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市建成之后,木骨虏七刀如约派遣木骨虏部的部众牵着牛羊,带上皮革来到了关市,虽然第一天里关市里的人并不多,但是也完成了不少的交易,东辽用盐巴、布匹、铁器换取了数百头耕牛以及上千只羊,这样的结果双方都还是很满意的。
东辽这边都是官府出面的,并没有普通百姓的身影,这也难怪,与柔然人互通关市是长安所不允许的,所以任齐也不敢大张旗鼓地让百姓们或者商人前来与柔然人交易,若是让朝廷知晓了,自己的计划肯定无法完成,所以这一切便都让东辽官府代劳了。
看着从浮桥上,拉回一车又一车的盐巴、布匹和铁器,木骨虏七刀笑得合不拢嘴,这些东西可都是自己部落极为匮乏的物资,对于木骨虏部恢复实力,休养生息是极为有帮助的,要知道自从天策国禁止与柔然互通关市之后,虽然柔然可以通过攻打劫掠天策国的边境藩国和州郡得到一些补充,但是对于庞大的柔然以及数量众多的柔然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而且有时并不是每次所有部落都能轮得到的。
而东辽这边虽然也得到了上千头牲畜,但是气氛却没有木骨虏部那么喜悦,贾图南拿着账册忧虑地对任齐说道:“大帅,这关市第一天的交易量有些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范围,今日我们东辽用盐巴、布匹、铁器以及其他各类物资从木骨虏部手中共换得了牛二百三十二头,羊一千三百七十二只,照这样子下去,我们手中的物资挺多可以在坚持两天了。”
“什么?就只能坚持两天了?”任齐大惊失色,他虽然知道东辽能准备的物资不多,但是没想到只有这么少,这才第一天就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而且只能最多坚持两天了,如此短的时间里自己的计划几乎没有完成的可能,这该如何是好?
“大帅,还有一个情况。”孟楚雄神情严肃地对任齐说道。
“快说!”任齐此时心中不免产生了焦虑,心情十分地烦躁,不知道孟楚雄又想告诉自己什么坏消息。
“在下午关市结束之后,末将带人仔细查看了那些购得的牛羊,发现这些牛羊有问题,要不是年老有病的,要不就是瘦弱无力的,总之都是木骨虏部淘汰不要的牛羊被拿来交易的。”
“混蛋!”任齐大怒之下一把掀翻了跟前的桌案,叫骂道:“这些蛮人真是死不足惜!一辈子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大帅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接下来几天这木骨虏部即使再来关市交易,估计也是带着这些他们嫌弃不要的牛羊拿来与我们交易,这样下去我们太吃亏了,而且那些被他们拿走的盐铁布也是我们东辽急需的物资,如果两天之内想不到对策,接下来就怕……”
贾图南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任齐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恐怕这也是在这里众人的想法,担心自己的计策不能成功,那这样的话,东辽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回去也没法子与杨行熙交代了。
任齐冷静了下来,沉思了一会,然后拍着脑袋笑了起来,任齐这一举动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疑惑起来,还以为任齐是被气傻了。
任齐笑着说道:“差点被你们给绕晕了,这木骨虏部拿些劣等的牛羊与我们交易,这只是小事,本帅与木骨虏部互通关市又不是真的想与他们交换牛羊,而是想借此麻痹木骨虏部,接下来两天时间继续开通关市。”
“可是……”
没等贾图南说完,任齐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本帅知道你是心疼这些物资,但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就先让木骨虏部放肆两天,到时本帅会让他们连本带利地都给本帅吐出来!”
在木骨虏部的营地中,欢声笑语四起,众多木骨虏部的将领头目围坐在一起,尤其是木骨虏七刀今日的心情大好,拿着那些体弱多病的牛羊从东辽那里换得了数量众多的盐铁布等物资,这样的交易真是太划算了。
“首领,这汉人可真是够蠢的,都看不出来我们送去的牛羊有问题,拿着一车有一车的盐铁布换我们都不要的牛羊,而且笑得喜滋滋的,真是难怪不是我们柔然人的对手。”
“就是的,这样的蠢货还占据着那么多富裕之地,这上天真是不公平,今日所见,我们就不应该拿牛羊去和他们交易,直接抢了就是了。”
“这话不假,今日我是看了那些东辽的士兵,一个个骨瘦嶙峋的,似乎连兵器都拿不稳,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平等交易,首领我们就应该趁此机会直接杀进东辽!”
看着底下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木骨虏七刀笑而不语,只是自己大口喝着马奶酒,兀殊见此情景,于是上前说道:“父亲是否有了什么打算,可否说与我们听听?”
“哈哈哈,还是兀殊了解我的心思,实话与众位说了吧,今日所见,也让我有了你们同样的心思,正打算谋划此事,诸位有什么计划不妨都说来听听!”
一听此话,木骨虏左奴坐不住了,随即起身说道:“首领,这有什么好谋划的,这东辽虽然在辽河南岸驻扎了大量的兵马,但是都是不堪一击的,我们只需派遣数万铁骑直接冲杀过去,这东辽汉人的军队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不妥!”左奴的话音刚落,兀殊便反驳了他的说法,如今整个木骨虏部落中,兀殊是为数不多的能够正视东辽的人,他对其他人如此轻视东辽的态度很不满,认为这是很危险的。
兀殊于是说道:“这东辽有着辽河作为屏障,而且在辽河南岸起码有三万军队,在他们的境内,也还有数万兵马,如果贸然强攻我们的伤亡也是极大的,当初阿史那部也正是因为冒失轻敌,才造成大败,难道我们木骨虏部也要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