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摄政王妃入宫,恭贺清莲宫贵妃有孕之喜。青离歌来时,满塘的莲花一如既往的盛开,她却觉得,比前几次看到的,还要好。轿撵一步步被抬进清莲宫,离歌开始整顿心思,准备迎接着接下来的一切。
“摄政王妃驾到。”奸细的太监嗓音令人心里痒痒的不舒服,就像指甲在铁皮上摩擦的声音,想要挠,却又挠不到。待进入青玉绮的寝殿,离歌倒是着实愣了一愣。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见过母亲。”她微微屈膝下拜,向着凤踏边的三人。皇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姐姐见到离歌好像也很是欢喜,大长公主默不作声,看了离歌一眼,不动声色的侧过头。
“妹妹快些起来,好久不见妹妹,本宫真真是想念的紧。”离歌陪笑,打了两句官腔,道一声,有劳娘娘挂念。不同于大长公主,她是长辈,又是皇帝的姑姑,此时离歌来了这里,皇帝自然要避嫌。
见着皇上要走,青玉绮的脸上,划过一丝失落,一眨眼间,恢复了正常。众妃再次下拜,将萧若扬恭敬地迎了出去。离歌在青玉绮的招呼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坐在了刚刚萧若扬的位置。
“妹妹怎么不早些来宫里,可把本宫想死了。”娇声柔媚,听起来像是姐妹间的嗔怪,听在离歌的耳里,却好像在影射着什么。“娘娘如今身子贵重,臣妾实实不敢打搅,若是有些什么冲撞,怕是就不好了。”
青玉绮眸光一闪,拉着离歌的手丝毫不减亲切之意。“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妹之间,哪有那么多虚礼。”离歌心下冷冷,面上仍是不变含笑。
“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摄政王妃最近可是忙的很,哪里腾得出空来看娘娘呢。”尖酸刻薄的女人,这宫里还真是从来不缺。眼前这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是一个。
“哦,妹妹最近忙什么呢,快快说来给本宫听听。”威凛的凤目陡然转向,看向青玉绮的眸子,再也提不起暖意。“不过一些私事,怕是污了娘娘的耳朵。”
青玉绮却是饶有兴致,再接再厉道:“本宫自有孕以来,整日呆在宫中,是半步也出不得院门,真真是寡欢的紧。妹妹有了有趣儿的事,本宫当然是要听上一听的了。”
柔声亲切,面不改色。青离歌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怎么也想不出,这会是以往那个善良又疼爱自己的姐姐。皇宫禁苑,果真是能轻易的改变一个人。进到了这里,也许容色经年不老,可心,却早已是面目全非。
这里的妃子,等着在看她的笑话。她们的眼神里,鄙夷、蔑视、讽刺、嘲笑,应有尽有。宛如一个大染缸,想将她青离歌淹死在这里。而她的母亲,自始至终作壁上观,充耳不闻。
果真,即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会止不住的难受。也罢,既然如此,那也莫怪自己狠心。