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明骏终于知道冯翰山与冯玉嫽的关系了。
他在市里一份整理的海郡名人录里看到了冯四经的名字,上面有冯四经的简历,还有他东南业碱业大享的介绍。自然就查到了冯翰山是冯四经的儿子,南方冯氏碱业公司的董事长。
“你怎么不早说,原来冯董是你表叔。”彭明骏把玉嫽请到办公室,开口就说。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来厂的时候还不知道是我叔叔。”玉嫽说。
这里的称呼有点讲究。姑舅亲叫表叔,叔伯亲称叔叔。彭明骏是城里人,不太知道其中的区别。
“叔叔更近了,是你们老冯家一脉。这下好了,我们和冯氏碱业公司更好合作了。是不是这样,你出个面,让你们冯氏碱业跟我们合作。上项目或者投资都行。”
“我只能试试。只不过他们是做碱业的,我们是日化产品,行业上有距离。”
“投资也行,或者参股。他们是外商企业,有这个名头就能抬高咱们公司的地位。”
“你不怕他们把我们吃了?”
“这怎么可能。本乡本土的,你又是老冯家的长房女儿,只能维护不会捣鬼。凭咱俩的关系,公司也算是自己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亏待我们。”
“别咱俩咱俩的,让人听到了又得瞎想。”玉嫽白了彭明骏一眼。
“不能白头偕老,也可友情一生。做不成情人,做红颜知己也不错。我们都是上岁数的人了,一辈子能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
“缘分?可别是孽缘!”
“你说那儿去了。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共事。过去的就算过去了,心里的东西仍在。”
“过去?有些痕迹是抹不掉的!”玉嫽突然叹了一口气。
“玉嫽,相信我,我心里仍然有你!”彭明骏突然认真起来,望着玉嫽说。
“别说这些了,我们现在都有应该负责的人。别徒生烦恼,也别让后辈看笑话。”玉嫽的话表面上是拒绝,却没有关紧大门。
“你总是顾虑的多,当年若是勇敢一点,很多事情不会发生。”彭明骏显然觉得玉嫽对自己还有情,顺着情绪说。
“勇敢一点就不会坐牢?那儿跟那儿啊!”玉嫽问。
“我的意思是说可以保护你。或者……没有人敢欺负你。”彭明骏怕说漏了嘴,用另一种理由掩了。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有些算计躲都躲不过。”
“不提以前了,过好以后才最重要。”
“来日方长吧!”玉嫽说。
“你们俩在说什么?什么来日方长?”包雪丽突然撞了进来。
包雪丽虽然在家里自由自在的,却不放心彭明骏。她喜欢突击检查,经常不预先通知就来公司。只要来公司就第一个冲进彭明骏的办公室。
在她看来,这种突然看到的情况才是真实的。
“你怎么又来了?”彭明骏不高兴的看了包雪丽一眼。
“我怎么就不能来?我也是公司的股东。又不是开会,你们在私聊什么?”包雪丽总喜欢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对彭明骏的强势。
“彭董想让我联系一下冯氏碱业公司,探讨一下两家合作的事。”玉嫽说。
“冯氏公司?跟你有啥关系。对外联系有公关部,需要高层出面的话有经营团队,那轮到你一个董事出面。”包雪丽本能对冯玉嫽有一种警惕。
包雪丽比玉嫽大,生孩子早,加之身材变形,显得比玉嫽大很多。玉嫽在狱中呆了六年,姑娘之身时间长。身材纤瘦,体形气质都好。加之当年彭明骏与冯玉嫽在一个科里工作,已有传言两个人在交往。要不是包雪丽耍了点手段和李天池的事,彭明骏的妻子是谁还真说不定。
“孤陋寡闻!告诉你吧,玉嫽是冯氏碱业公司董事长的亲侄女。”彭明骏白了包雪丽一眼说。
“有这事儿?你还真不简单哪。老辈就是能人,现在又有靠山了。”包雪丽疯刺性的说。
“明骏你们聊吧,我走了。那件事我问一下,成不成不是我说了算的。”玉嫽不想与包雪丽这种人说多的,拿起包站起了身。她故意叫彭明骏的名字,想看看包雪丽的反应。
“明骏?明骏是你叫的吗?”包雪丽真来气了。
“怎么了?以前我就是这样叫的,习惯了。”玉嫽故意气她。
“你们还真是藕断丝连哪!我告诉你彭明骏,你做的那些事我可是知道,别引火烧身!”包雪丽经不住挑逗,立马翻脸了。
“雪丽你说什么呢!以前就是同事关系,有什么烧不烧身的。”彭明骏有点胆怯的样子,急忙阻止她。
“我走了!”玉嫽见目的达到,转身出了门。
“少给我多事!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彭明骏气得恨恨瞪了包雪丽。
“她们一定有不被人知的秘密!”出门后玉嫽想。
这又是一个值得突破的地方!
对女人而言,越是被拒绝,越喜欢你。她不能接受被轻视。彭怡云就是这样的人。
彭怡云为什么喜欢李鸿文,连自己都不清楚。或者说她自己也不愿意去挖掘这个理由,只是跟着感觉走,以证明自己的另类。其中有没有与家里对着干的因素,自己也不知道。她确实在追李鸿文,这让家里包括公司里的许多人难以理解。
李鸿文负责公司生产,彭怡云现在是财务部长。公司没有劳动部门,生产方面包括工人工资考勤结算都是各车间汇总后报生产部,然后交财务部核算。正因为此,彭怡云有了与李鸿文接触的机会。
事实上彭怡云不懂核算,每次会计把统计表做好后,她都要拿给李鸿文看,核实真假。更主要的理由是多见一面,跟李鸿文说会儿话。
“电影院上了部新电影,听说挺好看的。”彭怡云说。
“是吗?我不喜欢到电影院,空气不好。不如在电脑上下载,没有干扰的一个人看。”李鸿文说。
“鸿文哥,我在百货商场,看好了一条裙子,你过来帮我代代眼。”一次彭怡云来电话。
“看好了就买呀!要不我叫玉珠过去一下,女人衣服还是你们女人眼光好。”李鸿文说。
“那就算了,我想让鸿文哥喜欢。”彭怡云当然不能让冯玉珠来了。
李鸿文并不是不知道彭怡云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已经有了目标,他不喜欢彭怡云的做作,认为跟这种人在一起不适合。
他心地善良,不忍伤害彭怡云的自尊心。在他的心里,让一个女人没面子,就是男人最大的没面子。
彭怡云仍是穷追不舍,或者说不愿面对现实的。
她觉得自己任何方面都比冯玉珠高许多。论家庭自己是董事长的女儿,冯玉珠来自农村,母亲只是个开杂货店的。论长相,冯玉珠跟自己没法比。一个修长俏丽,一个矮胖一般。
见李鸿文天天带理不理的,她决定施出最后一招。
“鸿文哥,快来!我喝酒喝多了,好怕!”一天晚上很晚,彭怡云突然来电话。
李鸿文以为又遇到过去的事了,忙不迭的跑出门,喊了辆出租车就赶来了。
到地儿一看,彭怡云确实喝高了。满脸红红的,一个人爬在饭店的桌子上。
“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喝酒?”李鸿文边说边扶起了她。
“我头好晕!”彭怡云醉眼迷离的扑到李鸿文的身上。
“一个姑娘家单独出来喝什么酒?站好!我送你回家。”李鸿文说。
“头痛!浑身不舒服!”彭怡云身子软绵绵的,贴的更紧了。
“是不是感冒了?我送你去医院!”李鸿文摸了摸她的额头,觉得发热。
“不用上医院,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不想听爸妈唠叨。快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
“这么晚了到那儿找地方休息!要不在这儿我陪人喝会儿茶,清醒一下再回去。”
“不!我冷,你抱着我!”彭怡云两手揽上了李鸿文的腰。
“这不行!别人看到了像什么?还是赶快回家吧!”李鸿文不由分说,拖着彭怡云出了门,喊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下车后,彭怡云突然清醒了一样,抱起李鸿文的头,嘴巴凑了上来。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我只是你哥哥,别作贱自己!”李鸿文态度坚决的推开她,径直走了。
第二天,李鸿文陪冯玉珠看电影。散场后,两个人在回来的路上,李鸿文把昨晚彭怡云喝多了酒,喊她送回家的事说了,当然没有说细节。
“傻瓜!人家那是看上了你,把你当男朋友才给你打的电话。”冯玉珠说。
“这叫两根不同的木头做家具,对不上丝路。貌不合神不对,是找错了对象。”
“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性感的女人吗?怡云还是很性感的,你就没有动心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想!可惜没地方。要是像你这样有单身宿舍就好了,多方便!”
“开房啊!现在不是时兴男女开房吗?小旅馆到处都是。”
“不好!胆战心惊的,遇到派出所查房就糗大了。啥时候邀请我参观一下你的香闺,先熟悉一下环境。“
“去!想的美!猫到老鼠家做客,没安好心。想不到你这么正经的人也有歪心思。“
“我只对喜欢的人有心思,你不也喜欢我吗?”
“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玉珠心里暖暖的。
女人爱起来会不顾一切,吃起醋来也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