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雪后面又说了一堆话,陈天南没怎么听清楚,他满脑子都是赵听雪连招呼都不打就把孩子给流了。他知道,他现在和赵听雪已经没有关系。但那时候,他们是还有关系的,在他们还有关系的时候,赵听雪把他当什么了?真的把他当成一条狗了吗?一条没有任何尊严的狗吗?
她为什么要把孩子流了?是因为杜凌峰吧?
“陈天南。”林敬平的喊声传来。
陈天南匆匆和赵梦雪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既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他也不必想得太多了,还是朝前看吧。现在他和方雅静在一起,他珍惜之后的时光就好了。
陈天南回到了方家的饭桌,方家的饭也并不那么好吃,除了方雅静,显然其他人并没有真的把陈天南看进眼里。好在方家并不是像赵家那样的世家,没有一套一套的规矩约束人。不到半个小时,大家就吃完了饭,方雅静当机立断,说还有事情要处理,要先走一步。
回家的路上,陈天南异常的沉默。
“跟我父母生气呢?”方雅静问。
“没有。”陈天南强打起精神。
“我对我父母尽到告之义务即可,他们的意见并不重要。”方雅静又说。
“嗯,我知道了。”陈天南盯着前方的路况,他在心里盘算,是不是找个时间去一趟医院,他要当面问问赵听雪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他又有点担心,要是反而扯不清楚了,他要怎么和方雅静解释。
真是教人为难。
这一夜,陈天南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似清晰似模糊的娃娃声在喊爸爸。他大汗淋淋地从梦中醒来,然后他发现方雅静不在床上,他伸手开了床头灯。方雅静也不在房间,他从噩梦中惊醒,特别想抱一抱方雅静,于是他赤着脚出了房间,书房里的灯亮着,他走过去。
“按我说的办……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最后说一遍,按我说的办,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任何后果由我担着。”
方雅静的声音传来,陈天南从未听过她这样说话,这样的气急败坏。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淡定的,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他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后他转身,快步走回了房间,关上了床头灯,他躺回了床上。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方雅静回到了床上。
次日一早,吃早餐时,方雅静说中午有时间,让他选的地方,带上李春林,大家一起吃个饭。陈天南喝着牛奶,应了声好。早餐后,陈天南去了公司,一晚上没睡好,又意外听到方雅静打的电话,再加上赵听雪住院的事情,他又一次乱了方寸。
早上的例会,他完全的心不在焉,好几次都是蒋如霜提醒他说到哪儿了,他才能接话。一个多小时的例会结束,李春林让大家先走了,他和陈天南留在会议室里。
“你昨天不是去见方雅静的父母了吗?他们不同意你们交往?”李春林起了身走到他旁边。
陈天南还在魂游太虚:“没有啊,阿静说,不用管她的父母。”
李春林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要是打他一顿能让他清醒的话,李春林真的毫不犹豫就会出手。更c《新u‘最h快上酷“匠zn网'0
“你这一早上的不在状态,你在想什么呢?”李春林问。
“昨晚没睡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做了一堆很可怕的梦……”
“多大个人了,还能被梦吓住?这借口太烂了,大少爷,你跟我都不能说实话吗?”李春林打断他。
“我没事儿,你别把我当小孩。噢,对了,阿静今天中午有时间,约你一起吃饭,我们中午去哪儿吃饭?”陈天南强行转移了话题。
“随便。”李春林见他什么也不肯说,他起了身:“我去厂里,高崎那个订单,品控一定要做好,品控做好了,明年的才能签下他们的大订单。你要是没事儿也别老在办公室呆着了,多去销售部走走,那是我们的命脉,多了解他们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
“知道了。”陈天南打了个大哈欠。
李春林走了几步又顿住:“再过一段时间,又是你母亲的忌日了吧?”
陈天南差点没蹦起来,这好好的,李春林为什么提起了他母亲的忌日。他坐直身体:“李春林,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春林回头:“没有,就提提醒你一下,以往每年都是我替你去上坟,今年,你该自己去了。”
“知道了。”陈天南又应。
李春林这才出了会议室。
陈天南回到办公室后,困得实在难受,他趴到办公桌上小睡了一会儿。睡醒后,他就决定去一趟医院,赵听雪流产的事情,他非得问清楚,他不想老做噩梦。
他收拾了一下后拿着手机就要出门,蒋如霜旋门进来。
“陈总,你要出去吗?”蒋如霜问。
“对,有点事情。”他道。
“广州的展会,李特助没时间和你一起去。你看,我和你一起去怎么样?”蒋如霜问。
“其他人呢?”陈天南才不想和蒋如霜一起去。
“陈总,广州的展会非常重要的,行业内的大佬们都会来,我已经帮你筛选了一遍,最后只能毛遂自荐,我和你去比较合适。”蒋如霜正色道。
陈天南略思索,公司重整后,除了李春林,确实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老将。因此,还真就蒋如霜合适一点儿。至少她去了,交际公关这一块,她游刃有余。
“行,你去准备吧。我先出去了。”陈天南匆匆往外走。
蒋如霜看着他的背景,兴奋得忍不住握拳喊了一声耶。
陈天南从赵梦雪那里打听到了赵听雪住院的医院和病房,买了水果篮和一束百合花,他去了医院。
赵听雪没有想到陈天南会来,她有点儿慌张。
“你,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她带着一贯的娇嗔的语气。
“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陈天南放下果篮,又将百合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他拉着椅子坐到了床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赵听雪。
“我没什么大事儿,住两天就回家了。到底谁告诉你我生病的?”赵听雪瞪着他。
“你生的什么病?”陈天南靠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她。
“跟你没有关系,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赵听雪没好气的。
“是吗?”陈天南收起笑,“你大姐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还要说跟我没关系吗?赵听雪,你凭什么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把孩子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