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山林中的王渊文此时是又累又饿,此时的他是后悔不已,从战场上逃离之后,王渊文凭借其四王子的身份,很快便聚集了散落在北疆五道的散兵,再加上王明博率领数千精锐骑兵前来投奔,一时间王渊文麾下又有了四万多兵马。
本来得知了自己父王迁都汉城,王渊文其实可以率领四万多兵马前去汉城与王明绍汇合,但是王渊文偏偏不信邪,他认为此时东辽军的兵力已经分散,而且又经历了多日的作战,肯定十分疲惫。
于是王渊文便不顾王明博的苦苦劝说,执意要率兵与东辽军再战,但是他没有考虑到他麾下的这些兵马已经被东辽军打怕了,而且这些日子里四处逃窜,也是疲惫不堪。
最后的结果正如同王明博预料的那般,在遭遇东辽军主力骑兵之后,王渊文辛苦聚集的四万兵马再被东辽军斩杀两万余人,俘虏一万余人,而王明博也在掩护王渊文撤离的过程中,不幸中箭身亡,最后王渊文只能带领着不到两千骑兵仓皇逃离。
躲进了山林中王渊文惶惶不可终日,没吃没喝的,而且在山脚下东辽军四下里围追堵截,使得王渊文根本无路可逃,王渊文心想若是当时听从王明博的建议率领大军与父王汇合,凭借着自己手上的四万兵马,自己在高句丽还是可以有一席之地的。
但是此时想这些都已经迟了,王渊文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想率兵突出重围,但是却发现此时自己身边只有不到三百人的兵力了,其余的人不是掉队了,就是偷偷跑走了。
其实任齐此时根本无心理会王渊文,如今五道境内,高句丽的主力兵马已经被消灭殆尽,根本无法对东辽的统治造成威胁了。
本来任齐以为事情可以暂时告一段落时,突然得知一个极为不利的消息,那就是南面的新罗百济联军被高句丽给击败了,十几万联军被打得一败涂地,两国纷纷派使者前来求援,说是如果不管的话,两国将会有灭国的风险。
任齐对此真是很无奈,两国两军在边境与高句丽军对峙了一个多月,没有丝毫的进展不说,如今又遭遇大败,而且军队主力还被消灭,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此时五道境内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好,但是任齐知道不能就此放任不管,虽然新罗百济两国遭遇大败,军队主力被消灭,但是如果给他们喘息的时间,两国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而且东辽需要两国在南方牵制住高句丽的兵力,因为任齐知道如今两国联军大败,已经失去了彻底消灭高句丽的机会,如今只能够退而求其次,能够保证东辽所占领区域稳固就可以了。
于是任齐一面派万福通率领一万骑兵向着高句丽的南境六道挺近,迫使高句丽停止向新罗百济进攻,给两国争取喘息的机会,一面又派人返回东辽,让杨行熙在东辽招募训练三万新兵。
本来想着训练更多的军队,但是任齐一直都是一个看中质量,不看重数量的人,他也清楚眼下的东辽人口有限,很多地方需要人,如果把青壮都招募进军队,那么东辽很多事情都要荒废了。
贾图南找到了任齐,如今的贾图南被任齐任命为平壤道置制使,这个平壤道乃是原先高句丽京畿附近地区几个道合并而来的,这里人口众多,足有三十几万,几乎赶得上东辽的人口了,同时这里也是高句丽原先土地肥沃,商业繁荣富庶之地,百姓们生活富足,对于高句丽王室的厌恶程度不高,所以贾图南在这里的担子最重。
不过此次前来,贾图南是来汇报好消息的,只见贾图南笑容满面地说道:“大帅,这平壤道真不愧是高句丽的富庶之地,虽然平壤城被烧毁了,但是周边城池的府库中可是财物众多,粮草充足,这几日学生共从平壤道各城池府库中搜出粮食共计八十六万担,铜钱一百五十三万贯,均是成色上等的天策通宝,而且还有黄金五万六千两,白银二十三万两,其余各类宝物无算!”
听到这里,任齐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了,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这么些东西,也不枉我们如此辛苦地攻打高句丽,本帅且问你,这些钱财你打算如何使用呢?”
贾图南早就想到了这些,他说道:“这些金银等硬货应当送回东辽,以备日后东辽急用这些粮食和铜钱嘛,学生打算留作用来收买人心!”
任齐听了这话,很感兴趣,于是问道:“你打算如何收买人心?”
“学生也只是想现在平壤道试点一下,学生是这么想的,虽然平壤道境内百姓生活比其他诸道富足一些,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孤苦伶仃,生活得不到着落,所以学生打算在平壤道境内兴建一些粥棚,给那些吃不饱饭的人施粥!”
贾图南的话提醒了任齐,他想了想,然后说道:“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光靠这个还不行,对于这样的占领区,需要恩威并施,才能让百姓们真正臣服于东辽的统治。”
“那老师你的意思是?”
任齐努了努嘴,示意贾图南拿出纸笔出来记一下,待贾图南拿出纸笔后,任齐缓缓地说道:“接下来各道的置制使要派人告知境内的每一个高句丽百姓,东辽军来了,不是来欺压百姓的,东辽首先会免除两年的所有赋税,待到两年之后,所需要的缴纳的田赋商税和东辽一样,都是田赋十五抽一,商税十抽一。”
“然后,让各道置制使合理利用原高句丽官衙府库中的钱粮安抚境内的百姓,设立粮站,为孤寡老弱病残之人施粥,设立福利局,为无家可归之人搭建住所,同时也逐步在各地修建学堂,凡是年满六岁的孩童,皆可前来免费入学。”
说到这里,贾图南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问道:“这些学堂的教书先生该从哪里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