生异志,凭借着利器的加持,那么对于长安的威胁是极大的。
然而郭神威并没有将这一层想法表露出来,作为陪伴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的人,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郭神威还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
郭神威稍加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随即流露出了笑容,一边拍手,一边不绝于口地赞叹道:“此真乃神器也!东辽国公,你的藩国军队拥有此等利器,那真是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也是我天策上国之福,老奴可是真为你高兴啊!”
见到郭神威兴致如此高涨,杨行熙也跟着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任卿的功劳,这个抛石机就是任卿亲自设计出来的,也正是有了这个,当初才能顺利抵挡住柔然五万铁骑的进攻,不然就凭当时东辽国内那几万新招募的军队,哪里能是凶悍的柔然人对手。”
“哦!是吗?任元帅不仅是领兵作战精通,而且还通晓这机械制造之术,这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啊!”
对于郭神威的赞赏,任齐丝毫不敢有居功自傲的神态,只是低头对郭神威谦恭地说道:“公公谬赞了,这只不过是家师生前传授的机关之术,本帅只是拿来活学活用而已。”
“这个又是什么啊?”
就在众人都在相互吹捧谦虚之时,杨芷曦却是闲不住,她这样的性子,定然不会乐意听这群男人们在那虚与委蛇,于是她就在两个小太监的跟随下,又在鸭绿江防线阵地上四处巡视了起来,当杨芷曦看到旁边的一处不显眼处,有三个不知是什么东西摆成了一排,上面还用毡布盖着,似乎很神秘的样子。
杨芷曦惊诧的叫声吸引了郭神威的目光,他不动声色地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杨芷曦的身边,看着外面的这个轮廓,这里面的东西不小的样子。
郭神威看了看身后的杨行熙和任齐,笑着说道:“东辽国公和任元帅这是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啊?不知可否也让老奴开开眼?”
虽然郭神威是在嬉笑着询问道,但是这言语之间,明显有着不容置否的味道,于是任齐上前对郭神威说道:“公公说笑了,哪里藏有什么好东西啊,不过是一些武器担心落灰罢了,如果公公想看就打开让公公和公主殿下看看,来人啊!把毡布掀开。”
当毡布被掀开的那一刻,郭神威再一次愣住了,他虽然知道这个东西是弩,但是这毡布之下的弩太过新颖了,是他从未见过的,不用说这肯定又是身后的这个任齐鼓捣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相比较于郭神威,杨芷曦的表现就显得浮夸了许多,虽说杨芷曦小时候也跟随自己的外公去过军营,但是眼前的这三架三弓床弩,不论是从外型上,还是大小上,就着实让杨芷曦很意外。
“回公主殿下的话,此物名叫三弓床弩,顾名思义,这具弩上配置了三张大弓,而且是安置在类似床的架子上,这三弓床弩一次可以发射一大六小,总共七枝箭矢。”
郭神威眯着个眼,听完任齐的话,他心中暗自发笑,心想这个任齐还挺狡猾的,故意避重就轻,这所谓三弓床弩的样子就摆在这,哪里需要他再次介绍,而任齐却闭口不提这弩的射程以及威力,看样子,这三弓床弩也是有来头的。
既然任齐不愿主动说,那郭神威就只能主动去问了,于是郭神威干咳了几声,揉着嗓子说道:“此弩看起来甚是威武大气,就是不知道这威力射程如何?较之刚才的抛石机如何?”
“公公见笑了,这所谓的抛石机,其实就是投石车的改进版,而这眼前的三弓床弩说白了,也是如今军队中普通大弩的改进版,这威力和射程嘛,自然要比普通的大弩大大上一些。”
“任齐,看你这话说的,不是和没说一样吗?郭叔叔问你话,你就直接回答是了,结果说了这么半天,不还是没有回答郭叔叔的问题。”
杨芷曦也竖着耳朵半天了,想知道这眼前的三弓床弩能射到多远,但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个准话,于是撅着嘴不屑地说道。
“这个……”
说实话,此时若不是旁边有这么些人,任齐真想一鞭子抽这个所谓的泾阳公主,真是一个惹事精,说句气话,如今这些事都因她而起,东辽军与高句丽军,两军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伤亡接近两万人,而到最后竟然因为圣旨的到来就终止了。
而杨芷曦似乎只沉浸在不用去高句丽与那个丑陋王子完婚的喜悦中,对于这些因为这种荒唐事而战死的两军将士丝毫没有愧疚感,尤其是东辽,为了在南境备战,东辽从全境抽掉了近一半的兵马,消耗了大批的粮草,这使得本就紧张的东辽国库更加窘迫了。
眼前的杨芷曦似乎此时就是在游山玩水一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股微妙的气氛正在传散开来。
看着郭神威那不可描述的眼神,任齐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看看本帅这个脑子,倒是糊涂了,此弩可发射一大六小,共七枝箭矢,其中主矢道发射的巨箭可飞三百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