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齐,昨日太子称赞你维护了天策上国的威严,为此还重重了赏了你,你对此并没有拒而不受,也就是说你在心里是认为你是没有做错的,那为何今日本宫说要治你的罪,你没有不服?”司马南风盯着任齐问道。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都是陛下至亲至爱之人,可以代表陛下行赏罚之权,而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任齐身为天策上国的官员,对此唯有接受,太子殿下说下官有功,那就是有功,皇后娘娘说下官有罪,那就是有罪,太子殿下要赏赐下官,下官不敢拒绝,皇后娘娘要责罚下官,下官也绝无怨言!”
说完,任齐一头磕在大殿冰冷的地面上,等候着司马南风的发落,任齐同时心里也在想着,这一次估计悬了,这个皇后一心想要置杨行熙于死地,估计今日不要整死自己,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马南风坐在桌案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任齐,刚才任齐那一句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让司马南风有些意外,这样话还是第一次听到,于是她对任齐也更加感兴趣了。
“太子都和本宫说了,本宫听后,对于你的说法很感兴趣,今日本宫就不谈太子已经说过的问题了,就说说那日你为何要那般对待柔然使团?”
一听这话,任齐觉得有戏,看样子这个皇后娘娘并不想立即处置自己,于是任齐抬起头对司马南风说道:“下官先斗胆问一句,难道皇后娘娘就真的认为柔然人是真心来替皇帝陛下祝寿的?”
“当然不是了,天策上国与柔然交恶多年,近些年来更是连年交战,而且柔然还是一直占据着上风,但是尽管如此,柔然想要突破长城防线还是痴心妄想的!”司马南风很不屑地说道。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长城防线作为我们天策上国抵挡北方蛮族的最后一道防线,自然是固若金汤,柔然人就算是再强悍,也难以逾越如此坚固的屏障,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所谓的柔然祝寿使团根本就是没有带着好心来到长安的。”
“哼!难不成你们就是安着好心来到长安的?”司马南风反问道。
“皇后娘娘此话怎讲?”任齐故作糊涂地说道。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杨行熙此次进京,明面上是为了给陛下祝寿,但是也是存有私心,一个是为了让你担任东辽国的左相,另一个是为让他自己升任王爵,好让人尊称他一声东辽王!”司马南风愤恨地说道。
任齐听出司马南风言语间的不善,赶忙解释说道:“皇后娘娘此言是误会我们东辽了,这让下官担任东辽国左相,是国公早就想好之事,在之前已经派人送来了奏折,但是一直没有音信,所以这次来长安正好解决此事,再者说,东辽国左相一职已经空缺了三年,朝廷一直未指派人选,这怎么能是不安好心呢?”
“好,就算此事可以带过,但是杨行熙一路上联络其他藩王又作何解释,还不是为了他升任王爵做准备?”
面对司马南风的不依不饶,任齐也是据理力争,说道:“皇后娘娘,只要是人都会有或大或小的野心,国公在东辽的这么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就是为了干出一番成绩,好在将来可以向陛下交差,这谁不想往上爬呢?国公想要升任王爵也不过是为了在边疆塞外与周围的那些藩王可以平起平坐罢了,怎可与柔然人的狼子野心相提并论?”
看着任齐据理力争的样子,司马南风觉得甚是有趣,她继续问道:“好!那你说说柔然人又有什么狼子野心呢?”
“回皇后娘娘的话,近些年来,我们天策上国在对柔然的作战中接连失利,不断地损兵折将,甚至有藩王诸侯以及高级文官武将或被柔然人斩杀,或被柔然人俘虏,而我们天策上国却少有这样的战绩,而如今柔然新任大可汗继位不久,为了树立威信,让我们汉人惧怕柔然,就更会寻找机会展示武力,眼下陛下即将到来的六十寿诞就是最好的机会,柔然人定会到时趁机出来让陛下难堪已达到他们的目的!”
任齐走后,司马南风对身旁的老宦官说道:“辛宪,你说这个任齐的话有几分可信?”
“三分真,七分假!”老宦官辛宪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了当地说道。
“那么如此说来,这个任齐可还真是个滑头,就这三分真话,就让本宫暂时放弃了动他的念头!”
辛宪躬着身子对司马南风说道:“皇后娘娘莫要担心,只要这杨行熙和任齐还在长安,他们就是这案板上的鱼肉,想要什么时候宰割还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情!”
“也对,暂时就留他们一条性命,本宫倒要瞧瞧,到时他们如何应对柔然人的发难,若不是担心陛下到时难堪下不来台,本宫岂能会饶得了他们!”
离开皇宫的任齐没有直接返回住处,他看到了在皇宫外等候消息的武安国,上前对他说道:“你回去和国公说,已经没事了,在陛下寿诞之前,我们都是安全的,我就不回去了,还有要紧的事去办!”
打发走了武安国,任齐带上几个侍卫再次来到了教坊司官办青楼的门口,此时已是黄昏,比起白日,这里要热闹许多,任齐哪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办,他就是不信现在还有人能拦住他不成。
说着带着侍卫大步迈进了名叫云梦阁青楼大门,刚一进去,在屋内招呼客人的老鸨就上前对着任齐热情地说道:“这位官人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不过官人放心,我们云梦阁是教坊司官办的青楼,不会欺负生客的。”
任齐看着半老徐娘的老鸨,脸上笑容满面,一进入长安以来都是自己给别人赔笑脸,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给自己赔笑,任齐心情很舒畅,怪不得这么多人对对这种地方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