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么人?”任齐拔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道。
“啊!”随着一声娇弱的惊叫,任齐听出此人并非男子,而是一个女人,待到任齐点燃营帐的火盆,这才发现这个人不就是当初跟在吴韵修身后的那个小将嘛。
“说!你来此所谓何事?”虽然任齐认出了她,但是她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来到自己的营帐,行为实在是可疑,这让任齐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
“任元帅不要误会,请容我慢慢解释,不过这剑能先放下来吗?”穆婕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任齐的见直抵在自己的喉咙上,如果任齐稍稍用力的话,自己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任齐见她确实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便放下了戒备,将剑收了起来,一边回到桌案旁坐下,一边说道:“当初吴将军带你来我军大营商议归降之事时,本帅就看出你不是男儿身,只不过当时本帅没有心思搭理此事罢了,说说吧,半夜三更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到本帅的营帐做什么?”
“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这里,任元帅相信吗?”穆婕试探性地问道。
“哼!本帅刚遭遇一场惨败,心情很糟糕,你觉得你这样逗本帅玩,我能相信吗?”任齐反问说道。
穆婕挠了挠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摘下头盔,甩下一头秀发,娇滴滴地说道:“那如果说小女子仰慕任元帅雄风,心生爱慕之情,所以特意跑来表达爱意,这么说的话,任元帅会相信吗?”
穆婕这一举动让任齐措手不及,刚喝进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任齐直咳嗽,这可把穆婕下了一跳。
“好了好了,本帅也不追究你为何如此了,我也知道你是北庭都护府大都护穆岳的女儿,算是本帅怕了你,你赶紧走吧,孤男寡女与半夜共处一个营帐,其他人倒无所谓,要是让都护府的人看到了,反而是会引起误会!”
但是穆婕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直接坐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任齐说道:“任元帅,小女子有一事不明白,还请赐教!”
任齐一看,这是遇上一个顽主了,此时局势微妙,任齐知道穆婕此人在都护府联军中地位不一般,为了暂时稳住都护府联军,任齐也就随便穆婕了,说道:“罢了,既然这样,你就赶紧问,得到答案赶紧离开!”
“刚才路过任元帅的营帐,是听到任元帅在里面唉声叹气的,小女子以为任元帅想不开,所以才停下脚步,不过就现在来看,任元帅似乎并没有那般绝望,不知道任元帅刚才在可惜什么?”穆婕倒也是不客气,话很直白地说道。
任齐看了眼前的穆婕一眼,此时说实话任齐还真有些困了,所以便只想赶紧把穆婕给打发走,于是随口就说道:“白天一站,我东辽折损精锐步骑近八千人,本帅很是心疼,就是为此事而感到可惜!”
谁知此话一出,穆婕脸色一变,很严肃地说道:“任元帅不过是自家折损了八千兵马就如此唉声叹气,那我们三大都护府呢,当初三大都护府联军近十万人,如今却只有不到五万人了,这些可都是为天策上国守卫边疆的将士啊,难道我们就不心疼吗?”
任齐听出话里有话,冷笑了一声,看着穆婕说道:“本帅明白了,你们还是想走,所以你就过来了,好吧,明日本帅就和西辽王说一声,让你们都护府联军五万兵马离开此地,各回各家吧!”
说完任齐就要躺下,但是却被穆婕给拦住,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任齐,说道:“你这就答应我们了?我还有很多话还没说呢,你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任齐还是自顾自地躺下来了,嘴里喃喃地说道:“司马氏假传圣旨让你们平叛,你们屁都不放一个就来了,我们勤王邀你们一起,但是你们却以伤亡过大来推三阻四,罢了,心都不在这里,强行把你们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换了一个姿势后,任齐继续说道:“反正对于你们而言,不论是司马氏主政,还是陛下主政,对于你们而言都没有什么影响,就算司马氏在如何混蛋不堪,三大都护府的地位摆在那里了,谁都不敢轻视,至于那些苦于司马氏祸害的百姓,谁会去管他们死活呢!”
穆婕不是傻子,她也听出来了任齐话里对他们冷嘲热讽,于是穆婕辩解说道:“难道任元帅你们如此就是为百姓着想吗?我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就是百姓们受苦,你们说是起兵勤王,但是却造成天下大乱,百姓们流离失所,这你们又作何解释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无论是王朝兴盛衰退,受苦受难的都是老百姓,但是本帅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长痛不如短痛,如今百姓们的生活在司马氏祸乱朝政之下已经是苦不堪言了,我们能够做的就是推翻司马氏,恢复皇权,让明君统制治理天下,让百姓们看到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在那思前想后,只会看着百姓遭罪而没有任何行动!”
任齐的一番话是让穆婕彻底哑口无言,任齐见穆婕一时无力反驳自己,便索性直接睡觉了,勤王军刚经历大败,对面的司马越和司马崇德肯定是想要继续乘胜而起,所以明日肯定还有战事。
走出任齐营帐的穆婕,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很低落,她突然觉得自己被任齐给说服了,想到这里,她又折返回到了任齐的营帐,把刚进入梦乡的任齐给推醒了。
“穆婕,你不要太放肆!”被吵醒了的任齐心情极为恼火,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厉声呵斥道。
而穆婕也没有畏惧,而是问道:“司马越的虎贲军如此厉害,任元帅可有破敌之策?”
任齐愣住了,他原以为穆婕是要说些什么,没想到把自己推醒就是为了问这个,这不是缺心眼嘛,想到这任齐再一次摸起了自己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